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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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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店旁的肯爷爷店里,昭错、胡英、昌秋共三人挑了一方桌落座。
店里人流颇多,昭错跟前已有三个人走过,他松了一颗上衣扣子,揪了揪领子,衣服背面领子缝有标牌,硬挺挺的,领子又窄,磨得生疼,最主要的是这里人多,空气流通不畅,闷热难受,一点儿不对劲都会放大。
他旁边是昌秋,往昌秋方向挪了挪凳子,凳子与木板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昭错挪好凳子后首先发言:“不是,我出来买手机,你们凑什么热闹。”
胡英眼睛望着菜单,头也不抬答道:“呵,被你高空抛物吓惨的女生的精神损失费还是我们帮你垫付的呢。”
昌秋双手抱胸十分鄙夷昭错:“就是就是,三千块呢,还是我们好说歹说才让人家和解的,不然你吃官司去吧。”
“钱我会还的,只是目前手头有点紧,一有钱我肯定会还。”昭错保证道。
“嚯,你还会手头紧,你那个死鬼老爹不是定时定点给你送钱吗?”昌秋不相信,“你不会染上校园贷的毒了吧,那个可不兴沾,一人欠钱可是会株连九族的。”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吗?”昭错反驳道。
“不是吗。”胡英、昌秋异口同声道。
“不聊这个了,我们聊点别,快点东西垫垫肚子,我都快饿扁了。”昭错急忙岔开问题。
他暗想,都怪昭对这个死人渣,一连串的破事让他破财不少,别再让我看见他,跟他在一起铁定会倒霉半辈子,还好分手得早,不然惨遭连累了。
“先别急着吃,还要再等一个人,人齐了就可以开饭了。”胡英放松身体瘫软在椅子上,不急不忙徐徐开口。
“谁?”昭错好奇出声。
“我。”
时间倒流回两分钟前。
头上包着白纱布病歪歪的昭对喝得醉熏熏的,神情迷怔,衣衫不整,脚踩人字拖,手里抱着瓶酒和焉了吧唧的庸俗到极点的大红花,踉踉跄跄闯进店来。
店里的客人瞅着大红花和酒瓶,纷纷琢磨昭对怕不是情场失意来找茬的吧。
“瞧着是个学生样,莫不是刚跟学姐学妹表白失败了吧。”
“我觉着像被绿了,一脸的痛不欲生。”
“又不是断根,哪来的痛不欲生。”
“你不懂,有种痛叫爱不了一点。”
当即,有注意到情况的服务员前来应对昭对这个酒鬼。
服务员一走近昭对,还没来得及开囗,就被昭对吐了一口,吓得服务员紧急避险。
“不用管我。我没醉。”昭对自信满满地摆摆手,摇头晃脑左右摇摆走远了。
目瞪口呆但有良好职业素养的服务员“……”
坚称我没醉的昭对,没走几步便瞧见心爱的昭错坐椅子上说出一个字“谁”。
他便过去搭了话,回了一个“我”。
达成今日成就夫唱夫随。
“怎么哪都有你。”昭错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昭对没有半点被讨厌的自觉,反而相当厚脸皮,猛扑进昭错怀里,赖在昭错怀里不动了。
昭对刚一动手往下探,昭错便如临大敌。
“你不要。”
“啊。”
“你啊个鬼啊。”
昭对把拔出来的酒瓶直接往昭错脸上怼,让他狗眼开开眼,别一天到晚瞎想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小心害死人。
昭对:“我就拔个酒瓶,你在想些什么,我快被你无语死了。”
“我……”昭错一时说不出话来。
“哎哟,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看刚才昭错吓成啥样了,都快从人类返祖成猴子,脸比猴子屁股还红,说说看,昭错你刚刚在想些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啥也没想哦,我不信。”胡英免费看了一场闹剧,很过瘾,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不过没有今天这么可乐,她今天看得相当幸福,反正难受的又不是她。
“你就别打趣他俩了,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我懂。”昌秋一副懂懂党的表情,说得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
“你懂个锤子。”昭错心情不爽,两句话各骂两人,“还有你,快从我身上滚开,大爷我今儿心情不好,你趁早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一根毛发。”
“别这样嘛,我会伤心的。”昭对一脸的我见犹怜。
