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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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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去些,我看不到了。”
两个黑衣人挤在与夜幕融为一体的屋顶上,各自手上拿着几片瓦,身子左右来回挤着看屋内的情况。
“不是这太子怎么就爱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周棋司眼睛跟着屋内迅速移动的两个身影,嘴上愤怒的念叨,丝毫不管被挤到一边坐着的文怀风。
他只是含笑看着她一秒钟变八百次脸。知道东宫又进了一批侍女,她就缠着文怀风,非要来看太子有何阴谋诡计。
太子一步步慢慢向前,脸上露出狰狞笑容看着女孩惊恐的神情,甚是满意的模样,“快跑啊,再不跑我就要抓到你了。”
“求求太子殿下饶命。”洛雪手脚并用试图拉开同太子的距离,却因过度惊恐四肢不听使唤,努力了许久还是被身后人触碰到,“啊!”
太子粗暴抓住她的脚踝,眼睛露出嗜血的目光,听到耳边恐惧的尖叫更是露出兴奋神色。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不顾洛雪的挣扎将她整个人提起,随手朝角落扔去。
一声巨响后,太子双眼瞪得极大倒在地上。
“小妹妹,你没事吧。”周棋司故意气沉丹田,看着倒在地上吐血的女孩粗声粗气问道。
洛雪更是惊恐的看向屋中突然出现的两个黑衣人,不顾浑身剧痛,迅速爬起来抱住双腿努力缩进墙角。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是路过的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着她还看了一眼身后的文怀风。
见她还给自己编造了新的身份,文怀风也不揭穿,只是目光深沉看向缩在角落的洛雪。
“什么眼神啊?小妹妹都被你吓得缩在墙角了。”她拍了拍文怀风,又转身看向洛雪,伸出手温和的开口:“跟我们走吧,我们会保你平安的。”
只见洛雪疯狂摇头,周棋司双眼瞪得极大,都忘记伪装直接开口问:“为何?你不想逃离这危险的地方吗?”
“多谢二位大侠,我的家人还在他们手上,若是我逃走了他们定会被处死。”她目光含泪,感激看向周棋司,“你们快走吧,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那你的家人在哪,我们离了这立刻趁去将他们救出来,还能赶在太子的人动手之前。”看到洛雪又飞快的摇头,周棋司鼓起面纱遮盖下的两颊,耐着性子开口:“你认为留在这太子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吗?如果你死在他手上了,他还浪费粮食养你的家人做什么。”
听到她的话洛雪双眸立刻开始微微颤抖,眼眶中的泪水夺目而出。
看她这在现实中才初一模样的小姑娘这样哭,周棋司又拿出长辈的架势劝道,“你跟我们去将将家人救出来,再怎么也有活命的机会;而你留在这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要跟我们走,对不对?”
洛雪果然被她的一番话说动,迟疑的点点头。正要起身才发现身上的纱衫甚是薄透,又红着脸缩回原处。
“又怎么了?”周棋司头冒问号的看向她,正要开口就看到面前落下一件斗篷。
洛雪欣喜接下,披上才发现这斗篷被人裁去半截,刚好适合她的身形,忍不住目光感激看向文怀风。
看到这周棋司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笑了起来,伸出手,“好了,咱们走吧。”
洛雪握住她的手,只觉一阵暖意从手心传入,又恢复小姑娘的模样,蹦蹦跳跳跟着二人。
“等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洛雪又松开她的手,朝昏迷已久的太子跑去。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走到太子身旁,故作凶狠看着他,抬手就将壶中热茶倒在他脸上,“看你还欺负人,我要……”
太子如闪电般迅速抬手掐住洛雪的脖子,“咔嚓”一声后将她摔到墙上。
看着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周棋司双眼瞪得极大,双手握住面上遮盖住的嘴巴,堪堪晕厥了过去。
文怀风飞身上前,手刀劈在太子脖颈处,看他又失去了意识才双手抱起周棋司,翻身回到了屋檐上。
看着周围的黑衣侍卫,他心中直道不好,看来今夜是中了太子的圈套。但也来不及想其他,劈开主动攻来几人,翻身又将人墙当做落脚之处,几招击退大半侍卫。
“嗯!”
