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她...可有话单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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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衙役告别了春枝和赵掌柜，马不停蹄地回县衙复命，他这次本身来得就急，一路上没怎么耽搁，等到回了县衙，杨大老爷还未离开。
这位杨大老爷，张衙役是不敢怠慢的，他虽不知道来历也没有什么官职，但自家县令都一副唯唯诺诺听候安排的模样，自己自然更是不敢放肆。
他组织的每月县衙校练让大家脱一层皮，好处也立竿见影，县衙这边治安好了，大伙身体素质也强多了！
因此，大伙儿更不敢有其他想法！
到了县衙门口，张衙役遇到了正要离开的杨正卿，只见对方穿着劲装，束着发，没了胡须的脸竟然那书本上的文弱书生还好看几分。
应该是校练完了众人，脸上连个汗珠子都没有，呼吸很是平静。
看着对方这模样，张衙役感叹对方的身体素质是真强。
“杨大老爷，事儿已经办妥，小娘子那边已经交代清楚了。”
“嗯。”杨正卿大步一迈，跨上老马，右手牵起缰绳，左手拍了拍马背做安抚，“她...可有话说？”
杨正卿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女人虽然是孙侄媳妇，还是个寡妇，但也是族人，此时人生地不熟的，关照一下也是应当。
他作为族叔公，万万不可真的撒手不管，再说，还有个杨小莲在这里。
回想起早些时候去医馆那女子正趴着睡着，以及雨夜里照顾杨小莲那细致的样子，杨正卿心下满意。
张衙役觉得自己太机灵了，这回死命跑回来复命的做法是对的。
瞧瞧，杨大老爷的脸色没那么冷了。
“回老爷，小娘子倒是没说什么，”张衙役看着对方没说话，脸色好像又冷了些，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已经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跑动还是因为这男人这冷毅的气场。
突然，他像是灵光乍现一般，话锋一转：“小娘子收了大人您钱袋子。我听那掌柜说了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往常，张大嘴是不敢和对方说这么多的。
今儿，他却像是窥破了对方的隐私，敢在回话里偷偷瞧看对方的脸色了。
“你说。”对方语气照常简短。
“那掌柜的竟然说那位小娘子是您夫人。”
“啰嗦。”杨正卿一听，“切莫瞎说，毁人清誉。”
说完这话，杨正卿双腿轻轻碰了碰马肚，“驾！”老马立刻得了指令，转眼消失不见。
被提点了一下，张衙役也不生气，看破不说破，神情上有着不可言说的笑意。
“你小子在笑啥？”老钱从县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张大嘴正在那里咧着张大嘴的笑着，还挺符合他的名字，不经调侃：“大嘴大嘴，你老娘给你取得名字不亏！难得免了一次切磋，你小子就这么开心笑歪了嘴？”
原来是帮着杨正卿干了点活，竟然不需要下场和他本人对一手，早知道能这样，他老钱也自荐自个儿了，哪里还轮的到大嘴，可惜他的老胳膊老腿受了难。
要不是知道对方只是切磋，放了水，老钱才敢上去对战，不然哪里敢。
铁拳打在身上，还要不要命了！
“去去去，老钱你懂个啥？”张大嘴一脸八卦得朝着老钱的耳边凑到：“我发现了个秘密。”
“什么秘密？”看着张大嘴压低的声音，老钱也压低了：“关于杨大老爷的？女人？”
“你咋知道！”张大嘴震惊，“我这还没说呢，老钱你居然猜到了，是有点能耐啊！”
“哼哼，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说吧！”老钱眼皮子一掀，老神在在的模样。
“切！那还不齁死你？”张大嘴张嘴就来，“那杨大老爷让我去见同乡，但我觉得关系不简单。”
“怎么说？”老钱来了兴趣，大脸凑得极近，整个人都异常的兴奋，也不管张大嘴反驳自己的话，“有啥秘辛？”
“杨大老爷连自己的钱袋子都给了对方，你说呢？”
张大嘴像是掌握了重要的线索，“我估摸着杨大老爷怕是看上对方了，你要是看到那小娘子，啧啧，那脸蛋儿，那身段儿，水灵灵的！”
说罢，张大嘴开始回想对方的模样，一边啧啧称奇。
连带着老钱对这个小娘子都好奇起来了......