“爷不想招待你,快滚。”昭错不为所动,铁石心肠,一只手提起昭对的衣领,就要把他拎别处待着。
昭对如同被大猫叼着后颈皮的小猫仔,四爪同时扑腾起来,企图让昭错放他一马。
可惜,昭对再使劲扑腾,终究溅不起一点水花,他连同让昭错难堪的酒瓶子一起被昭错愤愤地如同扔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
冷冰冰的地板未能扑灭酒鬼上火的酒劲,昭对像只海豹似的咕踊到昭错腿边,半身倚在昭错的腿上,还双手抱住。
昭错的腿动了动,被昭对抱得更死了。
“你不要这样对我嘛,我还给你带了花,只是这花有点阄了。”昭对举了举手中的花。
花经过一番乱七八糟的蹂躏,花瓣已经所剩无已了,花盘凄凉地下垂,绿色花杆也有一段段的折?,这花可以说已经被昭对折磨得惨不忍睹了。
“是有点焉了,不是阄了,你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就闭嘴,反正从你嘴里说出来话都不对味了。”昭错没好气道。
“都是酒味,哪里不对了。”昭对边解释边生气地戳了戳昭错的腿。
“别戳了,再戳小心你小姆指好不了了。”昭错提醒道。
昭对被昭错一朝点醒,他伸出包得比额头纱布还厚重的小姆指,他望着掉了一小块肉的小姆指,又联想到额头大包,他心中伤痛顿时聚成一片凄惨的汪洋。
他哭得泪流满面之余还喝了一口闷酒:“呜呜,我好惨啊,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昭对哭得凄凄凄惨惨的,还有力气打了个酒嗝。
“好啦好啦,别哭了。等会上点吃的,民以食为嘛,美食会治愈你的。”胡英在一旁看不下去,开口宽慰几句昭对。
她胳膊肘撞了撞昌秋:“别玩你那破游戏了,快点些吃的,这么久了,都不点东西,服务员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你随意点。”
“哦哦哦,知道了。”昌秋从游戏迷海里探出头,小程序下单,点了一大堆好吃的,反正到时AA。
昌秋刚点完菜,他眼神转了一圈,发觉不仅是服务员看他们的眼神怪,连正在用餐或等餐的食客一个个看他们津津有味的,就差没抱个爆米花或奶茶边吃边等边看了。
“惨了,被观猴了。”昌秋下了个悲摧的结论。
“怪谁,还不是你俩,有你俩在的地方多少沾点狗血风情。”胡英剑指昭错、昭对。
被剑指的昭错不服气地反驳:“是昭对,不是我,别老是把我俩混在一起谈,不要冤枉好人。”
“你,起来。”昭错一把拽起昭对放旁边椅子上,“不要给我丢人现眼。”
“喏,你的花。”昭对高举起花送至昭错面前来,还转了一下花杆,把七零八落的花盘展现在昭错眼前,力争让他360°无死角欣赏花。
昭错万分嫌弃,且嫌弃这个词他已经说累了,他选择动手不动口,把花盘一转,将花盘面对昭对,反正是碍他的眼,与己无关。
昭对面对又转回来的花盘,呆怔了一会,他又给昭错转回来了。
昭错“……”
他不死心,万分幼稚地又把花盘给昭对转回去。
昭对也贼心不死,又把花盘给昭错转回去了。
昭错……昭错将要破口大骂之际,事情迎来了坏的转机。
昌秋他们选的位置是靠近透明玻璃的地,他们可以愉快地看风景,外面就是人气旺盛的商业街,外边的人也可以愉快地看里头的人就餐,从而作出一些判断要不要进来吃东西。
简而言之,这玻璃是双向的。
“哥哥,他们好幼稚哦。”妹妹看着玻璃里头的两人,手棒雪糕边舔边说。
哥哥劝食:“快吃,再不吃就要回家了,被阿妈见到我带你出来吃雪糕,肯定又叨叨叨我了。”
“那他们到底在干嘛,我好奇嘛。”妹妹拧着小性子,好奇极了,一双乌亮亮的眼睛望着哥哥。
“别管他们了,哥哥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和傻子玩,他们大概率不是正常人。”哥哥开始对不顺眼的家伙胡扯,可见十分不待见昭对他们。
妹妹打破砂盆问到底:“那大概率到底是多少?”
“百分之99吧。”
昭错能忍吗,能忍就不是昭错了,开始骂起街来,完全不在意外在形象,对于外在形象他一直是空荡荡的,从来没有过:“我********,你们有毛病是不是,你要是不******,可去转拐神经科看看,这么好奇怎么不好好奇你们是怎么死的,还在这里装*****哔——的天真烂*****,我艹我艹我艹我艹,我哗——。”
“快走快走,都说他们不是正常人了,你又不信。”
“还不是你先说人家不好的。”
“那还不是你问我,你不问我我会说吗。”
“我是问你,但也没叫你当面说人家坏话呀。”
“我哪有当着人家面说坏话,明明不是还隔着一层玻璃吗。”
“一层玻璃,真有你的,我说人家坏话都背着人呢,你比我还不要脸。”
“哎呀,别说了,再不回去,阿妈要追着我打了。”
兄妹两人打打闹闹之中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人流的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