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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4 ...

  •   随着秒针的转动,时间不断消逝,房间中弥漫着呼吸气息,局促而紧张,仿佛如同一只猛兽压在心头,让人在内心苦苦挣扎,
      “这是,牙齿?”江衍发问。
      何泊简探头过去,看到了江衍手中拿着一颗牙齿,了解道:“这不是人的牙齿分化,是犬齿,可能是狗牙。”

      “你在哪里捡到的?”
      江衍如实道:“地上。”
      不像是清洁人员没清理到的,还是突然的偶然因素?
      何泊简的念头油然而生,他很快就撤销了这种念头,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跟着开始里里外外搜寻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许久。
      “快看!”何泊简喊江衍过去。

      江衍闻声过去,下一步就露出讶然的神情,而一边的何泊简却显得很淡定。
      何泊简翻开床底后,床底下贴满了黄色的画符,凌乱不堪,符纸上的特殊图案用红色沾染,掀起悬疑的波澜。
      何泊简抽出几张符咒,沉思半晌道:“这些符纸是道教的一种文化,主要是用来保平安和辟邪,但这些都是半成品,我看过我父亲画符,床底下这些符纸都是未完成的或已经是废纸的。”

      “假设受害者用符咒辟邪,你不觉得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来辟邪,很离奇吗?”江衍用不肯定的语气对何泊简道。
      何泊简沉默一阵,目光移向蜡烛,稳稳当当道:“看到这个房间里所存在的东西了吗?蜡烛、铜镜、狗牙以及五帝钱,这些东西都是辟邪驱魔而用的。”

      “本不该出现在这东西,却在这里出现了,不妨来说,他是沾上了不好的东西,或者他死前是在这里准备些什么仪式?”
      江衍听他表述,何泊简眼神坚定,声音字正腔圆,表情像紧绷的一根弦。
      江衍突然悟了些什么,僵持了一会。
      江衍勾唇笑了笑,细长的手指微弯,手指扫过桌上的灰尘:“你发现没?”

      “房间内用袋子装的泥土、木头、金子、蜡烛上的火,他们分别代表的是土、木、金、火,还缺了一个水,据我了解金木水火土有镇邪的作用。”
      江衍气息扫过空气,不假思索,跟何泊简讲解道:“五种气聚在一起就有了生命,相互制约,气散则亡,他所搞的仪式,是一个局,他不仅是镇的邪,还是想拉人入局。”
      何泊简:“什么意思?”

      “你想想,什么跟水有关?”江衍见他有些恍惚,专注的神态,仿佛任何事物都静止了,“是名字,我们的名字都和水有关,因为他身上阴气重,就是这点才让你一进来就感到不舒服。”
      “单凭个人力量,镇邪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最好的就是寻找道士,他知道自己镇不了邪,所以他是想拉路人入局,当这个仪式五气都凝聚,再想镇邪也是不可能,我跟你说过,这里以前可是乱葬岗,阴气重。”

      何泊简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这么懂,用疑惑的表情道:“你怎么知道?你该不会这三年里跟我爸去学那种东西吧?”
      江衍用指关节轻敲他的额头,用鼻子吐了口气:“一看就没认真听课,上次你带我去你爸那喝茶,他讲的东西我看你是一个都没听。”
      何泊简他爸是个热情过载的人,只要有客人对道教知识感兴趣,他总能讲些什么,几年前何泊简就带过江衍去他家做客,江衍自然就对这种就熟悉了些。

      何泊简尴尬地咂摸了脑袋,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表现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次啊?我当然听了,只是,只是忘了而已。”何泊简故作明白,狡辩道。

      江衍噗之以鼻,懒得揭穿他,看破不说破。
      继而掏出手机将现场一一拍了下来,保留证据,任何一个角落都被江衍拍了下来,把照片发去了主任法医的微信。
      两人搜查完后,离开了包厢,KTY外刑警赶来,匆匆忙忙,何泊简跟着做笔录,最后就是范围排查,确认死者家属,更好进行下一步的案件审理。
      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仪式?又是怎么死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江衍思绪萦绕,江衍坐在前台的沙发上,愁眉锁眼,刚起身,抬头就对上了苏景的目光。
      苏景刚从监控室走出来,他主动往江衍那边走,搭话道:“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江衍不敢和他对视,简述道:“我没猜错的话,死者死前是在搞驱鬼的仪式,加上那位精神有问题的调酒师,说起话来没有任何逻辑,至于他怎么死的说起来就悬了。”

