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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鹤主动找莲 莲初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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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去参加宴会,她如今手头上就这点银子可不够,莫说是买一套成衣了,便是买一匹普通的绸缎自己量体裁衣,这银钱也仅仅是刚好的,更何况那种场合重要的是突围而出,又怎么能挑选普通的布匹呢。
钱不够啊,怎么办呢?
对了!
绘制丹青!
前几日的博古斋李掌柜说她的仙鹤图挂出去没多久就卖出去了,让她再画一幅画去寄卖。
她刚画了一半的白鹤图正好!
只要再上上色,描绘一下轮廓,就是成品了!
只是,她的画如今并不在身边,方才落水时,她的小木箱连同画卷应当是掉落在池边了,而大理寺封锁了现场,如今她的东西应当在大理寺少卿沈大人手中。
正好!她还能去还了落水后,借用的沈母衣服。
江妤鹤揣着到手的银子回到家,去到二姐姐江妤淮的房间,将掌柜给的稿费放在她的书桌前。五两稿费扣除了500文钱,二姐姐予她的一成后,还剩下四两500文钱。
并且,她把书坊掌柜收稿的情况告知了个江妤淮听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将沈母的衣服拿去清洗一番,晾晒后,去大理寺一趟,顺便把自己的小木箱给拿回来。
江妤淮有些意料之中,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喃喃道:
“掌柜更看好描写男女之情的话本吗?”
“可是我更爱那长安之外的风光。想着笔下的人物去到了,那我便也算是体验过了。”
江妤淮看着书桌前,放着的父亲留下的前去大江南北的游记。
她从小见到父亲的次数并不多,在她记忆里,早年有母亲,但是在她十二岁时,母亲生了场大病没了,从此江家二房里,冷冷清清独她一人。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情爱是最靠不住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得不到,抓不住。
父亲不着家,常年在外游历山川,时不时会寄些游记杂谈和画卷回来,可是自七年前起,就音讯全无了。连母亲重病,他都没有回来看一眼,直至三年前祖父自杀,江家被抄,他都未曾出现。
她江妤淮在如此情感淡漠的江家二房里长大,还能指望她对男女之情有什么憧憬不成!
好在,江家家风清正,众人也算是表面上和蔼可亲,没有什么高门大宅里的阴私腌臜之事。
江妤淮在江家里,与四房江妤鹤她们母女,关系走得比较亲近。
江妤鹤是江府里最小的妹妹,少时性情颇为清冷,总是喜欢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倒腾她那些小玩具,也不愿出门与哥哥姐姐们玩。
一次偶尔,江妤淮去找江妤鹤时,发现她在默默的背诵着众人的穿着特点。
江妤淮这才发现了她这个四妹妹对于识人这方面有些困难。
难怪,她来四房时不时会看到,四叔母总喜欢教四妹妹如何为人处事,喜怒哀乐又是何时何地,该如何表达。
江妤鹤由于对人脸部识别记忆方面,有些许困难的问题,自然对于感情方面有着不可避免的淡薄。
她虽尽管努力记住身边人的脸,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在脑海中淡墨。
这时江妤淮告诉江妤鹤:
“若是抓不住那无形的情感,那便用有形的外物来记住,经历过,感受过,日后看到这件东西,能再次感受到当时十分之一的情感就够了。”
好在这些年下来,江妤鹤的这一病症似乎没那么严重了,人也越来越像是个有喜怒哀乐的正常人了。
但江妤鹤有一点,是受到了她的影响的。
便是她的那番话,“若是抓不住那无形的情感,那便用有形的外物来记住,经历,感受”,以至于江妤鹤钟爱充满喜乐之情的外物,珠宝首饰和歌舞。
江家小院另一头。
江妤鹤刚洗完衣裙拿去了晾晒,随后便回到自己的房中,翻箱倒柜,也就凑齐了二十两银钱。
二十两买的了绫罗绸缎,那也请不了裁裁缝来量体裁衣啊。二十两银子就这样做一件衣服就没别的用处了?
有了!
做好的衣服,在宴会上穿一次,就为了出一出风头未免有些浪费了,不如待宴会后就拿去洗干净,重新将其布料进行裁剪,在里面填充特制的香料,做成香囊售卖。
这样还能将变废为宝,二次利用,最妙不过。
但是若是要做这门生意的话,就必须拉许多人一起入伙,这生意才做的起来。
只是这计划还需要更加周详一些。
江妤鹤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如何实施计划。
这时辰也过得快,不一会儿,便到申时,该用晚膳了。
江妤鹤与二姐姐以及阿娘她们一同用过晚饭后,便回了自己房中,继续构思着,如何推进自己的计划。
许笙也看出了她这个女儿,一晚上心事重重的。
待江妤鹤回了房,许笙小声问江妤淮:“妤鹤,她这是碰到什么事了?妤淮,你可知道?”
