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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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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中，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云层中的月亮慢慢浮现，月光流渡在他的身上，像是特意为他量身定制的光影，映照出他神情冷静，眼神冰冷的模样。他冷冷抿着唇，睥睨般俯视着高墙下的变异体。
第三颗流光弹发射完毕后，那人拿起通讯器不知说了什么，随后，另外一名的军官从他身后出现，接替了他的工作，他则退出了云端之上，藏匿在了黑暗之中。
沈寒青看着高墙上离开的军官，想起了昨晚看到那一篇报道。
但他没能想太多，现场的火光不断在眼前消失又燃起，他收回目光，眼一沉，继续加入猎杀变异体的队伍中。
流体弹的爆炸威力范围太大，沈寒青及士兵们都被余微震了一下，广场上的尸首被□□的火势覆盖，烧焦出的刺鼻味道弥漫了整个6区上空。
人群陡然减少，但枪声并没有停下，越来越多的哭声和尖叫声，操控扫描仪的军官也加入了战斗，但缺少了扫描仪的操控后，场面更加混乱了起来。见状，沈寒青想要上前拿到扫描仪操控器的权限。
就在他往前走的时候，有人比他快了一步，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就在他不远处，先前在高处的军官现在来到了第一现场，他一边操控着扫描仪，一边指挥着战斗，很快，秩序恢复。
这严格算沈寒青第一次真真切切近距离看到燕归时，可能是目光太紧密，年轻的军官抽空看了他一眼，暗红的眼眸中有复杂的情绪涌起。
但很快，双眸的情绪消失，替换上的是高墙之上的神情冰冷，还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味道，就在沈寒青想要移开目光的时候，却看见那名年轻军官蓦然增大的双眼。
察觉到危机的沈寒青立刻意识到不对，立马朝后看去——一张长着无数虫洞的脸瘆着笑容的异形体正举着双手向他扑来。
距离只有不到短短的一米，太近了，沈寒青甚至能看见虫洞冒着丝丝的黑血和洞里冒出的蠕动虫子，来不及反应，异形体的身影就和他交叠在了一起，就在异形体撕咬上他的那一刻——
“砰。”
沉闷的枪声猝然响起。
子弹穿过了他的肩膀击中了异形体的脑袋，身体的疼痛让他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而异形体的身形早已倒下。
一枚□□从沈寒青头顶准确落在刚刚那只异形体身上，两秒的时间里，火势燃烧殆尽，只剩下一个烧焦的骨架。
他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烧焦的骨架。
就在这时，夏渔的声音响起：“沈寒青！”
夏渔举着枪从远处跑到他的身边。
“你没事吧？”夏渔担心地问。
沈寒青应声转头，看见夏渔身上沾上了不少的血迹，应该也是经历了一番厮杀，他摇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没反应过来，你呢，你还好吗。”
“我没事，”夏渔说：“我刚刚看到异形体......”
肩膀处有些疼，子弹穿过留下一个血洞，此时在向外不断流着血，沈寒青抬手捂住了伤口，但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出，又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花。
夏渔看到后，惊呼道：“你...你的肩膀......”他心疼得快掉出眼泪，“你还说没事，这都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没事，我真没事，”见夏渔的模样，沈寒青立马出声道：“哎，我真没事，你别哭啊。”
两人说话间，一双黑色的军靴在他们一米远的距离停下，沈寒青顺着往上看，见是刚刚那位与他对视的军官，心一颤，立马道：“燕上校。”
“别燕上校了，我们先去医院......”夏渔说着，正准备扶着沈寒青离开，却发现拉不动对方，于是顺着见沈寒青的目光看向前方，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军官站在他们不远处，他连忙低下头，恭敬道：“燕上校好。”
“嗯”燕归时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他手上还拿着操控仪，不过此时经过刚刚的指挥，广场上的秩序已经慢慢平定下来，剩余的一些变异体还在广场上肆意横暴，但好在幸存的人类被转移了出来，现在士兵们只需要专心击杀变异体就行。
燕归时缓缓摘下了黑色的手套，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白皙的手，他漫不经心对他们道：“预备校学生。”
“是...是的。”夏渔小心地回答。
“近距离接触变异体，”燕归时目光扫视过夏渔，语气冷淡，命令道：“去做个基因检测。”
沈寒青和夏渔快速点点头，又同步说：“好的，燕上校。”
他们正准备离开，又被燕归时喊住。
“你不用。”燕归时抬起下巴，点了点沈寒青的方向，说：“你跟我来。”
沈寒青和夏渔对视，脸上写满了不知道的情绪。
军官的命令不能违抗，沈寒青轻轻点头：“好的，燕上校。”
燕归时带走了沈寒青，而夏渔则自己一个人顺着大部队离开去了医院。
沈寒青则跟在燕归时后面，来到了一处医疗大队车前。
“进去，会有人安排。”
“好的，谢谢上校。”
“不用谢。”
说完，沈寒青见燕归时欲言又止，于是主动开口，道：“上校，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伤......”燕归时说：“对不起。”
沈寒青一怔，连忙抬起未受伤的手表示没关系，说：“没事的，上校，我不严重，我知道当时情况也是没有办法。”
