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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淋了点雨就扑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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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客支着伞,心说这同学生活挺精彩,感觉刀光剑影的。
不过……
俞客转回头看向山上,J省属于喀斯特地貌,没有多少高耸的奇峰山丘却是极多,这片墓园就是建在一座不过五百米高的山丘之上。山路蜿蜒,其上墓碑层层叠叠,好像一个个站岗的士兵。
这个墓园的主人是一个退伍军人,这片墓园里葬着的人也多是曾经的军人,于情于理,他都该和谢灵芝说一说这件事。
俞客想着想着,突然抬手抹了把脸。
‘想啥呢,这是不是都得说吧?!’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暗道自己又是想太多了,这不管谢灵芝是谁,至少那暴躁的社会青年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说了肯定也没错就是了。
真是……多管闲事?不,自己这叫见义勇为!
……
回到家里,俞客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俞客擦着头发,拿起手机想要给谢灵芝打个电话,却突然顿在原地。
‘额……我好像没他电话来着?’
不过这当然拦不住他,不过小意思而已。
这样想着,俞客往班级群里翻了下,找到人就点了添加好友。
“叮咚——”
【对方未开启好友验证】
“哦豁……”
“行吧……”
既然这样俞客也没办法了,等开学了再和他说吧。
放下手机,俞客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和纸,开始记录下今天的一切。不知道今天的雨是不是有了加成Bug,他笔下的文字今天格外的灵秀润泽。
也许可以投一篇文艺风格的散文或者轻小说。
翻着笔记本找到以前记下来的杂志,打开平板把写的东西录进云端,转了文档发给这个杂志的收稿箱。
做完这些,俞客感觉十分疲惫,想着自己今天冒着雨爬上爬下的,不累才怪。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是他要睡觉的时候了。洗漱一下,看着今天温度不高,他也不想开空调,拉开阳台门,把纱窗拉上,直接就躺上了床。
……
国庆节假期的第五天,今天的天空依旧阴沉,细雨绵绵不绝,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灰色。
俞客昨天从墓地归来,心情很平静。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确实是这样,父母的墓碑没有让他再次沉浸在失去至亲的悲痛之中,反而是再见父母让他感觉到了安心。
只是今天……
“emmm……”
俞客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庞和凌乱的头发,心说爸妈你们这保佑力度不够啊,我这不过是淋了点雨就扑街了,昨天我都没开空调呢。
“啊切——”
俞客擤了擤鼻子,脑袋昏昏沉沉,眼睛都像是一直被人往下拉,俞客心说他这是感冒了。
他好久没感冒了,突然一下子感觉好严重的样子,这病毒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吗?
然而心里再逼逼赖赖也都没用,身体的不适提醒着他,必须尽快处理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
他看到外面还在下雨,拉开阳台门感受了下外面的温度,刚出去没两秒呼啦啦的风就刮了一团雨丝扑到了俞客脸上。
拉上阳台的纱窗,退回屋里,俞客强打起精神,在衣柜里翻出一件衬衫外套,拿起伞来,带上口罩迈着步子沉重地出了门,向小区附近的小诊所走去。
他前两天出去记得是有个诊所在附近的,还挺大来着,他这算是风寒感冒吧,不然去买点感冒灵……
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俞客拢了拢衣服,把伞往下压了一下,这十月的天怎么也这么冷……
落雨渐大,雨水无情地打湿了他的衣衫,贴在身上,带来一阵阵滞闷感。俞客加快了脚步,尽管身体寒冷昏沉,但脚步却一下都没有停。
外面的天气异常的闷,与空中的细雨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大自然也在以它独特的方式表达着情绪。
俞客不知道自己感觉到的冷是因为生病,还是今天的天气就是这么奇葩。
俞客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路上,明明不热,额头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与未干的雨水交织在一起,粘腻着皮肤像是裹了一层塑料袋禁锢着人难受又挣扎不开。
到达诊所后,发现来看病的人还挺多,俞客取了号排在一对母子后面,前面的小孩趴在妈妈的怀里脸蛋红红,额头上贴着降温贴,显然也烧的迷糊。
俞客恹恹地抬眼一瞧,发现这诊所里生病的大多数都是小孩,似乎也是和他一样,受凉了。
诊所医生是个中年男Alpha,俞客记得这人好像在这里坐诊很久了,他小时候也来这拿过药。
医生开药的速度很快,想来确实都是一个病灶,问了几句检查一下,然后就是下笔如有神。
轮到他了,医生看了他一眼,问道:“姓名,性别,年龄。”
“俞客,俞伯牙的俞,客家人的客,男Beta,十六岁。”
“什么症状?”
