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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经营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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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儿姐姐,我们现在剩下的钱不多了!”作为“财务总监”的香香焦急的说。
芷儿又岂会不知,盘衣肆、店面、布帛铺,已经花去了好些银子,加上盘下的衣肆,清点之后发现原先的货物可卖的已经所剩无几,工人又多,光靠自身已经不能维持。
林家的货物估摸着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二哥还不知什么时候来。
救济堂现在已经到了二十余人,每月光伙食费就花去六七两银子,更别说还有其他开支。
如今算是坐吃山空,救济堂本身的运营几乎还没募到款项。全靠芷儿自己的钱在支撑。
芷儿也不由的有些着急,左算右算,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花光积蓄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因为救济堂人多了起来,汴京城也掀起了一些波澜,许多男子认为,救济堂的存在,让他们的妻子做出和离的决定更容易了,使得社会风气都发生了变化,不利于家庭和睦。
因此,就有造谣生事者,说救济堂乃烟花女子聚集地,伤风败俗。
这些谣言,首当其冲影响了碧姬和香香,两人这些日子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也不想出门。
有一名曹姓男子,就常来救济堂闹事,说救济堂教唆他的妻子刘氏和离,致使其妻离子散,要求救济堂交人。
这刘氏就是第一个来救济堂的女子刘扶琳,只因丈夫曹姓男子好赌成性,刘氏早就想和离而不得,后来,该男子突然赢了一大笔钱,就在外面结交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以无所出休了刘氏,现在,赢的钱挥霍一空,新结交的女子也跑了,因此又想将刘氏要回去。
“林小娘子,我实在不愿意回去了。我在曹家当牛做马,饥一顿饱一顿,我在这里,至少有瓦遮头!我现在也在和白小娘子学苏绣,还可以洗碗打扫,做什么都行,也不至于饿死!”刘氏哭道。
“刘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送回去的,一切交给我罢。”芷儿宽慰道。
这一天,芷儿布帛铺张罗,只见这个曹姓男子又来闹事,在门口吵吵嚷嚷。
男子大喊大叫:“如果不是你设了这救济堂,我娘子根本就不会同意和离!她无处可去,母家远在河北,又身无分文,离了我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不是你这救济堂,我娘子又岂会弃我而去!”
人群中亦有多个男子附和。
芷儿不慌不忙回怼道:“你妻子离开你,乃是因为你好堵成性,输到家徒四壁,让刘氏常以讨饭为生。”
“你含血喷人!你这个救济堂,不三不四,收留烟花女子,带坏良家女子,破坏社会风气,如果不是你,我娘子就不会走。”
芷儿不紧不慢的说:“对,如果不是我,你娘子确实可能不会走……”
众人愕然。
“但是,虽不会走,却极有可能会死。你六七月月做工,每日工钱300文钱,你每日给了多少给刘氏为家中所用呢?”芷儿反问道。
“我给了足够的银子!”姓曹的男子大言不惭道。
“我已经问过赌坊,七月,你进出赌坊二十五次,一共输掉十两银子,每日都是收工后就去了,直到输到没人愿意借钱给你才罢手,试问,你又哪有足够的银子给你娘子?我这救济堂刚立下牌子,你娘子就讨饭至此,当时她还未搬来救济堂,但常因家中无米开锅而不得不来救济堂吃饭。”
“你胡说!”曹姓男子暴怒。
“不仅如此,八月初,你走了好运,一次赢了三十五两银子,你又给了多少给你娘子?”