“嗯，”燕归时不知道想到什么，沉默一瞬，最后只道：“好好养伤。”
“好，谢谢上校关心。”沈寒青说。
燕归时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进去，而是转身又朝白石广场方向走了，沈寒青猜想应该是那边需要他去善后。
替他包扎和基因检测的那位博士他也认识，单方面的那种，也是预备校出去的学生，混迹在生物领域的老师口中颇多。
值得讨论的是，在燕归时毕业的那一届，出现了三个天才，一位是燕归时军事联盟庭的燕归时，一位是科技院的安德列斯，另一位和燕归时一样，也是军事联盟庭的一位军官，叫陆鸣。
但燕归时似乎是提前毕业，因此，年轻他们很多岁，但不能否认，他的能力在三人之中是顶尖的。
安德列斯为人温柔随和，就像现在一样——
他带着白色的手套，轻柔地拿碘伏在沈寒青的胳膊涂抹，然后小心地拿出针管抽他的血，未了，还轻声对他说：“疼了就告诉我。”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肩膀有伤，所以对方的动作放慢了许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失血过多，他发现意识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基因检测包括抽血、全身扫描等步骤，做完这些步骤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沈寒青的意识彻底晕了过去，没能等到基因检测的结果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寒青在一间陌生的病房中醒来。
脑袋还有些昏沉，意识也没完全回笼，迷迷糊糊想要翻个身时，不小心碰到了肩膀处的伤口，被疼得一哆嗦，意识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准备换一个姿势时，余光里，骤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意识到是谁后，沈寒青立马转了个方向。
他怎么在这里，沈寒青想，目光也慢慢转到那道身影上。
那人坐在一张凳子上靠着床头柜撑着头在小憩，双眼紧闭，呼吸平稳，还是那套黑色制服，制服的胸口和手臂处都挂着一个金色圆形的徽章，是军事联盟庭的标志。
沈寒青盯着久了，感觉对方身上的那股子冷淡的感觉似乎都消失不见，看起来，似乎很好接近和相处。
也许是先前他的动静太大，沈寒青看了不到两秒就发现对方的眼皮轻微动了，察觉对方要醒了之后，沈寒青做贼心虚，匆匆闭上眼睛。
一阵轻微的响动过后，冷质感的声音响起：
“醒了就别睡了。”
沈寒青：“......”
他用一只手撑着身体靠在床背上，然后垂下眼，不敢看燕归时，道：“燕上校好。”
纸张摩擦的声音响起。
沈寒青的面前多了一份纸张报告。
是基因检测的报告。
原来对方是要给他这份报告所以才会在这里。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待会过去自己拿也行......”
“不麻烦，顺手。”
接着，燕归时又道：“抬头。”
很强势的命令语气。
沈寒青顺应抬起头，对上燕归时的目光，那人刚刚一直在看着他，沈寒青的心里猛不丁地冒出这段话，霎时，他瞬间紧张起来，说话也磕磕绊绊，道：“好...好的，上校。”
这时，有风从窗户吹过，窗帘被吹起一个角，露出伸进窗户的树枝，轻轻随风摇晃着。燕归时的上半张脸藏匿在树枝折射的阴影下，看不清情绪，他突然开口说：“沈寒青。”
“嗯？”沈寒青回。
那人没回答，沈寒青疑惑但没有问什么。
“沈寒青。”
燕归时又喊了句。
“在的，上校。”沈寒青回答。
这个回复似乎很受燕上校的心，他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持续很久，终于，他道：“你在预备校的成绩很优秀。”
沈寒青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不自然倏然动了下地说：“谢谢上校夸奖......”
“我记得你快毕业了，是吗？”燕归时再次开口问他，心情很好，声音夹杂着微弱可闻的地笑。
对方的心情带动他，沈寒青回答得也快上不少，说：“是的，上校。我还有三个月就差不多毕业了。”
燕归时靠在椅背上，暗红的眼睛一刻也不离他。良久没说话，他们就静静对视，沈寒青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几乎紧张出汗。
“有考虑毕业后选择哪个领域？”对方开口。
“嗯？”沈寒青怔了怔，一时之间没有答上来。
这个问题夏渔也询问过他好几回，他的答案始终在生物领域和军事领域中摇摆不定，但那天过后，在得知自己有过脑死亡的那个晚上，带着这个谜团，当夏渔问他想不想找到小时候记忆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想好毕业后从事的领域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或许，他会坚定不移的选择军事联盟庭。
但当他了解到，科技院的基因研究科室有关于大脑方面的研究后，那一刻他就找到了自己毕业后想去的领域。
沈寒青收起回忆，很缓慢地回答道：“生物领域，科技院。”
他看向燕归时，对方没有带军帽，面容冷峻，额前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落，鼻尖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微垂落的眼神仿佛透过他，将他完全淹没。
听到沈寒青的回答，燕归时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说：“为什么选择这个，告诉我原因，我想知道。”他顿了顿，又道：“你作战能力很强，在这批学生中名列前茅，军事联盟庭会更好让你的能力得到运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