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两万米》前妻ex

7、日用品与辣子鸡

　　言午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跳入黑洞，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踩上了坚固的地面。再睁开眼，面前是坐在地上往后仰的苏叶，指着她的手不断颤抖。

　　“你你你......怪物！”苏叶脱口而出，刚刚骤然见到言午忽然消失又出现，慌不择言地开口。

　　“好，好。别怕啦。”言午低头从塑料袋里掏了半天，扯出一件白色T恤：“这个你要么？穿在身上挺舒服的，也可以扎进围裙里，是你能穿的尺码。”

　　“这是——？”苏叶双手撑在地上，忽然之间也顾不上害怕了，还往前凑了凑，露出和昨天见到睡衣一样的探究眼神。
　　言午把T恤递了过去，一边抓头发一边从树洞里走出来，继续面不改色地哄骗着单纯的苏叶：“我每次靠近这里的时候，就感觉想起了什么……这是昨天我那件睡衣同样的布，只是薄一点，活动会更舒服。”她左顾右看了半天，森林里没有人影，于是背过身去：“我也换一件，你别过来。”

　　“这是什么？”苏叶把T恤往自己身上比划，然后又抬手指向言午拎着的内衣。“这个穿着能——跑得更快，固定身体。”言午想了想，干脆也抛给她一件：“你自己试试。要是不会穿的话，等会转过去，我帮你扣住调整一下。”
　　“啊？”苏叶捧着内衣傻眼。

　　半小时后，怀中抱着个打个死结扎紧的塑料袋，神色紧张的言午站在树下。她已经换上蓝色T恤与黑色运动短裤——还是她在大学打乒乓球时购置的赛级服装，质量特别好，方便活动又速干，此刻言午无比感激当年冲动消费的自己。

　　穿着言午白色T恤的苏叶趴在树干上，衣服已经被蹭得有些脏，但是没人在意。苏叶不适应地调整了很久内衣肩带，此刻正盯着挂在树上的蜂巢，小心翼翼地凑近，一边不放心地嘱咐言午：“你那响袋子真能防水？等会儿我踹掉蜂巢就跳，你跟我跑，我们要去深溪处，躲到蜜蜂飞走。”

　　“没问题！”言午咬着刚才苏叶找来的植物茎秆，一会儿她们就要依靠这个在水下撑过蜂群的搜查。

　　“三——二——一！”苏叶抬起腿，像一只灵敏的猫，抓住时机猛地一踹，随后快速跳下树，借着冲力连滚带爬地就往前狂奔而去，言午紧紧跟在她身后疾跑，很快一起跳入水面，猛地深蹲而下。

　　言午狠狠呛了一大口水，闭着眼睛挣扎着往前摸去，抓住了苏叶的双手。
　　她费劲地往下吞咽着口腔里的溪水，忍受着鼻腔传来的刺痛，直到能勉强从咬着的简易呼吸管里得到空气，努力适应着睁开眼，一只小鱼甩着尾巴从面前游过，露出苏叶微笑的脸。
　　苏叶指了指头顶，于是言午捏着自己的鼻子，费力仰头望去——蜂群正在上空盘旋，似乎已经发现她们，但是无法突破奔流的河水攻击。

　　等她们收拾完蜂蜜往回走，两人浑身湿透往下滴着水，却彼此对视笑得很灿烂。言午不知为何觉得从未如此畅快过，即使她也偷偷在第二次回来时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在生活重压下疯狂的幻想，但是此刻赤裸着双脚走在森林里的感觉是如此自由轻松，让她忍不住开始轻轻哼歌。

　　“嘘——”苏叶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言午用眼神望过去，望见苏叶凝重的表情。随着她偏头望去，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和男人的声音重叠传来。

　　“地火部落的人。别被他们惹上了，肯定会抢走你的东西。”苏叶用眼神点了点言午怀中抱着的塑料袋，随后拉着她的手，绕了个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悄悄绕远路离开。

　　“那群讨厌的混蛋。”苏叶边走边踢很不高兴：“玄木部落没有太规定领地界限，我们需要打猎和取水，所以总是要进森林，也会在交换食物的时候多给一些当作补偿。可是地火部落的人不仅有脸直接进森林，什么也不交，还在森林里遇见我们的时候，明抢。”她愤怒地一拳砸向树干：“说什么东西不在我们的部落，手里的东西就还不属于我们，那群混蛋！”

　　“昨晚你带回去的那只鸡还活着吗？”言午望着苏叶看了一会，忽然开口问。

　　“啊？昨晚被丢进鸡圈了。如果死了的话会找心莲姐，立刻做成肉干。”苏叶被一打岔，有些奇怪：“怎么了？”

　　“感觉它快活不成了，不如我们把它......”言午举起塑料袋，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地火部落的人可吃不到今天这顿美味，保证让你把舌头都想吞下去。”

　　“什么嘛。”苏叶白她一眼，依旧气鼓鼓地走在前面带路，嘴里还在喋喋不休抱怨：“好好的森林，现在都快被他们给霸占了，弄得我们打猎都不敢走太远。还不是仗着他们部落人多......”她回头看一眼言午，忽然凶巴巴地开口：“我知道你会法术，既然来了我们部落，就不许去别的了，尤其是地火！”

　　“好的，好的。”言午点点头，主动上前牵过她的手：“别担心，我不会离开。”

　　当晚的天水部落晚餐格外丰富，全员到齐围在言午的身旁，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跪坐在篝火前掏出平底锅，就连祭祀细辛都带着学徒出来了，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阴沉沉地望着言午。
　　苏叶则被女人们拉到另一边，全部伸手去摸她身上衣服的布料，发出啧啧惊叹。又在听了这些东西的出处后发出惊呼声，言午被苏叶描述成天降来帮忙对付地火部落的大好人，族长昆布摸着胡须若有所思，细辛和滑石一言不发，所有人的视线都默默地集中在平底锅上的食物——可怜的受伤锦鸡还是难逃命运，处理以后的肉质饱满，言午在拿起它时都默默惊叹一番。
　　连着骨头剁碎的鸡肉先被切块简单焯水，往空的平底煎锅中倒入食用油后等待沸腾，再依次倒入姜蒜粉与辣椒粉，将鸡肉倒进去，一边煎得表皮酥脆一边来回翻炒，言午再用力掂锅，让它腾起滞空片刻，均匀地裹上调料，香味已经浓郁得有些恐怖，周围一圈的原始部落成员们拼命咽着口水，苏叶忍不住开口：“可以吃了……吗？”
　　言午轻笑一声：“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