江妤淮安慰道:“四妹妹,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必不会是什么出格之事,四叔母大可放心。”
“你啊,不必老是给她隐瞒。她胆子大着呢。”
随后两人心知肚明地无奈,笑着摇头。
翌日清晨,艳阳初升,至卯时。
用过早食,江妤鹤便带着晾晒好的衣服,将其折叠好,放入布包中,准备去一趟大理寺,顺便将自己的小木箱一并带回来。
而此时,大理寺,内堂。
沈芝禹,自昨日从莲池打捞的几具尸首,带回大理寺后,便一宿没睡,忙着看仵作验尸单,以及现场勘验,还有尸体上穿着的衣物以及佩戴的首饰。
忙了大半夜,直至第二天清晨,才刚结束。
案子目前,已经大致有了初步判断。
这几具尸体,皆为年轻女性,虽说死亡时间不一致,但是从行凶手法可以判断是同一个人所为,可以并案处理,作为连环凶案。
但是这个案子里,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他是如何选择受害人的,以及凶器是什么,暂时还没有头绪。
每当沈芝禹烦闷不解之时,总会去看着他在墙上挂着的那副画,仙鹤图中的仙鹤屹立于池中,飘然若仙,在他看来四周的百花春色皆不如中央的一缕白色。
他的心静了下来。
但是又想到了,江妤鹤留下的那个木箱中的那副未完成的画作。感觉想象中那个作画的白羽居士,飘然若仙,不似凡尘中人的神仙模样被戳破了。
压根没有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白羽居士,是乐于在市井打滚的江妤鹤,昔日江侍郎家的四小姐。
刚静下的心又开始浮动起来。
他对江妤鹤的感觉有些奇怪,初见那日她便是连续出现在两个凶案现场,看她某些可疑的举动,曾一度对她有怀疑。
在凶犯抓到后,在他的刑讯下,也没发现江妤鹤与案子有什么关联,她似乎就是碰巧目击了凶案而已。
她被牵连进了凶案里,还能有不同常人的镇定自若,若是其他女子碰到这事怕是早就慌张失措了,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
到了昨日,在红线庙外莲池那,与江妤鹤的再次相见便又是一起凶案现场,还是连环凶案。
怎么每次碰到她,都能遇上命案。
但是,让他更加意外的是,白羽居士,居然就是江妤鹤。
一时间,让沈芝禹对江妤鹤五感杂陈。
正当沈芝禹还在纠结对江妤鹤的感觉之时,属下顾泽过来:“沈少卿,江四姑娘来了。”
这通报,将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的沈芝禹唤了回来。
江妤鹤!
她怎么来了?
对了!她落下了东西在我这,估计是来拿回去的。
沈芝禹镇定自若,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的挣扎,依旧保持着他之前在江妤鹤的状态,冷静自持,从容有度的沈大人。
江妤鹤坐在外堂等着沈芝禹,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后,转头一看,来人身着一袭流云纹暗色长袍,是沈芝禹无疑。
她连忙起身行礼:“沈大人,昨日多谢大人出手相助。这是昨日借沈老夫人的衣物,今日清洗干净后特来归还。”
沈芝禹对于江妤鹤的前来似乎也不算意外,毕竟她的东西还落在他这了。
他听着江妤鹤前面说着那番感激之词,猜测她后面未言之词,应当是关于小木箱之事的。
果然!
只听到她说起:“还有的就是昨日,民女落下了一个小木箱,不知沈大人,是否看到了……”
“昨日大理寺封锁现场的时候,确实发现了池边有这个东西。只是不知江四姑娘,能否说出的箱子里放了什么,自证那东西确实是属于江四姑娘的。”
江妤鹤掰着手指数着:“里面有一些颜料,笔墨纸砚,还有一支笛子,大概就是这些了。”
“江四姑娘,好记性。顾泽去将那在现场发现的木箱取来给江四姑娘。”
在等待顾泽去取东西的时候,沈芝禹试探道:“江四姑娘,擅长丹青?”
“额,少时长辈教过一些,但民女资质有限,成不了大家,不值一提。”
沈芝禹听着江妤鹤那敷衍之词,知道她并不愿透露过多信息,他也不好强人所难。
待江妤鹤拿到了木箱后,她马不停蹄地就:“多谢沈大人了,民女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
沈芝禹点头示意,只见江妤鹤离开的脚步飞快,好似身后有人追她一般。
不过,普通百姓对大理寺衙门确实有些避之不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江妤鹤你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