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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学堂考核 ...

  •   “今设琴、棋、书、画之考,欲察众少夫人于艺文之造诣,详规如下。”

      学堂女师声如洪钟,敲得程扬知心口突突地跳,紧张难捱。

      “琴技考核,诸位依序抚琴,所奏曲目自选,然必为雅正之调。弹奏之时,音准、节奏、技法、神韵皆为考校之要。

      “音准者,琴弦之声高合乎五音之律,不得有半分差池;节奏需稳,或舒缓如流泉,或急促若骤雨,切不可错乱无序;技法涵盖吟猱绰注、勾剔抹挑等,当运用娴熟,以显琴艺功底;

      “神韵者,乃琴音中所蕴之情志,或幽远空灵,或慷慨激昂,能使闻者感其心境,入其意境。若有曲不成调、指法生疏、神韵尽失之辈,则难列优等。”

      她初学古琴时,指腹甚至被那利弦所伤,如今也将勤奋磨成薄茧。

      “棋艺考核,两两对弈。黑白棋子于纵横十九路棋盘之上交替落子,考较布局之谋、定式之熟、中盘之算、官子之精。

      “布局伊始,需占角据边,构筑大势;定式运用,应精准无误,不可贸然行事;中盘对杀,算路深远,洞察先机;官子阶段,锱铢必较,寸土必争。”

      凌延川教给她的棋法定式皆被她牢记于心,昨夜还陪她多练了几局。

      “书法考核,书者取笔、墨、纸、砚,现场书写。字体自选,楷、行、草、隶、篆皆可。

      “楷书当规整端庄,笔画严谨,结构匀称;行书务要流畅自然,笔势连贯,气韵生动;草书则需奔放不羁,笔走龙蛇,变化莫测;

      “隶书宜古朴厚重,蚕头燕尾,波磔分明;篆书要线条圆润,结构对称,高古静穆。

      “评判之时,观其笔法之精粗,结构之巧拙,墨法之浓淡,章法之疏密。若有笔画狼藉、结构松散、墨色浑浊者,难以称善。”

      书法最考研功底,非短时可成,她这些时日都快把当年读书时在指节处硌出的茧给练回来了。

      “画技考核,作画以山水、人物、花鸟为题,任择其一。”

      水墨画相对最易,掌握了方法便可投机取巧,更何况考核为半命题,可提前练习。

      “山水之画,峰峦叠嶂,溪流潺潺,云雾缭绕,需显山川之壮美,意境之深远;人物之绘,形神兼备,容貌神态、衣着配饰皆要细腻入微,且能表其身份性情;

      “花鸟之作,翎毛花卉,栩栩如生,色彩鲜艳而不失雅致,布局合理且富有生趣。考校之时,察其造型之准,色彩之妙,笔墨之韵,意境之高。若有形似而神失、色彩失调、笔墨杂乱者,难入上乘。”

      考核于一日内结束,当堂宣布学考成绩。

      程扬知九年义务教育在读时从不曾在意成绩,考完试对于她来说等同于放假。

      可如今坐在学堂里等待女师评比优劣,她竟难以缓住过速的心跳。

      “四科考核皆毕,诸师长将集四科之评,以权衡各少夫人之艺文全才。”

      授琴女师最早完成评分,为大家宣读评比规则。

      “琴之雅韵、棋之智谋、书之工整、画之神彩,能兼而善之者,方为上选。”

      什么意思?综合成绩?程扬知皱眉,如同高考做英语听力般吃力。

      “若有一科拔萃,而余者平平者,次之。”

      听懂了,不能偏科。

      “若四科皆无亮眼之处,仅得皮毛者,则为末等。”

      又懂了,在点她名。

      “依此评定,彰其优渥,策励后学,使众学子知所勤勉,艺文之境,日有所进。”

      程扬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这整日在学堂里又动手又动脑,难免疲累。

      “琴魁,四少主侧夫人,安喜郡主苏乐言。”

      意料之中,她伸手朝苏乐言鼓掌,以示祝贺。

      “次席,七少主侧夫人,永宁郡主宋清姝。”

      意料之外,她鼓掌的手僵在半空。

      “乐傻了?”关惠悳在她身旁,用肩膀轻轻撞她,以唤她清醒。

      “探花……”

      程扬知已然听不见女师宣读声音,天道酬勤诚不欺我!

      “棋魁,七少主侧夫人,永宁郡主宋清姝。”

      完了,她要飘了。

      本以为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行是天崩开局,可谁知这短短两月她竟突飞猛进。

      这单科成绩还能拿个第一。

      足矣!

      “书魁,八少主夫人,关惠悳。”

      实至名归,程扬知缓过神来,鼓掌祝贺关惠悳。

      “次优,三少主夫人,肖慕荷。”

      “探贤,七少主侧夫人,永宁郡主宋清姝。”

      什么意思?她用手朝关惠悳比了个“三”,眼神疑惑。

      关惠悳点头表示肯定。

      坐在她侧前方的苏乐言欲哭无泪,小声哀怨:“你的字竟然写得比我好了!”

      她抿唇偷笑。

      “画魁,三少主夫人,肖慕荷。”

      程扬知再度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副佳,七少主侧夫人,永宁郡主宋清姝。”

      她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木兰替父从军,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她程扬知考试,琴棋书画评,评评有姐名。

      “兼琴棋书画而善者,七少主侧夫人,永宁郡主宋清姝,评为头筹!”

