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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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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西,这里的屋舍多是矮小平房,不少外乡来京讨生活的百姓在此赁屋居住。
夜灯初上,窄巷中飘散着饭菜的香味,偶尔有孩童的嬉笑声穿插着父母的责怪。
慕望野慢悠悠地往家走,口中默念着一篇文章,正品出些意味,没成想迎面遇上张媒婆。
张媒婆心道今日总算是给逮住了,满眼放光扯住慕望野的衣袖:
“哎呀,阿弥陀佛,慕二公子,我总算是见着你了。”
慕望野心中一叹,礼貌地作揖:“张大娘好。”
张媒婆赶紧往侧边走了一步,摆手笑地花枝乱颤:“哎呦,不敢不敢,你可是举人老爷,我哪儿受得起这礼。”
慕望野正想说点对长辈礼不可废之类的话,可还未开口,就被张媒婆打断。
“你跟大娘说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闺女,你哥哥还愿意相看,你怎么到现在都没个信呢,这个不看,那个也不瞧,不如说的明白些,大娘好给你张罗。”
张媒婆说着说着急了,这慕家两兄弟最初托她做媒时,她以为很快能办成,结果大的那个还好,小的这个,那是一丝口都不肯松啊。
慕望野面上露出十分恰当的羞赧:“望野不懂风花雪月,也说不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张媒婆捶胸叹气:“那就让你哥哥替你选!”
慕望野点头:“大娘说的是,我还要温书,先回去了。”
说完慕望野就开溜,张媒婆想抓都抓不住,只得冲着慕望野大声喊:
“你要实在不懂,去看看书里颜如玉长啥样,也,也行啊!”
青色的衣裳消失在巷尾,张媒婆恨铁不成钢地离开。
自家弟弟一进门,慕雁迟就看出来他不高兴,虽然慕望野面上半点未露,可这满身的怨念,啧,都快溢出来了。
慕雁迟却觉得有意思:“遇上张媒婆了?”
慕望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言不发。
慕雁迟凑到他对面:“我这不也是未雨绸缪么,你看那谢黎,二十五岁的探花郎,谢家复兴的希望,偏巧游街时被公主一眼瞧上,仕途这就望到头啦,那时才一个公主选驸马,今年及笄的就有三位。”
慕望野点头,还是不搭话。
慕雁归伸出三根手指晃悠:“那可是三位公主,你多招蜂引蝶自己不知道?”
慕望野凉凉开口:“倒也不是所有蜂蝶都能招引到。”
慕雁迟眯起眼......
不对劲,以往聊到这话题,他这个弟弟就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基本不搭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是所有蜂蝶都能招引到,那是不是已经出现了一只他招引不到的?
慕雁迟正想开口询问,慕望野掏出荷包。
“这是上一旬抄书得的银子。”
说完,他将荷包塞进慕雁迟怀里。
“今天轮到我做饭,晚上喝鱼汤。”
慕雁迟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别,别啊,你做鱼汤实在是委屈鱼,做个别的。”
慕望野不置可否。
忽然,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过鼻尖,慕雁迟疑惑地嗅了嗅荷包。
味道极淡,细闻时又察觉不到,慕雁迟鬼使神差地开始点起钱来。
果然有幺蛾子,银子比之前少了一些。
别看只是一点银子,在他这弟弟一板一眼井然有序的生活中,就像是养了十几年不开窍的铁树悄默声地开出一朵小花。
慕雁迟立时站起来,有情况!
憋着气咽下一口鱼汤,慕雁迟艰难开口:“银子怎么少了?”
慕望野面不改色:“哦,请七皇子逛了夜市。”
慕雁迟心凉了半截:“请七皇子逛夜市就花这么点,是不是太寒碜了?”
慕望野替好哥哥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碗里:“若是请姑娘逛夜市花这么点,岂不是更寒碜?”
心思被戳穿,慕雁迟只得大口吃饭缓解尴尬,一口腥气满满的鱼肉咬进嘴里,他忍不住怨气爆发。
“望野,你不该是断袖吧?”