      江衍用余光观察苏景的微表情变化,生怕他知道江衍自己摔坏他陶瓷的事,战术性摸了摸鼻子。
      “昨天是你送我回家?”苏景话锋一转,突然问。
      江衍反应过来,回答:“是,丁霭喝酒了不能开车,只能我送你回去。”
      你不知道的是我拖着你爬了八层楼。。
      “谢了。”

      一句谢谢就能抵我一整晚的艰辛吗?江衍只能在内心抱怨。
      江衍观察了一下苏景的脸色,确定了丁霭没有告诉苏景后,犹豫不决,说和不说之间来回徘徊。
      “怎么了?”苏景看出了江衍的神情,优先开口道。
      江衍眼见被戳破,悬着的心掉了下来,只好试探地明知故问道:“那个,我看你家摆了一个陶瓷,挺好看的,多少钱?”

      苏景没有立刻回答,不语几秒,无所谓道:“不值多少钱,我爸送的,放那当摆件而已。”
      “很重要吗?”

      苏景感到奇怪,扫视江衍,一语戳破:“你摔坏了?”
      “……”江衍绷紧了身体,微微点了点头。
      苏景一脸不在意,淡定道:“摔了就摔了吧,对我来说那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你要拼起来,那还是算了,也没多少个钱。”
      再提起那个父亲,苏景总是沉默不语,因为——死人终归是死人,再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自从母亲离世后,再回想这一幕,我已经走出来了,对于父亲,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对这份爱洗涤了,只是无意地恨他,为什么赌博,为什么不承担苦难再救救母亲?
      如果不赌博母亲的命是不是就救回来了?如果是这样,她就不会放弃治疗,不会离开这世间。
      江衍对他这话大为震惊,神情不可置信,丁蔼不是说很重要吗?在他口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江衍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苏景的话咽了回去:“你不要觉得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在我心里,那就是我想卖就卖的东西,你不用有内疚心,因为,我根本不在意。”
      从苏景嘴里说出来的话,冷淡且带有几分凉意,江衍也不好说什么。
      片刻,苏景看出江衍的为难,知情达理道:“你要是真想道歉,抽空请我吃饭吧。”

      江衍没有犹豫:“行。”
      到头来是我请别人?送他回家不就欠我一个人情,江衍吃瘪,没辙,自己也打碎了别人贵重的东西。
      江衍坐在冰冷的椅上,用手按了按眉头,掩饰自己的神情,说不上愁。
      此时,一个温热的鼻子扑了上来,苏景突然弯腰,低头凑到江衍耳边,表情一丝玩味。

      “怎么感觉你很吃瘪的样子?你不满意?”
      紧接着苏景用和对方同样力度地手,弹了江衍的额头。
      江衍站起身掠过苏景,表情严肃,转移话题道:“行了,你别忘了,结案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处理,就是走私那件事。”

      苏景收起刚才笑意的表情,一副得逞了的神情,他知道,在江衍拖他回家的时候,自己还没完全熟睡,就赖着江衍把自己送回家,能让江衍吃瘪他就高兴。
      “那件事严嫁卿来处理,怎么样还得等他消息,案发现场我看了,监控录像上除了死者自己还有调酒师,就没有其他人进过包厢了。”
      江衍猜疑道:“你的意思是,调酒师有问题?”

      “不,”苏景先是否认,然后解释:“调酒师进去过一次,四分钟后就出来了,这四分钟里她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杀的了一个成年男子?过了十一分钟调酒师才进去包厢,几秒后就是调酒师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也就是说,在这十一分钟里,包厢里的人遇害,期间没有人进入过包厢里。”
      “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死亡,我推断是自杀,虽然房间内并没有凶器,”江衍对这苏景,指了指自己的头,“但他的头部重伤,我猜是他自己磕头自撞的桌角。”

      苏景露出不可捉摸的神态,挑了挑眉:“只是头部重伤,也没理由直接死亡,自杀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觉得法医说的没错,不可能是自杀。”
      江衍掏出一根烟,扣下打火机,烟雾弥漫在空中,付之一笑。
      “你逻辑是不是有问题?你说没人进去过,不是自杀还能是一个患有精神病的调酒师?”江衍手里夹着烟,一本正经,很是不满地开口。

      “我有问题?那你脑子没问题吧?麻烦你搞清楚,真以为你想的简单,调酒师也涉及到里面去,你就这么排除她?”苏景的瞳眸反射出冷光,用平静的语气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当事人。”
      江衍迟疑,沉住气,没辙:“行,听你的。”
      按照现在的情况,是自杀还是他杀也很难有证据证明,江衍悠然地吐了口烟,只见另一边的刑警陆陆续续散开,笔录收工。

