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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约会 ...

  •   早上喝的是稀粥,中饭依然是两个粗糙的糯米团子,还有一碗羊奶,那股腥膻味让人作呕,雪儿把羊奶递给一旁一个长得很粗壮的女人,方才在聊天中得知,这个女人今年二十七岁,名叫伏新,是辽国的汉人,家里三代都是宫里的宫奴,所以她一生下来,就成了奴隶。伏新饭量很大,总是吃不饱。接过雪儿递来的羊奶时,她感激地笑了一下。
      此时的辽国,还是奴隶制度,做奴隶的一般都是宋辽战争中被掳来的汉人,成为奴隶以后,生下的孩子也永远脱离不了奴隶的户藉,生死都由他们的主子决定。做宫奴的,还算奴隶中命最好的了。
      仪安刺耳的声音又在水池边响起,雪儿只好终止自己不着边际的遐想,走到水池边,继续洗那些似乎永远都洗不完的衣物。
      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散发着霉味的小房间,匆匆洗过一个澡,雪儿倒到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至于与那个小太监的约会,早已被她在极度疲劳之下,随手抛到爪哇国去了。
      睡到二更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响动,把雪儿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放大的小眼睛,“啊……。”雪儿尖叫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
      柔儿被她的惊叫吓醒了,“怎么了。”她睁开惺松的睡眼,莫名其妙的看着雪儿。
      雪儿站在床板上,手指着脚下,“老鼠,老鼠啊,好多老鼠。”
      柔儿的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仿佛已经司空见惯。“睡吧,这里的老鼠向来很多的,可能是我们藏的那些食物,被它们闻到了香味。”她的脸上挂着笑容,很快又进了梦乡。
      “你还真能睡。”雪儿咬了咬牙,从小就很怕老鼠,今天一见就见到三只,而且是非常壮硕的那一种。而这个和自己同室的女孩,却是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难道自己以后就要和这些老鼠同床共枕,共同生活吗?
      雪儿对天长叹:好苦的命啊。这时,她忽然想到了那个约会。啊,糟了。我可是个讲信用的人,这回那太监非气疯了不可。来不及梳头,雪儿匆忙蹬上靴子,悄悄出了门,飞也似地向御膳房摸去。走到御膳房门前,推门的那一刻,她还在想,那个太监不知道还在不在里面,昨天忘了问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宫里的,如果他等不及走了,至少还可以找个机会向他道歉。
      门无声地开了,雪儿睁大眼睛四处搜索,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对不起啊。”雪儿对着空空的御膳房,声音变得很小,“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你不知道,仪安那个老妖婆,对我有意见,故意拿好多衣服给我洗,真得太累了,一回房我就睡着了,不是有意要爽约的哦。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还来找你了。”知道对方不在,可是又没法向他解释,雪儿对着空气说完这些话,叹了口气就想转身离去。
      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拉住她,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原来是这样,我差点把你当成失信之人了。”他靠得很近,嘴里的热气吹到雪儿脸上。
      “你还没走啊,太好了。”雪儿霍地转过身,脚下一拌,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些。”男人轻轻的笑声,在空气中扩散。雪儿慌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被太监抱着,虽然没什么,但是自己心里总是觉着有些别扭,又怕他自卑,只好干笑了一下,轻声道:“你答应我的葡萄酒呢?”
      “在这里。”黑暗中一个光滑的瓷瓶递到她手里。塞子已经拔掉了。一股甜蜜的酒香弥漫开来,让人沉醉。雪儿提起酒瓶,对着嘴轻轻啜了一口,“好酒,你从哪弄来的?”雪儿有些好奇,虽然自己进宫才两天,却也知道,葡萄酒是宫中的贵重之物,平时只有皇亲国戚和身份高贵的人才能饮用,对方只是个小小的太监,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酒喝。
      “我说是偷来的,你信不信?”男人的笑声透着些落寞。
      “我信,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偷了,很危险的。”雪儿语气中带着担忧。
      “你真是个善良的小丫头。”男人的话满是伤感。“来,碰一下。”一个瓷瓶触到雪儿手中的,叮的一声脆响,咕咚一声,灌进好大一口酒。
      “能告诉我,你是哪宫的太监?”
      “太监?”男人有些讶异,“你以为我是太监?”
      “这宫里除了侍卫,只有一个男人,就是当今皇上。侍卫有自己的厨房,不会到御膳房来。你总不会想告诉我,皇上也会到御膳房偷东西吃吧。”雪儿哈哈一笑。虽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忤逆,不过面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亲切的感觉,让她放心。直觉告诉她,他是一个好男人,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
      “呵呵。”男人在黑暗中闷闷地笑。“你说是就是了。”他没有否认。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雪儿脸上忽然有些红,不是有意要伤害别人,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宫里象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已经没有了。”没有看到这个女孩的模样,只是听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她,忽然很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两人都沉默了,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酒,酒味香甜淳厚,感觉不到后劲。就在不知不觉中醉了。窗外敲响了三更。
      “我该走了。”想到明天五更就要起床,还有洗不完的衣服,雪儿心中一紧,迅速站起身。
      “别走,再陪我一会。”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女孩的手如凝脂一般柔软滑腻,让人爱不释手。只想就这样轻轻地握着,很快,男人敏感地发现了她手指上的伤口,“你的手磨破了?”
      “是啊,这手太嫩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嫩。”雪儿在黑暗中嘟起小嘴。这个郡主可真不是一般的娇生惯养,洗两件衣服都会破,唉,只有等它长出老茧来了。
      男人忽然哑然失笑,可爱的小丫头,居然说自己的手太嫩。和她在一起,总是很开心,从懂事起,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很快他又泛起一丝心疼。手上有伤,还要洗衣服,一定很痛吧。男人沉默了一阵,忽然放开雪儿的手,伸手掏出火折子。火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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