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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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下层的电梯和回去的地铁都是二十四小时全天运营。
回到老鼠巷二楼新租的房子里，桃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啃指甲。
‘难道说暴露了吗？’
下午才发生过事件，结果晚上的相亲对象是条子这种事……真的只是巧合吗？
黑猫从阴影中钻出，跳上床在被子上来回打转，然后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盘卧了起来。
桃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黑猫作为精神体手感有些奇怪的毛发，思绪一刻都没有停止转动。
‘这么快就找到我头上，之前那个老黑医不是说这周围没有监控，难道是骗人的吗？’
‘不，应该不是假话，也不会有其他我不了解的安保手段，否则那群绑匪不会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还选择来黑诊所办事。’
既然目前这个案子由异常处理局接手，她便检索了一下相关的信息，却发现在论坛中关于异常处理局的信息非常少，她点进仅有的几个帖子一一查看。
【咨询丨我一个朋友前天被治安局抓走了，今天去问的时候说是被移交到了异常处理局，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4L：楼主不是哨向吧，劝你一句，你朋友要是真进了这个地方，你最好就当已经没有这个朋友了，别问我为什么。】
【灌水丨DDL的案子做不完，领导竟然在最后一天转给了某某局，这个月的奖金保住了！
1L：又是要给领导磕一个的一天[祈祷]
3L：楼主说的是异常处理局吧，我也干过这种事[大笑]】
【吐黑泥丨服了，更换新项圈的申请已经提交到处理局整整一周，我都快被旧项圈的漏电电死了还没审批下来】
……
在普通人眼中存在感低、背锅侠、效率低下……
这是她从中总结出的有关异常处理局的几个关键词。
怎么看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那应该很好攻破吧？
黑猫抬起头，睁着橘黄色的眼睛顶了顶她的手心，桃嘉顺势搓了搓它的脑袋，眼神变得清明了一些。
“不会这么做的啦！”
她可没忘了，她在处理局工作的相亲对象可是个S级哨兵来着。
因为不确定处理局会对案件追查到什么程度，如果能加入处理局亲自参与调查的话，也不失为一个把握主动权的方法。
‘要是刚才没有走那么快就好了。’
想到在餐厅时自己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那一幕，桃嘉叹息一声，搂着黑猫倒进被窝里。
但愿对方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才好。
她闭上眼睛。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进入恩赐城、找高利贷贷款、黑诊所绑架案、莫名其妙就成了的相亲……
支撑到现在，她可真是太……饿了。
明明才在中层区吃过饭，但感受到的饥饿感似乎不是源于腹中空虚，而是被精神上的进食欲望所驱使。
根本不是摄入食物就能填补的。
她需要精神力。
在餐厅时，她按照相亲对象的引导，学会了用精神力探查周围的情况，还因此进入了一片奇妙的宇宙空间。但蓦然被惊醒后，这种精神上的饥饿感便如影随形，时隐时现。
现在一齐爆发出来，正不断冲击着桃嘉的理智。
她此时的状态，和在黑诊所那时有些相似。
但当时可以任性胡来，现在的话……如果不想惹上麻烦，她必须要忍耐住才行。
黑猫用带着倒刺的小舌舔舐着桃嘉的手指，一下下地，把她的理智刮回了一些。
她放松身体，打算就这么进入睡眠，明天再想办法解决。
但——
嘭嘭咚！嘭嘭咚！
咯吱咯吱、吱吱嘎嘎……
楼下是狂风骤雨般鼓点密集的蹦迪音乐，而隔壁不断抓挠墙壁的声音，通过和墙体紧挨着的床板，不停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终于，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桃嘉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眼睛里发出橘黄色的光。
……
F156大楼的正门在另一个方向，是对着主干道的。但南边走廊的尽头，额外有一道非法开凿出的铁门，楼体外面简单固定着一条遍布锈迹的之字形铁质楼梯，将大楼的内部与老鼠巷连通了起来。
B系的大楼属于西3区，而桃嘉所住的F系大楼属于西4区。
两系大楼之间的间距，形成了一条仅能容纳两辆车同时通过的狭窄道路，这就是老鼠巷了。
因为这里是区域的交界，管理权曾一度受到争议，在有帮派宣布接手这里之后，为了政绩能够好看一些，西3区和西4区不约而同把老鼠巷从地图上踢了出去。
违禁品、高利贷、暴力团伙、非法改装、军火交易……这里几乎拥有在天堂和地狱中所能想象到的一切。
既是楼的背面，也是两个区域的背面，更是人性的背面——这是租房网站上关于这片街区的一条高赞评价。
不过，桃嘉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决定在附近租下了房子。
……