      直到离开学堂,她都未从凌延川吉言成真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马车晃得她失神,踏入院门时险些未见候在门口的金钗和玉簪。

      “郡主!”

      她俩举着蒲扇快步上前,一左一右为她扇风。

      程扬知看上去失魂落魄,脚步却无意识踱至少主房前。

      “郡主,这里是……”金钗正想凑到她耳边小声提醒,凌延川便正好从屋里走出来。

      他手拿折扇,一边走向程扬知一边问:“如何?”

      不用明说也知他所问的是学堂考核。

      金钗和玉簪见状只好退下。

      程扬知一言不发,抬眼看他,好似无辜又委屈。

      他理所应当以为她考砸了,便将人搂进怀里,一手扇着折扇,一手轻拍她脑后以示安慰。

      “无妨,那琴棋书画不善也罢。”

      凌延川不会安慰人,这话说出口程扬知也不见有何反应。

      “好了,一次考核而已。”

      他手伸向下搂住她后背,轻轻捏了捏她肩头。

      程扬知把头埋在他胸口,用额头轻轻撞他。

      好似这样能将他心跳撞得更响。

      “你还不知道我考了第几就安慰我。”她声音闷闷的,进了凌延川耳里竟似撒娇。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

      他缓缓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拥住。

      程扬知在他怀里仰起头:“你不想问我便不说。”

      又故意学他说话。

      真是拿她没辙。

      凌延川无奈笑问:“那夫人考了第几呀?”

      程扬知闻言抬起手,举在他们之间,伸出食指贴在自己唇边。

      看似表达噤声,实则是比划第一。

      也不知凌延川是没看懂还是不敢相信,低着头微微蹙眉,目色疑惑。

      接着她把手指移开,指腹贴上凌延川双唇。

      微微踮脚,她再度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用气音轻声开口。

      “第一。”

      她这才好似找回飘飘然的神志,笑弯了眼。

      程扬知终于意识到,为何自己得知成绩时无法为自己喝彩、无法为自己高兴、无法为自己骄傲。

      因为拔得头筹的是永宁郡主宋清姝。

      不是她程扬知。

      可现今在凌延川怀里,她竟觉自己可以丢掉假郡主的身份,骄傲地告诉他,自己凭本事考得了第一。

      凌延川闻言长舒一口气,他为她忧心整日,生怕她因成绩而难过。

      “辛苦了。”他用额角轻蹭她发鬓,像雄狮向配偶表达亲昵。

      程扬知抬手捧住他侧脸,仰头与他对视。

      “还要多谢凌先生教诲,学生今日夺了棋魁。”

      “呵。”凌延川被她不着调的假正经逗笑,又低头与她额间相抵,鼻尖轻碰。

      “不避着我了?”

      他沉着嗓音,语气颇有责怪之意。

      “我何时避过你?”程扬知巴不得就地喊冤,“分明是你先……”

      凌延川用行动驳斥了她未尽的话语。

      他双唇紧紧压在她唇上,带着不容抗拒之力,强势地将她的唇瓣封住。

      横在她身后的手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带,她不由自主地贴上他胸膛。而他微微倾身,将她吻得后仰。

      接着他用舌尖撬开那柔软,呼吸紊乱间程扬知含糊开口。

      “你怎总喜欢这样堵他人言语?”

      凌延川暂且放她一马,扶着她后颈问:“何人?”

      她清楚看见他眼尾泛红,瞳眸似黑渊。

      “夫人这不是分明知晓我的喜欢吗?”

      什么?

      难得她跟不上凌延川思维。

      未等她作出回应,他又在她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脸颊、鼻尖、眼睑、额前。

      “我伤势已然稳定。”

      他突兀开口,程扬知愣神一瞬便反应过来他话指何意。

      “稳,稳定那也是还未痊愈。”她一时间紧张得舌头打结。

      凌延川嗤笑出声,嗓音低得紧。

      “我逗你的,这么紧张?”

      逗……?

      养鱼不成反被钓的挫败感涌上 程扬知心头。

      她的胜负欲又被无端激起。

      “待那伤好,该紧张的另有其人。”

      她作势威胁,实则心如敲鼓,猛跳不停。

      “是吗?”凌延川微微眯起眼打量她,试图看穿她这副皮囊下的灵魂是何模样。

      “我且期待,夫人会叫人如何紧张。”

      “……”

      他们始终没有察觉,不远处草木花丛里隐约有三颗脑袋不停耸动。

      “这是和好了?”胡硕老了眼神不好,以此距离难辨他俩有何动作。

      “胡总管,您要不凑到跟前看呢?”金钗不忍发笑。

      玉簪捧着脸,嘴角扬上天:“真好呀,少主和郡主能不能天天在院里头接吻呀。”

      胡说“哎惹”一声,摆手示意她切勿妄言。

      “少主和郡主亲了那么久,全院人都瞧见了吧?”金钗也笑得停不下来。

      胡硕大声叹气,挥手驱赶周身蚊蝇。

      “老奴腿都蹲麻了,怎么还在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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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稳定隔日更不会弃坑!蹲蹲收藏求求评论呜呜呜!随机掉落红包~(第一章犯天条了改不动了……埋头修文中,有任何意见或建议可以直接提,十分感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