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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故事 ...

  •   “客官,里边请!”

      这里宾客如云,虞嘉宁随着人流缓缓入楼,只见醉仙楼内宽敞明亮,朱柱高耸,红灯挂梁,十分富丽堂皇。

      入目大堂之处,数张座椅整齐摆放,客人们围坐,谈笑风生。

      虞嘉宁刚扫视了一圈,就注意到那人不见了,有眼见的小厮走了过来,“客官,您今日想坐雅间还是大堂?小的给您找个好座位。”

      听见这热情的招呼声,虞嘉宁只是问他,“你刚才有看见一位玄色锦袍的少年吗?他往哪里去了?”

      小厮见她虽然戴着帷帽,但气质出众、穿戴不俗,思索了一瞬,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上房里,一身黑色劲装的蒙面男子向面前坐着的少年弯腰禀报道:“主上,属下奉命已经查探到当年替夫人诊治的太医踪迹。他在为夫人诊治后名义上以家中老人挂念为由辞官回乡,实际上早已换了居所隐姓埋名。属下找到他时,他还拒不承认,后来经过属下一番严刑才老实将原情吐出。果然如主上所言,当年之事确实有令妃的参与。”

      闻言,赵天祁漆黑的眸子深沉,这捉摸不透的气场完全不似一个普通的十五岁的少年。

      “客官,那位贵人应该就是在这间上房了。”

      小厮挂着笑领她上楼,一路带到了赵天祁所在的上房外,禀述道。

      “多谢。”

      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声自然惊动了房内。虞嘉宁给了些铜钱感谢小厮,但她没注意的是房中的人透过窗与小厮对视了一眼。

      寒刃看见房外是个小姑娘,转头呈报:“主上,是个年轻的姑娘。”

      “姑娘?”赵天祁微拧眉,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身影,然后向寒刃挥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寒刃心里涌上奇怪之感,这酒楼都是主上的人,应该不会有不利主上之人跟来,可若来的是个女子,这又与主上是何关系……

      但寒刃没有多想,向赵天祁行了礼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跃窗而下了。

      这醉仙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上房自然也是价值不菲,虞嘉宁端详了一会儿,想着那人应该在房内,定了定心神才推开了房门。

      赵天祁端坐在桌边,脊背挺直,神色松弛,看见来人眸光微动。

      再次相见,虞嘉宁手指无意识颤动,她本以为自己心里会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但看见他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她心里却意外地平静无比,反倒是对此时此景感到轻松愉悦。

      终于,短暂对视后她摘下了自己帷帽,向赵天祁简单行了个礼,“晋王殿下。”

      看见那张不出意料的面容,赵天祁也是有些好奇的,他微微一笑,“不必多礼,原是虞小姐。虞小姐找本王所谓何事?”

      “晋王殿下出门居然也没带个随从?”虞嘉宁扫视了一下屋内,惊讶发现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在此处。

      赵天祁轻轻拿起茶壶,捏住壶柄将茶壶倾斜,斟了两杯茶后,将其中一只茶杯轻轻推到她面前。

      “本王只是出来散心,随便来喝下茶。比起本王,虞小姐身边或许更需要婢女相伴。不过上次宫宴一别,今日既然有缘在这楼里相聚,不如虞小姐坐下陪本王品品茶。”

      虞嘉宁看他这么自然地斟茶邀请她,心里滑过异样,顶着他师弟的样貌却一副陌生撩人的样子,真是奇怪。

      她本就是习武之人,此刻并无他人,也习惯性挥了挥衣袖,豪放地坐下,顺便还对着面前少年勾唇一笑,“那就谢谢晋王美意了,晋王想喝茶却来了酒楼,也真是十分有趣啊。”

      赵天祁喝茶动作一顿,被她不拘小节的动作震撼还没缓过来,就差点被她的话呛到,动作恢复自然后回敬说:“哪里有虞小姐有趣。”

      虞嘉宁心里想着正事,也不想浪费时间,她直言道:“晋王殿下可记得小女子上次提起的事情?”

      “噢?虞小姐指的是?”

      见赵天祁一副思量、意味深长的样子,虞嘉宁以为他懂了,结果赵天祁话锋一转,调侃说:“可是与本王结识一事,竟没想到虞小姐为了与本王结交,还专门跑了一趟来找本王。”

      虞嘉宁蒙圈了,她记忆中可爱的师弟说话哪有这么尖刻,都是温声细语的。

      怕不是找错人了……她臆测。

      赵天祁见她不说话,也知道这姑娘可能不禁逗,他本意也是想接近利用她的,自然也不会想消耗关系,所以他轻笑说:“虞小姐不会当真了吧?本王只是说个笑。”

      可虞嘉宁嘴角蓦地勾起嘲讽的弧度,“根本不好笑。”

      “行吧。”赵天祁面露苦恼,他根本没有哄女孩子的记忆,但身体却本能地在提醒他不能再继续逗面前的女孩了,不然没有好下场。

      这样想着,赵天祁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可这股强烈的情绪让他感到不适,被他强行按压住了。

      虞嘉宁在腰间摸了摸,赵天祁挑眉,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却听她忽然喊道:“找到啦!”

      “什么?”