“啊……鼻塞,清涕,头疼,口干,昏沉……”
俞客说着还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嗯……他还有点烧……
“还有点发热,但是我感觉很冷,还一直出汗。”
医生手下飞快,一串的字符溜的一下就出来了。
俞客看着对方埋头苦书,写完大半张纸之后,对方抬手拿温枪给了他一下。
“嘀——三十八点五度”
医生收回手,继续写药方:“嗯……温度还好,多久了?”
俞客看着医生写天书,努力回忆道:“今天早上起来就是这样了,昨天晚上感觉有点昏沉,可能就那时候吧?”
“那确实是先兆,要是喝点姜汤洗个热水澡再捂个汗,今天你就不用来了。”
医生抬头问他:“打针还是挂点滴?”
俞客懵懵抬头,有点迟钝道:“怎么说?”
医生拿笔点了点正在写的药方,道:“一个药重,一个药轻,看你要好得快还是好得慢?时间怎么安排,打针就今天,挂点滴明天还要来。”
俞客:“打针,我过两天就上学了。”
“行,拿着吧,去旁边药房拿药。”医生低头画了个符号,把开药单子一撕递给了俞客,并嘱咐他好好休息。
俞客还是有些懵,但身体比脑子先动了,知道后面还有人,直接让开了位置:“唔。”
等到在他后面的中年女人扯着小孩坐下了,俞客才反应过来,他谢过了医生,去隔壁药房拿了药,等护士叫号打针。
发烧的温度让俞客昏昏沉沉,像是喝着假酒一样晕淘淘的,坐在椅子上等号,闻着诊所里消毒水的味道,等着等着他窝在椅子上就直接睡着了。
“醒醒,醒醒,小朋友,是不是到你了?”
俞客被叫声惊醒,抬头看了下,发现是旁边的一个奶奶叫醒了他。十几岁的高中生俞客自认自己是半个大人了,还被叫小朋友,一下子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小朋友,是不是到你了?”这位满头银丝的奶奶抱着孙女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屏幕。
俞客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名字确实是到他了,他连忙站起来,对着这位好心的奶奶道了声谢,便往注射室里走去。
“我、我就是俞客。”
护士是个三十多岁的Beta阿姨,带着口罩很是干练的样子,见他进来了,到药柜里拿了药,对他说:“屁股针,自己去床上坐好哈。”
俞客懵了懵,他好久没有打针了,听护士这么说他突然想起来这个针好像真的打在屁股上的……
护士看他不动,显然也知道有些少年脸人皮薄,等他做好心里准备怕是要等到天黑,于是直接开口:“要我帮你脱吗?”