“我……”曹姓男子没想到林芷儿早有准备,一时哑口无言。
“你没有给,不仅没有给,你还决定赶她出门,打算另娶年轻女子冯氏,你的妻子也是这时候才被休了,来到我救济堂。”芷儿不慌不忙道。
“谁知好景不长,你不仅很快将这35两银子输了个精光,冯氏也不同意去你家了,这时,你才想起这些年给你洗衣做饭、赡养父母的发妻,又想要她回去,你三番五次来救济堂捣乱,砸抢,可见你这个人不仅好赌,而且暴戾,你不是想接你妻子回去,只不过想要一个不花钱甚至都不用给饭吃的女使而已。”
“你血口喷人!你救济堂伤风败俗,撺掇女子离开丈夫,导致这几个月开封和离的女子增多,那些丈夫不愿意和离的,你还帮着请讼师,你自己不知检点,和男子在船上苟合,我看你根本就是见不得别人夫妻好!”姓曹的男子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自从救济堂开了以后,和离的女子确实增多了,但是,根据开封府记载,今年以来,一月至八月共有十二名女子死于自尽,也就是每个月都有一至两名女子自尽,其中,因遭受丈夫虐打自尽者四人,因不愿被卖为姬妾自尽者三人,其他原因者五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唯有一死。但自从九月以来到现在,已经三个月过去了,自尽的女子为一人,死不再是这些女子唯一的出路。”
芷儿这几日早已经去开封府查过数据,有开封府撑腰,自然是不担心闹事之徒。
芷儿接着又说:“除此之外,开封府亦记录,因夫妻失和、妻子被丈夫打伤而闹到开封府的,一月至八月一共有三十二起,也就是每月有四起,但是自从救济堂设立以来,三个月一共只有五起案子,也就是平均每月减少到了两起不到。
虽然还时有发生,但是,丈夫在动手前想必已有忌惮。
今我救济堂已经收留二十余名女子,要是有想调查者,大可去查问,各有原因,如只是夫妻间稍有不和,我救济堂是不会收留的,毕竟经费有限。
救济堂收留女子,自有规则要求,只要不是丈夫妄为欺辱,又有哪个女子愿意离家?如果丈夫已经妄为欺辱,那女子又为何要平白受辱?”
“你……你巧言令色,我说不过你,你收留烟花女子,弄的乌烟瘴气,实在是可耻之人!”
“烟花女子也是女子,或因家贫、或为势迫,不代表她们都是恶人,且她们也是习得才艺,能歌善舞,才靠自己的技艺为生,她们没有好赌作恶,旁人又有何资格瞧不起她们?
即使在我的救济堂,各位女子也都并非混吃等死,而是学习各种技艺,以期能自食其力,不再需要仰仗他人,对这样的女子,不论出生,我救济堂都一概敬重,你自己毫无担当,父母不能赡养、妻子无所依傍,不知奋进为何物,我看你才是可耻!”
一番话,说得曹姓男子哑口无言。
围观众人连声称道,连同那几个想起哄的男子都不敢说话了。
下午,芷儿和白露依然在救济堂写写算算,却见付云香带着顾景宜来了。芷儿急忙出来迎接。
“何以现在芷儿姐姐都不去府上了,母亲经常惦记呢!”景宜依然是一来就热闹了起来。
“云香姐姐好,景宜妹妹好,实在是太忙了,近期又盘了衣肆,都还在准备中,无暇顾及。”芷儿带着歉意说道。又问景宜道,“可收到了二哥带回来的景宜妹妹落在苏州的东西?”
景宜微微有些脸红,说:“收到了,没想到二哥还记得我。我和二哥都十多年没见了,二哥居然还给我留着小时候在苏州玩过的兔子!”
“怎么会不记得,二哥说景宜小时候活泼可爱,生机勃勃,看到就令人开心。”芷儿笑道,“二哥说当时景宜妹妹来苏州,最喜欢他刻的这个兔子,一心要带回京城,便送给了妹妹,谁知景宜走时忘记了,二哥保留至今,就是想有一日能再拿给景宜。”
芷儿自从知道二哥对景宜的心意,一直在想如何撮合二人。
“二哥可好?”景宜问道。
“好着呢,入冬就会来京城,以往林家离不了他,父母身体不好,大哥又已经娶妻,家中孩儿多,凡事都靠二哥,因此二哥脱不开身,这次终于要来汴京帮我了。”芷儿笑道。
“二哥还未婚配么?”景宜有些好奇。
“二哥眼光高,又为了家里奔波劳累,就一直耽搁着,眼下已经二十二了,父母亲都着急了!”
付云香道:“那此次来京,正好看看京中有没有合适的女子可以婚配。”
“正是,好久没见云香姐姐,我时常惦念,姐姐可好?”
云香看着她,嗔怪道:“你既然时常惦念,又为何从不去我府上,只等我来找你?”
芷儿也红了脸,道:“实在是怕叨扰姐姐……”
“芷儿,听闻今日有人在布帛铺门口找麻烦?”付氏问道。
“是呢,近来我这也是多事,盘下的衣肆和成衣铺还未开肆,佃出去的地又还没到收租之时,已经使出去好些银子,却没足够的收入,都怪我计划不够,现在捉襟见肘。”芷儿担忧道。
“妹妹,这救济堂,想必人只会越来越多,光靠你的积蓄又怎么够呢?”付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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