她的脚踩在铁质楼梯上，每一步都发出“邦邦”的声响，但在此时楼下喧嚣的衬托下，简直像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一样无声无息。
和下午时只有寥寥几家店铺在营业的情况相比，凌晨过后的老鼠巷，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开在这里的店铺，入口基本上都是在不影响大楼承重的情况下另外开凿出来的小门，只有一个招牌挂在门头。
因为不像开在主路段的店铺那样拥有明亮的橱窗进行展示，光看外表和文字很难得知店铺到底是在贩售什么商品，甚至连内部的规模都让人拿捏不准。
于是不少店铺都选择在本就不宽的道路上将他们的店面“扩展”出去，再加上各种流动摊贩，原本还能通车的巷子便完全成了连摩托都很难有用武之地的步行街。
小心避开一滩成分不明的积水，桃嘉从楼梯上下来，找到了位于她住所正下方的店面。
从霓虹灯管勾勒出的那些极为露骨的图形中，她分辨出了这家店的名字——无用者酒吧。
只是站在门口，就能能听到里面吵闹的音乐。
桃嘉正打算进去，还没摸到门，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了个趔趄。
“向导？向导不能进。”
说话之人背靠在门边的墙上，拥有一头长而直的淡金色头发，身材高挑，白衬衫黑马甲，看着像是调酒师的打扮。
她右手夹着一根香烟，俯视着被她推下台阶的桃嘉，吐了口烟说道：
“今天是哨兵日，里面都是嗑大了的哨兵，你这样的小向导误闯，恐怕最后连渣都不会剩下。”
黑猫在桃嘉的脚边出现，两三下窜上她的肩膀。
桃嘉用和黑猫同色的眼睛，盯着那女人慢慢说道：
“你不也是向导么？怎么你就可以在这里？”
如此近的距离，同类的味道让她也能一下子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哈。”
女人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将耳边垂落的淡金色长发别到耳后：
“大概是因为我很强？”
瞬间，一股精神力如同迎面扑来的海啸一般拍打在桃嘉的身体上，撤出时却没有带来任何伤害。
因为这一下的冲击，桃嘉眼中的橘芒尽数退去，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这才发觉，此人的精神力等级竟然也是S级，而且还是个攻击型向导。
桃嘉都不知道该惊讶S级竟然如此量产，光是今天一天就见到了两个……还是该惊讶对方的精神力居然能将她的饥饿感淡化了。
明明是攻击的姿态，她却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也因此明白了对方只是想吓唬自己，于是桃嘉装作承受不住地摇晃了一下，一脸难受模样地把双手举到胸前，示意不会再接近之后转身离去。
关于对方精神力的秘密可以此后再探究，桃嘉已经记住了对方的脸。
这么晚出来晃荡本来就不是她本意，不过既然饥饿已经有所缓解，她便打算去贩卖机买对耳塞然就回去继续睡觉了。
酒吧门口聚集在一起抽烟的三个哨兵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嬉笑声停了下来，看着桃嘉远去的背影，踩灭烟头跟了过去。
靠在墙边女人冷眼看着这一幕，叼着烟深吸一口。
她抬头，望向在各种霓虹灯的廉价光照下不甚清晰的楼体轮廓，唇边的火星急速下降的同时，一团从肺中吐出的白烟缓缓升起。
“一帮杂碎。”
……
老鼠巷的夜间总是格外嘈杂，住这里的人为了能睡个好觉，耳塞就成了畅销品，几乎是每个贩卖机的必备。
但放在外面的贩卖机大多都已经被破坏，桃嘉想要寻找一台能正常使用的，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好在这里的贩卖机不仅完好，里面耳塞也还没卖完，扣款成功之后，她弯腰捡起被丢到地上的商品，再站起身时，腰间忽然被一根冰冷的管状物抵住。
同样的东西，她下午的时候才被抵在额头上过。
城里人的持枪率，也有点太高了吧。
“小向导，要不要陪哥几个玩玩？”
身后传来让人不适的嬉笑声。
肩膀上的黑猫舔舔爪子，桃嘉回过头，叹了口气：
“本来，我都已经没那么饿了……”
*
月杀在转过这个弯之前，大概能猜到里面会是怎样的乱象。
她不是为了救人来的，只是心情不畅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恰巧又找到了合适的发泄对象而已。
一只孱弱的低级向导被三个哨兵尾随会遭遇什么，月杀再清楚不过。但她刻意晚来了一会儿，就是想让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级向导长长教训。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纯良的气息，这个时间在老鼠巷乱晃，简直和找死也没什么两样。
能在丢掉这条小命之前知道这点，往后余生也都会老老实实的了吧。
然而，转过了弯，实际看到的场景让她忍不住眼皮一跳。
孱弱的向导站在血泊之中，精神体黑猫叼着一只哨兵的脖颈，正向着她这个不速之客弓起后背。
“我没想到还会有人过来。”
那只向导朝着她的方向歪了下脑袋，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苦恼，她开口说道：
“请问一下，你现在是打算报警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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