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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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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
沈之泽占据雍州,自立为王,其大将萧策更是一路势如破竹拿下雍州附近州县,因着沈文白残暴不仁的统治方式,拿下早就起了二心的州县对沈之泽来说轻而易举,甚至有知县更是敞开大门欢迎沈之泽。
得知萧策叛变,以及远处城县基本沦为沈之泽的领地这件事,不由得暴怒,彼时鹿昭正在殿外,就听见金銮殿内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鹿昭闻声停住了脚步,她的目光看向扔出殿外的残片试图再捕捉一些关于沈之泽的消息。
“一群废物,连个州县都守不住,还有那个萧策,就这样带着孤的精兵投靠了沈之泽!孤早就应该看出那个萧策有二心,若不是萧策没有亲属,我必诛他九族!”沈文白气得不轻,话语几乎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抬眸之间神情狠厉。
如今肖铎说是告老还乡,以至于沈文白身边很难再有信任的人,但其实,沈文白本就很难相信任何人包括鹿昭,鹿昭微微垂眸,似乎察觉到了殿外有人,沈文白一阵警惕:“谁!?”
鹿昭一惊,然后缓缓走了出来,沈文白看见鹿昭,炸毛的情绪似乎平缓了不少。沈文白似乎有些疲惫地半倚在桌案边看着鹿昭:“原是孤的皇后。”
沈文白轻笑一声,鹿昭得知沈之泽愈来愈好的消息心中不免一阵快意,但她还是不得不面对沈文白,沈文白拉过鹿昭的手,一只手抚摸着鹿昭的鬓发。
“昭昭,你说,如果我和沈之泽大战一场,你会站在哪一边?”沈文白问道,那抚摸着鹿昭鬓发的手逐渐顺着脸庞抬起了鹿昭的下巴,几乎每一次询问,沈文白都会这样对待鹿昭,为的就是更好的从鹿昭的眼神中捕捉出说谎的痕迹。
鹿昭微微汗颜,她如今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不难,但是鹿昭还是有些害怕沈文白的,她犹豫片刻扯出一个笑容:“自,自然是陛下......”
沈文白眼神一凛,他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变得很大:“你在说谎,什么时候孤的皇后开始如此偏袒孤了?”
鹿昭脚下不稳后退几步,她看着沈文白沉声道:“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如你的心意,就算是说实话你也不高兴。”
沈文白似乎有种被揭露的恼羞成怒,他甩手在殿内走了几步,鹿昭默不作声,忽然沈文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抓住鹿昭的肩膀:“昭昭,帮孤一个忙,给你的手帕交书信一份,让她回到帝京,如何?”
鹿昭诧异地看着沈文白,满眼的不可置信,她万万没想到,为了对付沈之泽和萧策,沈文白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江柳儿身上。
虽说不知道江柳儿和萧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江柳儿必然是萧策的软肋,拿江柳儿对付萧策未免太过无耻,鹿昭看着沈文白,也是,眼前的人本就无耻。
鹿昭不由得蹙了蹙眉,她看向沈文白,目光正色:“你想让我把江柳儿叫回帝京城?”
“不愧是孤的皇后,还真是和孤心有灵犀。”沈文白对着鹿昭打了个响指,他笑着看向鹿昭。
鹿昭自然是不愿意的,她看着沈文白丝毫没有同意的意思,她严词拒绝:“你想都别想。”
沈文白一把拽住了鹿昭的手腕,怒气冲冲地看着鹿昭:“皇后,你搞清楚现实,不要再做着沈之泽来救你的黄粱美梦了,你以为沈之泽就是什么善人吗,到时候就算他不杀你,我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鹿昭甩开沈文白的手腕:“不可能,江柳儿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你为什么总是要把无辜的人拉进来!”
沈文白嗤笑一声看向鹿昭,他如今已经对鹿昭的不理解习以为常了,鹿昭不愿意助他,他自然会有别的法子,鹿昭负气离开,沈文白深吸了一口气。
......
雍州。
沈之泽看着堪舆图长舒了一口气,如今雍州四周的城池都已经附属于了沈之泽,沈文白心中不快,为了对付沈之泽,便提高了延边郡县的薪酬,以此来达到抵抗沈之泽攻击的能力。
这种法子虽然愚笨但还算有效,只是如果长此以往下去,燕国的国库未必吃得消,说到底最后劳损的金银到最后还是要他沈之泽来解决,简直就是捡一个烂摊子,这种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法子还真不像是沈文白跟着肖铎学出来地办法。
毕竟,终究还是个没有得到过权利的草根啊。沈之泽嗟叹一声。
忽然帐帘被掀开,进来的人是萧策,萧策一身甲胄从容进来,他走到沈之泽身边:“殿下,如今的局势该怎么办?”