俞客吓得连忙坐上床,开玩笑,这要是自己脱还能把握一下,要是护士帮忙脱那不是怎么好打针怎么脱,那他就真的要光屁股了。
两分钟后,打了针的俞客成了一尾瘸腿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注射室,到椅子上观留半小时。
他回到位置,广播再次叫号,旁边的奶奶带着孙女进去了。
不一会,注射室里传出了女童一阵嘹亮的哭嚎声。
俞客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感觉这位护士的技术是真的不怎么样,下手是真的重,打的时候疼,打完了也还疼……
奶奶带着孙女出来,手忙脚乱的哄着,俞客瞟了好几眼,拿出手机打开了粉色吹风机,调小声音,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
果然,不一会旁边的小女孩就不哭了,抻着小脑袋盯着俞客手机里的动画片心无旁骛。
半个小时过去,俞客跟小女孩一起看了两集小猪滚泥潭,最后骗她说手机没电要关机了,和念念不舍的小朋友告了别。
俞客拿着药往家里走,现在空气里全是闷闷的,感觉像是在高压锅里。
俞客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家门口。
俞客:“……”
俞客摸遍全身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没有带钥匙……
——哦豁。
好吧。
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不过这于他而言也不是难事,他在街道办还有一份钥匙在。
现在别人这情况要是换成别人怕是要找开锁师父了,但好在俞客是个特例。
拐下楼到了小区外不远处,这片居民区建起来的时候重新规划过了,街道办事处也被划了块地,现在都是新建的,俞客熟门熟路的敲开了值班室的门。
“叩叩叩——”
“袁阿姨。”
俞客看到人,发现里面人正在看《甄娘娘传》,连忙张口喊了声。
办公桌后边的人正嗑瓜子看得欢,听到有人喊她连忙暂停了,转头看去便见站在门口的俞客。
袁阿姨见着是俞客,招了招手叫他过来:“哎,小俞啊,来来吃瓜子。”
如果平时俞客甚至可以搬个凳子和她一起看电视剧,但是今天显然不行。
俞客抬了抬手上的药,又指了指自己带着口罩的脸,道:“我感冒了,现在不行。”
袁阿姨闻言探头打量了他一下,道:“欸?严重吗?你这是着凉了啊?我跟你说最近很多人感冒,你要注意一下哈,有没有发烧啊……”
听着这位热心阿姨要开始长篇大论了,俞客连忙打断,现在这状态要是听着听着睡着了,那这阿姨还不以为他晕了。
“阿姨我拿药了,有点发烧,温度不高,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糊涂了,没带钥匙,想拿一下在放在这边的钥匙。”
“你家里现在没人吗,之前那个姓王的老人不是一直都在?”
俞客道:“这个也是要和这边说一下的,他们家退租了,我打算挂在网上找新的租客了。”
“哦,那要不要我们帮忙弄,你自己可以吗?”袁阿姨看着俞客问道,她还是有点担心这小孩自己行不行。
俞客笑了下,道:“可以的,上一次我看您操作已经学会了,我这次自己试试,不行再来麻烦阿姨。”
“哦哦,好、好,那钥匙你拿着,你赶紧回家把药吃了,记得医生说是饭前还是饭后吃吧?”闻言袁阿姨低头在抽屉里翻出了俞客家的钥匙递给他。
俞客拿了钥匙,点点头,道:“饭后半小时吃,我一会去旁边买粥的店里带点饭,定时半小时,烧点热水吃药。”
“好好,吃完饭就烧热水哈,记得倒点出来晾凉,这样半小时之后你就可以直接喝了。”
“好,袁阿姨我先回去了,您也注意啊,这天看着挺热,但雨一大该感冒的还是会感冒。您这出来上班也多带件衣服啊,现在天气挺有欺骗性的。”
“知道啦,知道啦,快回家去吧!”
袁阿姨见俞客烧成这样还关心起自己来了,连忙摆摆手让他早点回家去。
俞客把值班室的门给关上,转头出了街道办,按着自己之前跟袁阿姨说的,在旁边的店里买了一份青菜瘦肉粥,回到了自己家。
还好之前王奶奶走的时候他没有把门卡给换了,不然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刷开大门回到了家中,俞客躺在床上,身体如同被千斤重石压着一般,难以动弹。
想了想,他还是爬起来把饭给吃了,顶着困意烧了水,又刷着手机熬了半小时,终于是把药给吃了。
吞咽的时候俞客看着一个纸包里将近十片的各种药片胶囊,心说这医生是不是开多了……
不过现在也没心力想其他了,俞客躺在床上,渐渐地,困意袭来,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俞客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他才五六岁,因为早产比其他小朋友都要矮一截,看着才三四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