      赵天祁一怔,只见她纤细的手指正握着一块上好的白玉,昳丽的小脸绽放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明媚肆意得就如同暖阳照进了他心底深处,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玉佩通体晶莹剔透,泛着柔和的光泽,赵天祁自然地接了过来,一边摸着玉佩感受到它的温润与纹路,一边听着虞嘉宁声音清脆地引导。

      “王爷你摸摸,你对它有印象吗?”

      赵天祁细致地查看了一番,最后念出了玉佩上的字,“策?”

      “是啊是啊,是策啊。”虞嘉宁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看见玉佩的反应。

      赵天祁凝眸,少有人知晓他母妃唤他的乳名便是“小策”,这样东西雕刻精湛,上面却有个“策”字,好似是他的东西,可怎么会在她手里。

      是自己真的与她有过往,还是面前这女孩捡到了他的东西,据为己用。

      赵天祁一时不能决断,所以他表面镇定地看向了虞嘉宁说:“虞小姐给本王这样东西是何意。”

      虞嘉宁忍不住劝说:“王爷再看看呢?你对它真的没有印象吗?”

      “没有印象,但这个‘策’字的确与本王有些缘分……”

      发现虞嘉宁有些好奇,翘首以盼地盯着自己,赵天祁喉结上下滑动,迟疑了一下。

      可虞嘉宁那炽热的眼神让人想忽视都难,赵天祁鬼差神使地,还是选择顺从本心,哑声解释道:“是因为本王母妃给本王取的乳名,唤为‘小策’。”

      哦……小策啊。

      这倒是说通了,师弟之前说不准不想透露真名,暴露皇子的真实身份才谎报姓名的。

      虞嘉宁暗暗地想。

      赵天祁还在摩挲着玉佩,神情难测,虞嘉宁撑手凑近他,“王爷,如果我说我们之前认识,你相信吗?”

      少年手中的动作一滞,抬眸与虞嘉宁视线相撞,而面前的人也认真专注地与他对视。

      一时间,赵天祁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消逝,眼里只有面前生动的女孩。

      很奇怪,他觉得。

      怎么自己的心神总是那么容易被她的一举一动而牵动。

      “这话从何说起。”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虞嘉宁眉眼弯弯,说:“我给你简单讲个故事吧。”

      没等赵天祁同意,虞嘉宁就口述起她五年前是怎么遇见他,怎么一起流浪作伴,由乞丐到卖艺、孩童到少年的。

      赵天祁静静地听着,见她眼里渐渐闪烁着泪光,心里莫名感到难受,便强行打断她说:“好了,这个故事的确很感人,但是虞小姐,你该不会接下来就是告诉本王,这个故事里的小男孩,是指的本王吧?”

      “什么?”虞嘉宁本来心里很难受,但听见赵天祁的话表情一愣。

      什么意思?

      看晋王的反应,难道我真的找错人了,怎么会……

      虞嘉宁暗暗蹙眉。

      “虞小姐,本王幼时的确有段时间不在宫中长大,但是是因为本王幼时体弱,所以随乳母养在宫外庙宇祈福,可父皇也时常来探望本王,怎么会如你所说论为乞讨而生的乞丐。简直是荒谬。”

      赵天祁本想拉近她关系,如今太子愚钝无能,被野心勃勃的睿王视为眼中钉,迟早会被父皇罢黜,而户部尚书是朝中重臣,她的女儿自然有利用价值,但刚才听到她这番言语,赵天祁只觉得这女孩甚是天真,偏要在他面前造谣生事,根本没深想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她有这么大的反应,脸色一下冷漠下来。

      “荒谬?呵。”虞嘉宁表情也冷淡下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抿唇道:“你最好不是他,玉佩还我。”

      手中的玉佩被猛然一扯,赵天祁一怔,根本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

      毕竟他不知道,他嗤笑的故事是她真真切切经历的五年,只有真正经历了饥寒交迫、赤贫潦倒才会知道有多不易。

      见她潇洒离去的背影,赵天祁扶额,脑海里一边是自己曾经失忆的事,一边萦绕着她给自己讲述故事的模样。

      “主上。”

      刚才跃窗离去的暗卫再次原路返回。

      “寒刃,你可听见刚才那位小姐所言。”赵天祁难得神情流露出累意。

      “这……”寒刃想到刚才屋内主上拿那个姑娘没有办法的模样。

      赵天祁见他语气欲言又止,按了按额头,道:“无需顾忌,实话道来就行。”

      “回主上,属下听见了。”

      “那你是何看法?本王记得,当初本王失忆时,是你在替本王办事吧,那本王当初是否与这位小姐有过接触,又是否如她口中所说以乞讨为生过。”

      寒刃想到之前主上与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孩相依相伴,呼吸短暂地滞了一瞬,但他很快反应说:“回主上,属下之前不曾见过这位小姐。”

      那语气坚定地如果不是赵天祁天性敏锐,根本察觉不到他那一瞬的变化。

      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

      “小姐。”

      见戴着帷帽的女孩出来,等待已久的惊春高兴地跑了过去。

      “嗯,辛苦你了,等这么久。”

      “小姐……”惊春被突然关心,心里流淌着暖意,可是却注意到虞嘉宁声音有些不对。

      “小姐,你刚才是哭了?”惊春被自己的猜想吓住,赶紧询问。

      虞嘉宁握了握她的手,“无碍,不是大事。我们依旧按原计划行事,走,去找师父他们。”

      “哦哦……好,小姐。”惊春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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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因为最近三次元比较忙,这篇文又写得没动力,打算多存稿后开个新坑,新文见~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