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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错失 ...

  •   耶律隆绪从房中走出来,看看头顶的夜空,星光依旧灿烂,月亮也已渐渐升起,想到美丽的母亲,心里的痛隐隐约约,象是又重了几分,迈着坚决的脚步,踏上弯曲的回廊,凉风从路口吹来,腰上的玉佩,丝绦被风扬起,大红的颜色,就象那一天,父亲吐在床榻边的鲜血。整整十年,缠绵病榻,他能给予母亲的男人的关爱,实在太少,所以就把皇权给了她,算是弥补吧,弥补他欠她的。
      韩德让和耶律斜轸是忠于母亲的,就是这两个男人,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将年仅十二岁的他,领到御榻前,谦卑的跪下,虔诚的叩头,称呼他皇上,所有的大臣,在他们的带领下,向着年幼的他拜倒。那一刻,有紧张,也有生为帝王的豪情与骄傲,只在不经意间,发现韩德让看向母亲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热烈和深情啊。
      不知不觉,竟已到了雪儿住着的房门前,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急忙向他施礼。耶律隆绪轻轻摆手,看看窗内,灯火早已息了,她现在一定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吧,也许就在那一夜,在皇宫的屋顶上,这个女孩温柔抚慰的话语,不加掩饰的纯真,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
      轻手轻脚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一步步踱到里间,房间里很暗,也很静,静得有些让人生疑,心口忽然一紧,急步奔到床前,借着微弱的星光一看,床上锦被掀开,空无一人,“雪儿。”耶律隆绪站在原地,望着幽暗的内室,脸色变得铁青。
      是谁,为何要劫走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心念一动,忽然想到那个模样俊秀,白衣无尘的少年,象是被惊醒了一般,猛地一震,来不及多想,耶律隆绪迅速奔出门,“来人。”只是这样喊了一声,语气失了平时的冷静,
      慈宁宫。
      “你下去吧,明日启程赶往东丹国,统领两万契丹骑兵。”萧太后轻轻挥手。
      玉阶下的地上跪着耶律元,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面对这个外甥,萧燕燕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先是在酒中放迷药,后来又在宋国都城意图迎娶贵妃,若按大辽律例,应该被处以极刑。只是她却不能这样做,他是大姐唯一的儿子,姐夫在三年前死于中风。
      萧燕燕和两个姐姐感情很深。要她狠下心,杀死这个立下许多战功的亲外甥,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耶律元缓缓站起身,低着头退了出去。慈宁宫外的阳光十分耀眼,刺痛了他,但更痛的却是心。从他离开汴梁的那天起,雪儿就是真正的贵妃了,而他却是她的臣子,遥不可及的距离,也许他应该懂得放弃。天下女人多得是,光是自己的王府,就有几十个美艳的侍妾。
      出了皇宫,耶律元骑上快马,飞快地驰到自己王府前。
      “王爷回来了。”阿保迎上前,看着主子铁青色的脸。
      耶律元哼了一声,大步进府。
      “方才肖将军送来一个宋国女子,奴才已经把她安置在偏房。”管家迎上来,向他躬身道。
      “宋国女子?”耶律元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是肖将军从边境抢来的,长得十分美艳,不敢自己享用,所以呈给王爷。”
      “把她带过来。”耶律元走到内房,在书案前坐下。
      过了一会,一个怯生生的脚步响起,管家低声道:“王爷,她来了。”
      耶律元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南国少女,年纪十六七岁,瓜子脸儿,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小巧精致的鼻梁,樱桃般的红唇,皮肤雪白光滑,看着他的眼神十分惶恐。在王府里应该算是绝色了,只是无法和雪儿相比。
      耶律元缓缓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刘冰纹。”声音小的象猫叫,还在颤抖。
      耶律元忍不住皱了皱眉。“刘冰纹,冰儿,雪儿。”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你是宋人?”耶律元定睛看着她,也许这个女人可以做一个侍妾,可以让他忘记那个魂牵梦萦的女孩。
      “王爷饶命,奴婢从今日起就是王爷的人。再也不是宋人了。”冰儿吓得跪倒在地,不停地叩头。
      耶律元的兴致登时减了大半。勉强压抑住心中的不快。他低声道:“知道怎么服侍本王吗?”
      冰儿立刻站起身,颤抖着走到他身边,开始解他的衣服。管家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
      耶律元只是默默地坐着,任冰儿纤细的手解开他的外衣,又伸到他的内衣领口上,这时他忽然伸出手,猛地推开女人。冰儿跌坐在地,惊惶地望着他,眼里有泪水,却害怕地不敢哭。
      耶律元皱着眉,轻轻击掌,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走进来,王爷一指地上的女人,“把她带下去,送往歌舞坊。”下人施了一礼,扶起哭泣的冰儿,带着她消失在门外。
      耶律元站起身,合上衣衫,望着窗外阳光灿烂的天空,心情却晦暗无比。
      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自从几个月前,那个精灵般的女子,就这样从马蹄下闯进他的生活,他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女人,妖娆的,清秀的,娇艳的,统统没有兴趣,甚至厌恶,厌恶她们身上的香气,厌恶她们脸上的媚笑,只除了雪儿,单纯善良,不会曲意逢迎,不会矫揉造作的雪儿。表妹的话在耳边回响:表哥,你完了,完了。
      也许表妹说得对,他真得,完了。现在的她在哪里,一定正在表弟身下承欢吧,妒意如火焰一般燃烧起来,烧得他心神俱乱,痛苦不堪。抽出腰上的弯刀,横劈侧砍,没有招式,没有内功,只是毫无章法地在房中乱挥,瓷器破碎的声音,花架也被砍成无数段,那一日,她也是这样在他的卧房里砸坏了所有的东西。猛然醒觉,她欠了他的债,应该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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