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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涩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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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仔不是狗仔:「河图产品再次大火,我却关心河图大小姐现在到底什么样......
周总真的把自己的女儿保护得很好啊啊啊!近十年竟然无一正脸照片流出......这才是真正的江州皇太女吧!!还记得当初大小姐十岁第一次参加商会投资就为河图带回千万项目,一手丹青画成交价八百万......」
1L:老天,这也算时代泪了吧,当初真的全网求投胎教程,且不说大小姐十三岁就长得粉雕玉琢。
当初大小姐可是打个喷嚏都能上头条的行走流量,多少大V下注预测大小姐要被包装成企业卖点博眼球,谁又能想到她竟然越大越不见踪影,现在更是一点声也没了。
2L:姐妹我懂你!!!迄今为止没有一张正脸照流出,恐怖如斯,我都怀疑大小姐是不是遭遇不测了.......
3L:叠个甲,某不知名高中同学路过。大小姐不经常在学校呆,但我以银行卡余额起誓,大小姐从小到大没丑过,现实肉眼看简直惊为天人。
4L回复3L:啊啊啊憋死我了,同叠。见过大小姐几面,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两人行为举止暧昧,图片为证!!!
图片里两个身影略显消瘦的女人靠在一起,不远不近,胳膊似有所无地贴着。灯光昏暗,画质朦胧,她们的手指似是在牵着、又好像只是单纯地碰撞,指节上的金属对戒散出银光。
左边女人五官清隽,偏头张唇似在说话,淡色的瞳孔在画质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空明,视线却在触及女人时如同化开的霜雪,温和虔诚,鼻尖一点小痣不甚清明地高挂着。
而另一侧的女人却是微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高糊噪点下,只见半点胭脂红劲得仿佛将要淌出血珠。
照片一出,霎时激起千层荡,回帖无数,竞相猜测。
……
屋外日光讳莫如深,屋内冷光凌厉,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不似人间。
“宋总莅临现场贺寿,欢迎欢迎,如此重视实在让人诚惶诚恐。”
一个爽朗的男声传来。
在场众人听闻皆是站起身来调整领结袖扣,捏紧酒杯,视线不约而同汇聚到一处。
众目睽睽,焦点正中。
女人身形高挑,神情冷淡,人中谪仙。男人只同她一眼便觉脸红心跳,何其蛮横的一张脸,他暗道。
偏生半辣红心眉间显,倒是个半妖菩萨面。
“母亲向来教育我做事最好躬亲而行,对于本次合作双方都非常期待,今赵老爷子八十大寿,一点礼物聊表心意。”
她招了招手,身后便有人献上佛龛,外围金丝楠木,内里雕梁画栋大有乾坤。
鎏金佛像倒映出女人眉间朱红,更显慈悲淡然。
宋沥面色不变,男人态度肉眼可见地瞬间变得亲近不少,两人对视一眼,宋沥颔首走上二楼。
这佛龛是她拖人从江皖那块拍来的,不算多贵重,但赵老爷子礼佛多年,倒是合他心意,后续托人办事也更简单利索。
这日头倒是晃眼,宋沥撂开窗帘一角,她漫不经心道。
想来回国已半月有余,日子纵是这么义无反顾地走,她始终惦念着事,如同数蚁噬心,痒得厉害。
“唰——咯哒。”
房门被打开又合上,宋沥闻声半眯着眼回头看,赵总手上拿着文件走向案桌摊开。
她知道自己要的东西到了,宋沥迎了过去。
两人相互问好后,宋沥很快地翻看起资料,碎发因为纸张的翻动起伏着,略显急躁,却又和呼吸同步。
视线触及文件内容的瞬间又迅速抽离,始终抬起的腕骨突出着,青筋脉络分明。
整间室内只剩下哗啦的翻页声,静得可怕。
“啪嗒。”
找到了。
宋沥目光灼灼地盯着资料上女人的照片,拿着纸页的手微微颤抖,呼吸霎时间轻了,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她抬头,声音轻轻脆脆,似在提着音,细细浅浅地笑说:“赵总对这档节目怎么看。”
男人似乎正暗自揣摩着她话里的意图。
宋沥直接将文件丢回桌上,“这档节目我要参加。”
见他仍有疑惑,她开口:
“摇滚。”
——“摇滚,我享受将所有情感注入贝斯的瞬间。”
两道声音在录制显示器中重叠。
宋沥站在聚光灯下,明明灭灭,她不慌不忙抬手张开巴掌,露出手心厚重泛黄的老茧,长期的练习将她的指尖勒出深深浅浅的线痕。
在场选手不由得起哄调笑,窃窃私语起来。
“看到宋沥的第一眼我就一个想法——震撼,从来没想过原来真的有人长得比建模还要精致。”
“对啊,你看她那个老茧,不练个七八年根本不可能会是这种状态,求放过。。”
“节目还没开始就感觉未来一定是腥风血雨了,好籁屋十大未解之谜,宋沥和苏霁到底谁是最美音乐人?”