还是一时疏漏,让一支羽箭穿入他肩膀皮肉,红褐色血液接连滴下。一招逼得他停在原处,环顾围绕自己的侍卫。
不过片刻又强行运功,带着怀中人生生破除一个缺口,几个跳跃后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不必去追。”带头的抬手制住要追出去的侍卫,“目的已达成,回去向殿下复命吧。”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文怀风肩上带着还在滴血的箭羽,侍卫只觉不妙,“我去找太医。”
“不必,府门加强守卫,若是太子来了,不要让他进来。”话音未落文怀风就走入房中密室。
见到这样情形侍卫也不敢怠慢,合上房门,便消失在夜色中。
“你怎么受伤了?”周棋司在黑暗中睁开眼,被浓烈血腥味吸引了注意力,就看到一旁文怀风褪去上衣,黑色鲜血顺着箭羽往下滴,“我来帮你吧。”
不等对方回应她就上前,扶住他握在箭羽上的手,见文怀风点头才双手发力将箭羽拔出,瞬间四处便鲜血淋漓。
她不假思索拿起桌上瓷瓶,撒面粉般将七八瓶药粉撒到伤口上。一阵忙活后才舒了口气,小心用袖子擦拭文怀风面上冷汗。
“王爷,太子来了。我们快要拦不住他了。”侍卫的声音隐约从外面传来。
听到这消息周棋司眉头紧皱,“这个太子怎么此时跑到我们这来?”
文怀风吞下一枚丹药,才无力地开口:“我们中了他的圈套,如今知道我又中了毒箭,他自然要来当面揭穿咱们夜闯太子府。”
“我有个办法,咱们先出去吧。”周棋司拉着文怀风就往外走,在床边就开始脱衣服,看得他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殿下不可啊,王爷王妃都睡下了。”
房门被粗暴推开,屋内一下热闹了起来,不过一瞬屋中又安静得只剩呼吸声,众人被纱帐隐约露出交缠在一起的身姿惊得瞪大双眼。
“嗯?”从帐中传出的娇媚女声更是让众人面红耳赤。
“何人深夜打搅本王与王妃……共享春宵?”
“嗯?不活了,羞死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想退出房外又怕触怒太子,只能虚着眼睛都看他脸色,
“你们今夜可是一直在这屋内?”
“嗯……他在说什么?”女声娇嗔听得众人更是面红耳赤,头顶几乎冒出白烟。
“不知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文怀风戏谑的声音听得太子面色从铁青变成漆黑,喘着气狠狠攥住拳头。
“我就直说了,今日东宫进了刺客,被侍卫刺中了肩膀,你下来让我看看肩膀,若是没伤我立刻离去。”太子目中冒火,咬着后槽牙说出自己的目的。
“他让你光着膀子站到众人面前呢。”周棋司嬉笑着开口,丝毫不顾及太子的面子,“莫不是他独守空房太寂寞了,不想让别人好过。”
半透床帘后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太子额头青筋更是明显了许多。
“皇兄可真会说笑,半夜打断我与王妃欢好不说,还让我裸露着身子站在你们众目睽睽之前,当我是三岁孩童么?”文怀风声音中虽然还惨杂着笑意,其中不悦也是再明显不过。
“所以宁王是不愿配合我?”
“太子殿下是找错地方了吧。我这宁王府可不是太子殿下的东宫,不是殿下说一不二的地方”
太子走到帐前,手几乎触碰到那薄纱,眼神半眯,“若是我非要看看皇弟现在的模样呢?”
“那只能半夜将父皇唤起来评理了,看看您夜半无端闯入宁王府是不是有理了。”文怀风语气逐渐降低,怎加了话语的胁迫感觉。
太子依旧愣在原地,语气却有了极大变化,“你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您,莫要自导自演这贼喊捉贼的戏码。”一字一句落在在场每个人心上。
“哼!”