慕望野笑了,笑得人后脖子凉飕飕的:
“不如我乱////伦吧。”
慕雁迟麻溜地把鱼肉咽了下去。
斯凝梦花了一天的时间,定下三款底妆颜色,口红颜色太多,她比对着底妆的颜色艰难定下三款。
随后便考虑到包装,她原本的打算是做粉底液和管状口红,但细想之后暂且搁置。
毕竟不能只考虑新颖而忘了用户的使用习惯。
粉底液和管状口红的用法与时下同类产品有较大的不同。
她现在第一紧要的事就是完成五十两银子的销售额,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引导改变用户习惯。
若是好不容易把东西卖出去,结果客人拿到手用不明白,岂不是功亏一篑。
初期还是以产品效果为主要卖点比较好,待她解决眼下的问题,再推陈出新,引领这大晋京都的时尚风潮。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做了点创新,将底妆定为粉饼的形式,配套赠送一把粉底刷。
都是粉状,形态有不同,但上妆手法差不多,上手应该挺快,不像粉底液那般,不说古人,现代好些姑娘也用不明白。
斯凝梦在系统页面下单,定下三十套粉底和口红套装,决定明日便去夜市,用这些样品探探路,然后连夜做调整。
第二日斯凝梦起了个大早,她想再调整调整产品外包装的问题,若想卖高价,包装的门道可就多了。
斯凝梦打开系统正搓手跃跃欲试,忽然从前院书房来了人,原来是便宜爹不知怎的,忽然要见她。
青荷翻箱倒柜,终于照着斯凝梦的吩咐,从成堆的玫红大红桃红的衣服堆里找出一身月白襦裙。
斯凝梦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或许因为自己是被迫到这个世界,她一直都没仔细瞧过原身的样貌。
似乎这样,她就还是原来的自己。
不过人总是要面对现实,好歹这幅皮囊比她从前可优越太多了。
原身细看是十分明媚的容貌,肤色极为白皙,黑白分明的杏仁眼上两扇卷翘的睫毛,唇红齿白,笑起来让人想起香甜的水蜜桃。
可惜是个有些干瘪的水蜜桃。
斯凝梦想起原身吃的那些青菜豆腐,轻轻摇头,那日子过的,就是来个金刚芭比也得瘪了。
斯凝梦起身打量,她的身形纤细,若不刻意做表情,面上还带着些不谙世事的稚气。
这是原身留下最后的些许痕迹。
那堆红艳艳的衣服,不仅颜色俗气,款式老成,甚至有些暴露,若是穿这些出门,就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还是偏性感火热的那种。
这对原身来说极为不合适,却很符合她继母刻意放出的言论,因生母早逝脑子受了刺激。
国公府疯癫的嫡长女,是继母精心为她选的路。
青荷见斯凝梦不发一言地看着镜中,以为她家小姐对父亲突然的召见坐立不安,于是放下手中熨烫完的襦裙,上前给斯凝梦挽发。
斯清妍选出只青玉簪:“梳个简单的就行。”
斯凝梦将簪子递给青荷,发现她眉头紧锁: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眉毛都能夹死苍蝇了。”
青荷见自家小姐还能拿她打趣,心头稍松,但还是担忧:
“老爷从未单独叫小姐去过书房,奴婢猜不出来是什么事,心里害怕。”
斯凝梦轻笑:“有什么难猜的,八成是我的婚事。”
除了生死,就是婚嫁大事,不然怎会突然想起这个扔在一边十几年都未曾正眼瞧过的女儿。
青荷手中的玉簪差点掉落,斯凝梦眼疾手快给捞了回来,定眼一瞧,青荷竟在发抖。
斯凝梦正想问青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听青荷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姐,那怎么办,韩夫人必不会让你好过,奴婢......奴婢实在是害怕。”
斯凝梦了然,青荷日后是要跟着自己的,若她嫁去虎狼窝,青荷也不会有好下场。
斯凝梦用帕子擦去青荷脸上的泪水:
“害怕是没有用的,害怕这种情绪只会干扰你的判断,眼泪也没有用,眼泪只会让敌人看到你的软弱。”
青荷似懂非懂,但她看到斯凝梦镇定自若,眼神清亮,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心绪渐渐平复。
“那,小姐决定怎么办?”
斯凝梦不甚在意地摊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他们出什么招吧。”
话音刚落,书房来的那小丫鬟在门外开始催促。
斯凝梦施施然起身:“走吧,去会会我那便宜爹。”
青荷紧跟在斯凝梦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底莫名有了些许底气。
大小姐真的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