谈及此,众人视线又从宋沥身上转移角落端坐那女人身上。
不同于聚光灯下那张稠丽妖冶张,她则是全然不同的美,空即是色,冷得让人无端透出点欲。
倒也衬了那名字。
她瞳孔颜色很浅,浅得有些发灰,就很容易映衬出被注视者的声音。
白炽灯分明耀眼至极,宋沥却依旧能从中挑出她淡灰的视线,黑眸沉沉紧锁住她。
对视的刹那,仿佛破开了很多尘雾。那些青光、白光、岁月里不同寻常的温良、离经叛道的少女幻想。
时隔七年,还是这么惹人生厌。
苏霁睫尖狠狠一抖,闭上眼不再看她。
宋沥的自我介绍很简短,下台后径直走向苏霁身旁坐下。
两人的影子被倾斜的灯光拉得极近,像是要交融了一般,密不可分。苏霁却知道,这里面是跋山涉水数千年也无可跨越的鸿沟。
下一位是苏霁。
她从容走上舞台,神色平静而专注:“大家好,我是苏霁。”
导师田韵狡黠一笑,“我知道你,许老的首席弟子。”
此话一出惹得全场沸腾起哄不断,不怪她们大惊小怪,人许老可是放眼全国都数一数二的女旦,名正言顺的标准艺术家。
苏霁平静点头,姿态谦卑,活像块温冷的玉。
宋沥看得专注,将苏霁的每一寸都用视线细细描摹,尽管对方未曾分她半点眉眼。
她还是那么漂亮,宋沥心一热,眼尾便发红。
本想找个时机同她苏霁说会话,却不料对方始终没搭理她,宋沥便暂时按住了心思。
一直等到节目录制结束,她才得了空隙逮住躲在楼道口接电话的苏霁。
“嗯,我会的,老师。”
她的嗓音很好辨认,最起码宋沥是这么觉得的。
电话那头女声应该是嘱咐些什么,这头的苏霁一直在回应确认。
那人听上去年纪不大,说话却絮絮叨叨:“小苏,这回你可是带着使命去的,合兴腔后继无人。虽然说当初因为你爸那事,你是不学了。但这回上了节目,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扬我合兴腔门面知道吗?”
“一定要多说话,你这人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太静,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配合节目组,争取多获得点热度。”
苏霁缓声:“我明白的,我会的。”
顶灯附着在她的身上,苏霁看向窗棂倒映下,皮肤都被套了粼粼光斑,温和到不真实。她心里头有些浮躁,却依旧温声回应着。
见那头的女声终是停了,在电话挂断的瞬间,她面上迅速爬上冰霜,冷冷开口:
“你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我这不是看你在打电话?”宋沥面色不变,向苏霁走去。
苏霁却转身偏头哂笑,“怎么,我倒是不记得你是这么要脸的人物。”
宋沥不言,目光只贪婪地专注在她面上的每一寸。睫毛的抖动,肌肤上的褶皱,珍珠牙顺着说话一张一合,晶莹莹、亮光烁烁。
“我很想你。”
她自顾自说,全然没在意女人拿枪带棒的语气。
女人却在话落的一瞬间面色变得愤恨,死死地瞪向她,全然没有节目录制中那谦和的样子。
苏霁忽然上前拽起宋沥的衣领,大步将她逼退撞上墙根。
“想我?你拿什么想我?你有什么资格想我?嗯?”
宋沥张了张嘴,话在她嘴里绕了又绕,她垂下头来,像是在问,喃喃:
“没…没资格吗…”
苏霁怒极反笑,肯定道:“有资格,当然有资格,你是谁,你可是宋沥,我的,前、女、友。”
三个字几乎是咬碎了牙关吐出来的。
像是想起什么,苏霁猛一抬头,近乎怒呵:
“怎么?又想玩完就走?”
“然后再消失七年?”
见宋沥始终呆呆地看着她,苏霁的耐心像是耗尽了。
她颤抖着问:“宋沥,玩我就这么让你有成就感吗?”
宋沥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几瞬,“不是这样的,苏霁,宝宝........不要这样说好不好?宝宝。”
她的手颤抖拂上眼前人的手背,冰得刺骨锥心,手也抖得愈发厉害,泪一点一点穿过她们的手心,咸咸湿湿。
“我去找过你的,”她话都说不利索,“我去找过你……只是。”
宋沥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话瞬间止住了,转而大口呼吸起来,口津粘连在她微张的口腔里剧烈抖动。
面前人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苏霁再也按耐不住眼角的泪花。
手上倏然脱了力,苏霁艰涩地说,“从英伦到合兴的距离可不止三千里,宋沥,你从不让我相信你是这种人。”
眼上的泪虚虚,摇摇欲坠,恨意喷涌而出,像是要把她抽筋扒皮。
“别这样看我好不好,”宋沥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求求你…求求你!”
宋沥的语气极为卑微,祈求着眼前的人给她几分垂怜。
又将手捂住眼睛,泪被裹成了湖泊,仿佛这样,苏霁就不会再满眼是恨地看着她。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另一只手颤抖着伸进口袋用尽了力去够。
——找到了。
她把东西握在掌心,手放了下来,湿漉漉殷切切地看着女人,将东西摊开显露出来。
银光闪闪,刺眼呛鼻,一枚小小的银戒静静地躺在那里。款式老旧,却看得出被主人非常精心地保养着。
“你看,它一直都在。”宋沥见女人的表情似有动容,她急切道。
“东西是在,”苏霁的表情在触及戒指的那刻变得死寂,她的语气很轻,“爱呢?”
“爱呢?”宋沥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高高举起又重重砸在地上,她重复呢喃,“我的爱呢?”
苏霁走了,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宋沥跌坐到地上。
她不知道怎么说。
苏霁恨她,这本就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