      此时此刻,何泊简突然闻声过来,走出六不认亲的步伐,笑眯眯地一手搭在江衍肩膀上。
      何泊简与苏景四目相对,迎着苏景的目光:“人是十一分钟期间死的,据法医鉴定,死者头部是以钝器击中的方式重伤,按理来说一个女性的力气比男的小,况且搜查调酒师身上并没有凶器,监控上也没有任何问题,种种因素都在证明人不可能是她杀的,自撞桌角也不是不可能,我认同江队的说法。”

      “然后就是局长派我接这个案,所以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何泊简停顿了一会儿,不忘补一句玩笑,“别争论是自杀还是他杀了,还是想想是不是人杀的。”
      江衍见何泊简思维偏自己这边,轻挑唇角,眼神暗了暗:“说的我都怀疑,刚刚和我说话的是不是人,麻烦叫局长不要配这样的搭档给我。”
      苏景抹出一个生硬的笑,接话:“这里,有谁和你是搭档吗?”

      “那个……”
      何泊简见两人异样的神色,声音飘忽不定,像有什么话堵在嘴上,欲言又止。
      他明白,江衍就是这种性子,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只要何泊简有什么做不好,尽管迟个道,江衍最少也是让他在外头罚站几小时,也早已习惯江队的日常“问候”,可偏偏又遇上了苏景这样的人,简直是让何泊简恨铁不成钢。

      “时间不早了,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现在就出发吧,我已经叫那个服务员给地址了,那个调酒师差不多也清醒了。”何泊简打圆场,说话也只能看对方脸色。
      原本何泊简是跟着严嫁卿以及丁蔼他们去调查走私的案子,奈何这次KTY死亡事件使任务有转变,何泊简被迫参与到此案件其中,与江衍负责的还有乔艳。
      眼睛充血,瞳孔扩散……

      江衍脑海回响着法医说的话,接着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上一次死者倒在大树草丛下的情景,同样的死状,在脑海中时隐时现,仿佛是一个定时器,让人感到不安。
      难道——
      “我,我没吸毒,你们抓错人了!”
      “少废话,你还敢说你没吸?”
      一道女声打断了江衍的念头,女的音量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地方都能被听见。

      众人的目光皆向去,何泊简一脸看戏的表情,江衍一眼瞥见,惊了惊。
      她怎么在这?
      只见刑警抓住女人的胳膊,女人的皮肤暗黄,眼神有些憔悴,眼底下还有一道黑眼圈,显得枯瘦,看到江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几步跑了过来,跪坐着:“江,江衍!救救我,我没吸,他们污蔑人,江衍,看在我们是高中同学的份上,能不能帮帮我说话。”

      江衍面无表情,听着女人的哭腔,惊奇地看向刑警,问道:“怎么回事?”
      刑警无奈:“她吸毒我们都看到了,非赖着不走,我们也没办法,不信你去问那边的兄弟,真没吸我们抓你干嘛。”
      “我没吸!你们肯定抓错了,我要回家,放我走!”女人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刑警摇了摇头,小声跟江衍道:“我们还在她身上搜查到毒品,的确是在吸毒,江队,你说怎么办?”
      江衍刚要开口,苏景抢先一句,干脆利落道:“带去戒毒所,关个几年就不吸了。”
      女人听到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慌乱,头发有些散,手紧紧抓住江衍的手腕,眼神可怜兮兮。

      “江衍,你会帮我的对吧,我只是尝尝味道,我没吸多少,我不要去戒毒所,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份上,我就帮帮我,我保证,我绝对不碰这些。”女人瘦弱的身躯颤抖着,眼神期待,等待着满意的答案。
      女人是江衍的高中同学,江衍对她的印象很深刻,两人一直是同桌,一直有来有往,是江衍高中以来交际上唯一的女性朋友,虽然上了大学,二人偶尔还是有联系,大学毕业就天各一方,没有联系。

      江衍冷眼俯视,四目相接,半晌也没开口,只是内心感到难以置信。
      苏景突然挡在江衍身前,随即女人也停止抓腕的动作,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女人上。

      “他身为缉毒警察,不看情分,你的保证,我们不作数,”苏景的脸很是冷,像降了几度,声音有力道,“你要知道,一旦吸上毒,它的下一步一定是上瘾,一时痛快,终身难以自拔。”
      最后四个字声音变得低沉,依然有力,语气像在警告些什么。
      江衍迈步绕开苏景的身躯,缓缓开口:“既然证据确凿,那就带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走吧,我的搭档。”

      苏景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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