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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火堆夜话共议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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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偶尔遇到困难的拦路虎也有许微末开道,也算一帆风顺。就是中间祝巫一直不醒,白书索性就将他收进了通草卷中。
是的,只要持有者还在,通草卷单独可以开一个小型行走空间,内里别有洞天,自有洞府风景,乏可赏景散心,倦可歇脚住宿,可谓居家旅行必备。
又是要到黄昏,林暇念觑着自家人,看见白书形象面容皆乏累,俞云漾虽然形象保护很好,却挡不住周身疲倦感。不过让林暇念讶异的是师青锋,虽然有些狼狈,却很有精神。
他斟酌着也该提出休息了,许微末的动作反而比他快:“你们还要赶路吗?我看大家都累了,目的地也近了,不如修整片刻。”话是打着商量的话术,态度可是通知的态度。
白书打量着师弟师妹的状态,师青锋适时举手:“支持,修行的态度是该且行且珍惜,暂享生活!”
休息一事得到全员同意,就这样定下。
洞穴是野外很好的躲避危险的地方。
他们寻到足够大的洞就钻了进去。
许微末见他们进去,自己转身。
白书想叫住他,又想到许微末的武力值,一时间不好开口,原地望着许微末的背影有些纠结。
林暇念说:“他自有打算,一会就回来了。”
白书就歇了心思。
这个时候快入夜了,天有些凉,林暇念拿着硕大的夜明珠照明,一伙人围着打算聊会天,打听打听情报。许微末这时候回来,手里拿着捆枯枝,刚一放下,林暇念就拍了几张符按在许微末胸口上。
林暇念温声细语:“拿到洞口贴着。”
许微末看着他,倒也不是质疑,只是好奇。
林暇念解释道:“匿息和迷踪用的。”
许微末乖乖去了,回来时手上还留了两张。
看着递过来的符,林暇念道:“你自己留着。”末了还咳嗽几声。
许微末揣兜里了,顺便坐在了风口旁边挡了吹向林暇念的风。
许微末琢磨着一帮人的站位,觉得林暇念挺会带孩子的。
祝巫被放出来透气,缩在最角落安睡,第二舒服的位置就是林暇念坐着的,只有偶尔的风能顺着墙壁流向林暇念,现在这个“偶然”被许微末堵成了“没有”。
这样好的位置显然不会是林暇念这样护短的人主动选的——他巴不得把好东西都砸给那几个小孩呢——那就是别人主动让的。
白书看着,嘘出口气。
在他看来就是冯缘是一位过于脆弱的成年男性,实在需要细心呵护,况且一路上许微末帮助他们良多,自己怎么也要好好对待许微末的道侣。
火已经升起,是俞云漾升的。他旁边坐的师青锋蹲着的同时撑着脸,拿着跟木棍一下一下戳着火堆。
没有凳子。
林暇念的袖里乾坤不会放这类物品。地面寒凉,林暇念裹着衣服尽量不让自己受寒。
许微末又递过来块木墩,大腿粗细,看切口是刚才削的。
林暇念必须承认,许微末不故意找茬时,还是很暖心的。
许是师青锋的目光过于赤裸,许微末又拿出几个木墩发下去。
现在是除了睡着的祝巫,每个人都坐在小木墩上,围着火堆了。
林暇念发话:“聊会吗?”他打算先拉进一下双方距离,在同门心里提高点信任度再谈正事。
白书回:“自然。”
“那我先问。”林暇念盯着火苗最上方一直飘忽不定,闪在手上的火光也一直在变化,他感受着指间穿过的隐约微风,视线一时间有些飘忽,“我只在几年前听闻过八十八峰,现在又闻,很是好奇。那里能养出你们这样性子的人,想来是处世外桃源。既然如此,你们此番入世是为什么?”
世间所有八十八峰情报,皆来自林暇念当初年少时夺天榜赛场上的介绍——
“八十八峰,林暇念。”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许微末在心底一笑:林暇念,你这是太急了。
急于了解同门的情况,却把自己送上去了。这样的话问出,先不说这笃定的情报内容,光是明确的指向性就足够让人心生警惕。
果不其然,躲在阴影里故作腼腆的俞云漾抬头瞥了林暇念一眼。
师青锋没心没肺笑着:“入世就入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非要说得话,是被老头子赶出家门被迫入世喽。”
林暇念微微笑:“听起来很有意思。”
师青锋摆手:“哪有?糟老头子坏得……”很。话没说完,被白书丟来的东西砸熄声了。师青锋嘴巴一闭,腾出一只手在嘴边做了个缝补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
白书找补:“师妹素来口无遮拦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暇念失笑:“怎么会呢,分明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天真活泼,现在不多见了。”
就这么一小会已经暗地里和俞云漾比掰手腕的师青锋听到,抬头冲林暇念礼貌微笑,顺手把俞云漾的手按倒在地。
俞云漾活动下手腕,也和林暇念点头示意。
白书道:“分明冯兄的年岁看着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啊。”
师青锋搭腔:“是啊是啊,你看着不大……”她话锋一转,正要发问,不料俞云漾轻飘飘截过:“却少了些朝气,为什么?”