看到太子甩手离开,众人长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还站在这做什么?你们殿下都走远了。”侍卫昂起下巴呵斥还呆立在原地的人们,见他们如小鸡般陆续离开才满意的笑起来。
他又面色绯红看了床榻一眼,飞快低下头,“王爷。”
“嗯,下去吧。”
听到这话,侍卫如获大赦飞快起身离去。
“呼,终于都走了。”周棋司一骨碌从滚到床边,松了口气。
“等等。”
正准备起身就被文怀风按回锦被里,她只能眼珠乱转的看向脸比煮熟的虾还红的人,“怎么?”
“你……”文怀风眼睛撇向一旁,习惯摸着自己鼻子说:“你没穿衣裳,着凉就不好了。”说完他一阵风似离开床。
一阵翻找声后,一团衣物落在她身边,“穿吧。”
“哦。”她手快于脑子地接起身旁的衣裳,一件件穿上。
“你伤口还好么?有没有裂开?”周棋司快步走到文怀风身边,边问边上手查看,丝毫不管本人的想法。
“还好。”文怀风声音干涩答道,目光熠熠看着在自己身上扒拉的人。
“这么大个伤口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愈合。”确认伤口确实没有大问题,她才一屁股坐下,忧虑地看向桌上的茶壶,“希望这段时间太子都不要来找咱们得麻烦。”
“嗯。”
“你这毒就算解了吗?会不会过两日毒性发作,你就突然暴毙了。”周棋司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文怀风,十分担心地模样,“我以前看书说可以用嘴把毒吸出来,不然我试试。”说着她又起身准备拆下他肩膀上的纱布。
“你……”文怀风看她认真的模样,立刻转身躲过她伸来的手,“都说是毒,若是你吸出来,岂不是也会中毒。”
“有道理。”周棋司又人很点点头,像是采纳了他的意见,“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刮骨疗毒,这应该没问题。”说着她又开始四处翻找刀子。
看她这认真模样,文怀风只觉伤口更疼了,连忙起身阻止她,“不必。”
“那要怎么办?”她眨巴眼睛看向眼前人,似是认真在询问解决方法。
“这定不会是一击致命的毒药,不然我也我也活不到现在。”文怀风忽然像是承受极大痛苦,弯腰吐出一口黑血。
周棋司小心扶着他,眼睛瞪大看着面前发生的事,心又悬了起来,“现在才吐血,因为你刚才吃的丹药么?还是箭上毒开始发作?”
文怀风无力靠在她肩上,“刚才吃的丹药,让我可以一时内力大增,挡住太子的问询。现在也不必担心,只是药效过去了,恢复本来样子罢了。”
周棋司小心扶他躺到床榻上,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色,忍不住叹气,“若不是我非要去看那新进府的侍女,又怎么害你落入圈套受如此重的伤。如今是侍女没救下来,你也搭进去了。”
“不怪你,是我们都低估了太子。”
“还是让太医来给你看看吧,靠自己始终不是办法。”说完她正要起身,又被拉回凳子上。
“若是找了太医,我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刚才那出戏不就白演了。”说到这他苍白的脸上又飘起一抹红晕,“太子知道我受伤了定会上门来找事,你一人怎应付得了。”
她只能点头赞同文怀风的话,但是目光中的担忧又增加了许多,“那你可千万别死啊。小翠才刚走,你若是也没了,我可怎么活啊。”
“放心。”文怀风努力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我会没事的。”
“嗯。”
“王爷该起来上朝了。”侍卫小心敲响房门,生怕打扰了王爷与王妃的美梦,也怕耽搁上朝的时辰。
“再等会儿吧,他刚睡着一会儿。”
听到周棋司这样说侍卫也不敢催促,只能退到一边,“最多再耽搁半个时辰。”
点头回应侍卫,她又和上门皱着眉走到床边,看到那人清明的目光,心头不由一惊,“你怎么醒了,伤口疼么?”她面露担忧,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
“没事。”文怀风拉着她的手,制住了她离开的背影,“该上朝了,我自然就醒了。”
“你这样能行么?不然告个假,就说你生病了起不来。”
“不了,这样更惹得太子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