“拖着,按兵不动。”沈之泽道,“形式一路扩下去,沈文白就已经坐不住了出此下策,但如果我们一直按兵不动,那么沈文白便会被硬生生拖垮,到时候群情激奋的就不只是朝堂上的那几个大臣了。”
萧策看着堪舆图上,帝京城被沈之泽重点圈了出来,如果沈文白御驾亲征,沈文白和沈之泽之间的大战谁能够拔得头筹萧策也不得而知,但是萧策知道,自己离开了帝京城,帝京之内便很难找到第二位能够和萧策抗衡的武将。
“殿下,将军,营外有人求见。”士卒忽然上来禀报。
“何人?”萧策侧过脸看向那名士卒。
“自称是,靖安侯府的嫡长子。”
萧策和沈之泽对视一眼,眼眸一亮,顿时迈步向营外走去。只见鹿琛站在营外,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拿着羽扇,他的下巴上泛着青色,似乎是即将冒出头的胡茬,他淡淡一笑看着沈之泽。
“鹿兄?”沈之泽唤了一声,鹿琛耸了耸肩帮,萧策和沈之泽立马相邀鹿琛前往帐内说话。
沈之泽为鹿琛斟了一杯茶水,鹿琛急忙忙拿起来便是一饮而尽,他休整片刻然后看向沈之泽:“草民本不想插手殿下和帝京城那位的事情,但奈何小妹为此身处囹圄,所以特来投靠殿下,原以身入局,为殿下所用。”
沈之泽身边本来就差一个谋臣,与沈文白满朝文武百官相较,沈之泽身边就相对起来除了萧策这枚大将要势单力薄许多,沈之泽嘴角微微一扬,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不知鹿兄为何要选择殿下?”萧策问道。
“很简单,我只在乎谁对我的小妹更好一点,相比起来帝京那位,殿下对小妹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小妹心中本就属意的是殿下。”鹿琛摇着羽扇开口答道。
“若能得到鹿兄相助,想来必定是更加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只是以后就要有劳鹿兄了。”沈之泽看向鹿琛,鹿琛微微颔首。
“依照鹿兄所见,如今形式该作何举动?”沈之泽问道。
“向鹿昭放出消息,想办法北上到雍州,臣知道殿下心中顾虑的无疑是小妹,小妹其实心中也有顾虑,那就是靖安侯府,所以只需要和帝京里应外合,将靖安侯府的桎梏解除,小妹就可以肆意往雍州北上,到时候便是殿下南下一举拿下沈文白的时候。”鹿琛笑道,“至于如何让靖安侯府安全,我自会告知小妹。”
“只是这个消息要谁相送?”萧策问道。
“我有一人。”鹿琛开口,然后拍拍手,一人从帐内进入,那人身披黑色斗篷,她将兜帽摘下,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江柳儿的脸。
萧策一怔,他看向江柳儿,江柳儿并没有看向萧策,而是看着鹿琛,听着鹿琛的安排,萧策当下便道:“不可以!让她前去实在是太过危险。”
鹿琛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江柳儿前往帝京城联系鹿昭才是最安全的,沈文白不知道江柳儿与我们串通一气,她也正是江柳儿要找的人,到时候必然能为我们做许多事。”
“不可以!”萧策打断了鹿琛,试图再说些什么,却被江柳儿的声音出声打断。
“我可以。”江柳儿道,“只要鹿琛哥哥需要,柳儿做什么都可以。”
萧策不可思议地看着满眼都是鹿琛的江柳儿,以及似笑非笑的鹿琛,萧策有感觉,这个鹿琛怕远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江姑娘当真可以?”沈文白问道。
“我与阿昭本就是闺中情深,阿昭身陷囹圄,我这个做手帕交的自然是不能够不管不顾,何况,如果能为殿下、为如今的燕国分忧,我江柳儿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江柳儿道。
萧策摇着头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沈之泽看了看萧策,又看了看江流儿,终究是不太放心:“萧将军,你意下如何?”
“我不会同意的。”萧策一拍桌案站起身子背对着众人。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萧将军来管。”江柳儿抬眸说道,“我与萧将军非亲非故,本就没有什么瓜葛,不知道萧将军为何一再拦我?”
江柳儿的话语一针见血,“那是因为......”萧策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江柳儿连婚都逃了,又不是他的妻,他确实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去管。
“萧将军,您无话可说吧。”江柳儿看了一眼身形高大的萧策。
“若是要去,那也要派人护着些。”萧策退了一步说道。
“不必。”江柳儿一意孤行。“沈文白生性多疑,人手众多,必然会招来他的疑心,我一人南下自请前往帝京便足以。”
“江柳儿!”萧策呵斥一声,江柳儿闻言身子不由得一颤,“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这么做,安平伯府可曾知道?”
江柳儿不语,但她并没有更改主意的意思,鹿琛摇着羽扇笑着看着这一幕,沈之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鹿琛便道:“还请殿下裁决。”
江柳儿和萧策的目光都看向沈之泽,沈之泽难得犹豫,却还是在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选择了让江柳儿一人前往帝京城,萧策闻言负气离开。
沈之泽立马起身跟了上去,帐内剩下了淡淡品茗的鹿琛以及江柳儿,鹿琛放下茶盏,一只手摩挲着杯沿,他的目光淡漠地向杯中看去,却没有看江柳儿。
“江姑娘不会后悔的吧。”鹿琛道。
江柳儿的手微微攥紧,她吞咽一口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眸长舒一口气:“自然不后悔。”
“那小妹,就有劳江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