许微末乐得看同门对峙的场面,双手插兜,头一歪,戏谑地看向林暇念,复读道:“为什么啊?”
被众人围攻的林暇念:……
治不了其他人,我还不能治你吗,许微末!
林暇念唇角勾笑,带着点忧郁的色彩,手下则是摸到许微末腰间,感受着因为许微末下意识紧绷神经而僵硬紧实的肌肉,心下赞叹,手上不留情面地狠狠拧了一把。有点硌手。
他沉郁的声线响在洞里略显些做作,发出的顿挫感简直能在石壁上撞出水声:“让我想想,该怎么说呢?”
肉.体很痛但精神很快活的许微末深情地拢住林暇念的手,同时制止了林暇念再下毒手的可能,上身倾靠向林暇念,瞳孔表面有火光跳跃,眼瞳里写着恶意,催促道:“天才,自然是长话短说。这样的概括能力难道还需要我教吗?”
“其实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只是人见识多了,年少时容易冲动的性格也经过时间和见闻沉稳了。”林暇念感慨着时间这把杀猪刀。
师青锋可不买他突如其来的这笔悲春伤秋的账,欲不满又想到自己上个问题中同样敷衍的答案,默默闭嘴。
许微末则评价道:“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冯兄,你这省略得可真是……什么也没说啊。”
“你这么懂行,怎么不去授习诗书,做什么还来这里挑我的错?”林暇念见不惯许微末这幅刻意找茬的样子。
白书见状要开始和事,随便扯了个话题出来:“你们相处方式倒很像我我师弟师妹啊。尤其是冯兄的性格分明不像故人,可我却处处见故人身影。”
这样生硬的转折,也是难为他了。
林暇念笑:“是吗?那真的很荣幸能与你结交的友人相似。”
“我还要庆幸遇见你们才好。不过冯兄还是和我师兄有区别的,我师兄那人风流自由,你的性格倒是有些像我师父。还有许兄,久闻其人,终于得见。”
听到白书眼里的大师兄,角落里俞云漾默默翻了个不为人知的白眼,翻到一半又觉得不雅观,默默转了回去。
“你们在山上还能听到我的事吗?”许微末黑沉的眼珠转向白书。
林暇念一捂脸:师妹,我保不住你的隐私了。
白书:“我们只是不通人,也没有不通信。何况你的名气真的很大。更是曾经有个抽刀的影像,让我师兄迷糊得日思夜想,还说真想和你相见呢。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呢?”
林暇念直接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看来你师兄是个痴迷武学的人啊。”
白书哈哈:“非也。实在是因为那刀和人太漂亮了。”
俞云漾冷笑着补刀:“他可能还自我感觉是沉迷武学。”
师青锋仗着大师兄不在现场,控诉道:“是哦是哦。林暇念还不让我看,觉得耽误我练功,可自己又喜欢看。说是喜欢天才,我看他的眼睛每次都能瞟到其它地方。”
被师门以为人不在场而被“背地里”蛐蛐的林暇念:……
收到许微末意味不明一瞥的林暇念:……
你们究竟对我有多不满。
他心里嘀咕:应该也没有做这些事吧……
我记得不是师青锋吵着要嫁许微末吗?还吓得我查了半天资料,就怕她走上邪路。
谈到师兄说嗨了的白书忽然意识到这些形容男性貌美的话当正主的面说可能有些失礼,自动噤声。
可许微末只是无意识卷着自己的头发,甜蜜地笑起来:“你们师兄可真有意思。”
师青锋看他这样,以为大师兄还不曾和许微末见过,长叹口气:“唉,看来林暇念还是没有圆梦啊。”
这个林暇念就有话说了:“我曾听闻林公子的理想当是天榜第一才是,怎么你还认为他有遗憾。”
“但是师兄更想找人能够随他一同打斗比拼啊,那没找你道侣比试确实应该算是他的人生憾事。”师青锋解释,“不过他再找来也晚了,。”
许微末问:“为何?”
“因为你有家室了。”
林暇念的微笑面具在今夜恒定且持久:“不再想约架罢了,怎么理由还能说得如此暧昧呢?”
“如果是师兄的话,可能还真是这样的回答。”俞云漾幽幽抢答道。
林暇念不解:“为什么?”
俞云漾无畏摆手:“不知道,直觉。”
许微末忽然转头,视线撞在林暇念眼底,笑说:“你们这师兄,果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