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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凤仪宫 ...

  •   左笑天站起身,从她身后一跃下床,收起腰间匕首,回头看着床上的少女,她已经慢慢坐起身,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宋国男子,明亮如鹰隼般的双眼,线条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坚定克制的嘴唇,微微皱起的双眉,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潇洒出尘的气质。少女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如电击般的感觉,把她完全击倒了。
      左笑天无法猜透她心中所想,只是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杀了这个少女,反复斟酌了很久,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杀了公主,只会让宫中的警戒更森严,自己和雪儿也更不可能逃得出去。可是她毕竟是敌国公主,若是她把自己的事说出去,不会比杀了她好多少。
      少女察觉到他脸上掠过的杀气。心中一惊,慌忙道:“相信我,我不会把你说出去。”
      左笑天望着她不言语。
      “我可以立誓。”少女知道他信不过自己,慢慢站起身,把手举到额头:“若是我违背了誓言,就让我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好,我相信你。”少女脸上一派真诚,左笑天终于决定暂时相信她的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即然蔡太师将她认为义女,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了窥破其中的秘密,他愿意冒险一试。
      窗外敲响了四更,左笑天准备转身离去。
      “别走。”少女在身后轻声唤道。
      “还有什么事?”左笑天扭过头,迷惑地看着她。
      “外面有很多宫卫,你逃不出去的。”
      “公主莫非有什么好建议?”左笑天脸上露出笑容。这个少女看起来很天真,娇憨的样子与雪儿有几分相似。
      公主的目光落在左笑天腰上的腰牌上,脸色忽然一变:“你杀了肖银?”
      “是的,是我杀的。”左笑天很坦然。公主眼中闪出泪花:“他刚跟了我一天。”
      “你想为他报仇?”左笑天神情中透出揶揄。敌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他,自己并没有任何不安。
      “以后你就是肖银,他前天才进宫,很多人都不认识他。”公主按捺住心中的慌乱,这个男人一定杀过很多人,就算要杀的是一个弱女子,他也绝不会手软。公主抬起头仔细看左笑天:“而且,你的身材与他也有些相似。这样那些宫卫就不会怀疑你。”
      左笑天把她的话仔细过滤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顶替别人的名字,在宫里做个太监,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个最好的选择,好过每天东躲西藏,还可以大摇大摆地去见雪儿。不过他想到一个问题:“那么今天晚上怎么办?”他不能老这样站在这里和公主说话,天已经快亮了,很快就会被别人发现,只有继续藏起来,他的目光移到公主床上的锦被上,辽宫里面摆设十分简陋,没有大柜子,除了床,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
      公主的脸顿时一片绯红。
      第二天五更的时候,雪儿象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很快有两个宫女迎过来,要服侍她穿衣,“不,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不行,你是主子,她们是奴婢,以后穿衣,梳洗都由奴婢服侍,不要忘了你的尊贵身份。”是陈姑温和的声音。
      有没有搞错。雪儿无奈地站起身,任凭宫女在她身上折腾,给她换上繁复的契丹服饰,又把她扶到妆台边坐下,梳理她的满头秀发,编成细细的少女发辫,盘在头顶,再戴上沉重的金饰。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天哪,顶着这些东西在头上,头重脚轻,路都走不稳,怎么活啊?
      陈姑见她姣好的脸难受的皱成一团,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笑容:“这是重要场合才穿的宫服,等会你要去给太后请安。回来之后,你就可以只着便装,头上也不用戴这么多饰物。”陈姑仍然称她为你,因为雪儿还没有受正式册封。
      这还差不多,雪儿松了一口气,慢慢从椅上站起身,端上来的是每日的早膳,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只是一盘切得细细的羊肉拌饭,时鲜的凉拌蔬菜,上面洒了酱料,看起来翠绿可爱,一条叫不出名字的鱼,蒸得嫩嫩的,摆在一个瓷碗里。玉壶盛着红色的葡萄酒,宫女伸手为雪儿斟了一玉杯。见雪儿惊讶地看着她,笑了一下道:“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奴婢,专门给您饮用的。”
      雪儿脸上微微发红,昨晚在树影之后,那个长得非常英俊的年轻皇帝,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在她被吓得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轻轻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陈姑身边,用郑重的语气嘱咐:“雪儿从今天起,就交给你了。”
      陈姑恭敬地答了一句:“奴婢遵旨,恭送皇上。”皇上迈着缓缓的步子,一步一回头地走了,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雪儿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准贵妃,自己根本就没来得及做准备,这个年轻皇帝是很帅,对她也很好,可是她真得不想做妃子,宫里的生活会不会象电视上演得一样恐怖,不是你杀我,就是我害你。更主要的一点是,她并不爱耶律隆绪,只是纯粹的友谊,也许还有欣赏。突然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难过。还有笑天,他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天哪,自己该怎么办?
      面对美食,雪儿根本吃不下去,只是略微沾了一点,就说:“我饱了。”
      陈姑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向宫女示意。宫女转身退了出去,昨天进凤仪宫的时候,雪儿已经知道这两个宫女的名字,胖些的叫小红,瘦些的叫小月。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纯正的契丹人。
      吃完早饭,接下来是今天的第一道功课,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好先帝只有太后一个级别高的老婆,其他都是良人,才人之类,不用请安的。至于当今皇上,娶的几个女人最高也只是贵妃级别,还没册封皇后,剩下的都是些美人,才人之类,所以雪儿需要请安的,只有当今皇太后萧燕燕。陈姑带着雪儿来到太后所住的慈宁宫,跪在她面前,拜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端坐在凤椅上,含笑点了点头:“好,你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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