这厢，春枝自己摸索到了东市。
此刻时间还算早的，东市里面热闹非凡，两边的商铺此时陆陆续续已经来了客人，周边小摊子吆喝着、卖早茶的、小食的，甚至还有卖胭脂水粉的。
春枝一边观察着一边摸着杨正卿给的钱袋子。
她大概翻了一下，这位族里的小叔公出手是真的大方，几个完整的小银锭子，搭着点碎银角躺在了里面。
这还是春枝第一次摸到这么多的银子，她显得有些激动，拿手用力地按了按才觉得真实。
“可惜，不是自己的。”春枝收回了手，“看得到摸得到，但不是自己的，是真馋。”
春枝是贪，但她自己也有原则，这种好心借给自己的银子，她没办法睁着眼就这么花了。
怀着惋惜的心情，春枝此刻没了再逛的心情，想着小莲可能也醒了，转身准备走回去。
“哎呦！这马是怎么回事？”不远处突然人群涌动，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喊道：“你刚刚摸了一把，这马就倒了！你是不是干了啥，把老子的马惊了！”
春枝看过去，一个大胡子男人直接抓住个年轻男人，“你赔老子的马！”
“我没有！”年轻男人挣脱不开，大叫着：“我就只是摸了一下，没做其他的！”
眼瞧着两个人开始争执拉扯，周围的人也围了一圈看着热闹，春枝想了想，也走了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那马贩子口中的马正半蹲着，前面的两只马蹄试图站起来，反复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奶奶个熊的！居然有人敢在老子头上使坏！大伙瞧瞧，老子的马一没伤口，又长得结实，突然就站不起来了，肯定是他手里掺着药，迷了老子的马！”
说罢，这大汉仗着身形巨大，抓起年轻男人，就准备扯他的钱袋子，“还不赶紧赔老子钱！”
“我没有！”年轻男人脸涨得通红，用力试图将手从男人的铁臂里拔出来，但没成功，“你快放手！不然我报官了！”
“你还想报官！”那马贩子立马暴怒，仿佛不敢相信似的，“你个瓜儿子是不想要命了！”
说完，就想动手，好在周围人拦着，不然此刻已经打了起来。
春枝上前，她仔细地看了眼倒地的马，确实是匹好马，整个马身材匀称，四肢修长骨骼粗壮，看着就能在路上奔跑。
唯一不满意的是这马皮毛不是很光泽，看上去灰蒙蒙的，她蹲下来观察了一下这马的蹄子，里面都是石子。
“哎，好马也糟蹋了。”春枝摇了摇头，马是好马，但没好好对待。
“你这个妇道人家，你懂个屁啊！”那马贩子正抓着男人要撒气，听到春枝的话，立马怒了，朝着春枝吼了一声。
“我还真懂。”春枝拍了拍手心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这马倒下来了和这位小兄弟没关系。”
“对的，真和我不相干。”年轻男人听到有人帮自己说话，眼睛都亮了几分：“这马本身就有问题！”
“哼！小娘子，这事儿和你无关，你别没事儿找事儿。”马贩子怀疑的眼神看着春枝和年轻男人，“你俩怕不会是拖儿？”
“你这马也是半道转到你手里的吧？有段时间了。”
春枝没被对方那凶狠的眼神吓到，她反而指了指马蹄，“这马蹄一看就好久没修葺了，看看里面的石子，让你穿了个带石子的鞋你也走不了路呀！”
马贩子从刚刚的怀疑到此刻的惊疑，眼神有几分信了。
这马确实不是自己的养的，他也是半道抢过来的，今儿为了打探消息，特意装成了贩子。
不想差点损失自己的财产。
按照他们响马的规矩，一旦抢来的就是自己的财产了，别人来抢可不就坏了自己的行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马贩子粗声粗气地将年轻男人扔在了一旁，专门应对起春枝来。
“你给它用钩子把马蹄上的石子去了，好好修一修，回头又是一匹好马。”春枝笃定地回道。
她早些年，跟着赤脚大夫学了不少，药草都了解很多，算是一半的大夫，只是这一半，针对的是畜生，不是个人！
害！她的师傅，是位赤脚兽医！
不然，她家的骡子能长得那么好，她大伯能想法设法的要夺了去！
眼瞧着对方犹豫，春枝想了想，“要是你信我，给我把刀，我给你弄好，不过——”
“不过什么？”对方跟着问道。
春枝闻言嘴角扯出抹笑，“不过你得给我半角银子作为报酬。”
“行。”那大汉也直爽，更不差这点银子，“你等着！”
说着，从一旁的背包里抽出了把小刀，直接递给了春枝，示意她拿着。
只见春枝捞了捞袖口，接过小刀，走到了老马面前，她先是抚了抚大马，安抚了对方，这才小心翼翼地提起左侧的前蹄，动作利落地将多余的马蹄去掉，并将裂的的马蹄里的石子挑了出来。
“好了！”春枝将小刀给了男人，随着她说完，那马儿也甩了甩尾巴，站了起来。
“站了，站了。”一直在旁看着的年轻男人激动的喊道：“神了！”
“你这小娘子，绝了！”那马贩子看到自己的马真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给了银子。
春枝收了钱，便想着离开，不想还没走多远，就被一个声音喊住：“哎，妹子~”
她站住，看了一眼刚刚被马贩抓着的年轻男人，对方跑到了自己身旁，“刚刚多谢妹子帮忙了，小生不知道怎么感谢。”
春枝眯了眼打量了对方，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你要感激我？也对，是该感激。”
她缓缓伸出手：“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直接给银子吧，钱货两清。”
“你！”那年轻男人似乎被震到，没想到这女子这么俗气，他可没银子。
“哼，没银子就别学人家搭讪，我可不是救你，只是看着马站不起来可怜罢了！”
说完，人已经转头离去，不再看那男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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