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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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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之也听出了绿珠的声音,怕柳垂容担忧,从圆凳上起身将雅间屋门给打开。
见一群仆人将绿珠给围住,里面貌似还站着个男人。
沈敬之还没抬腿,就见柳垂容冲了出去,来到圆圈中心。
瞧见绿珠头发有些凌乱,脸蛋是又红又肿,咬着嘴唇瑟瑟站在柳垂容身后瑟瑟发抖。
柳垂容见状,哪里还不知道是何事,只怕有些男人喝点“马尿”,就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
那男子个子不高,顶着个大肚子,直直横在柳垂容面前。
“哟,又来了一位小娘子,爷今个还真是艳福不浅。”那男子迷离着眼睛,张开他那厚厚嘴唇说道。
说着手就要往柳垂容肩膀上招呼,可还等手放下,便感受到□□一阵疼痛。
柳垂容想起前些日子姜蕴玉教了自己一些防身武功,抬起脚就往面前男子身上招呼,见对方身形摇晃,脚底虚浮,只需要一下就将对方打倒在地。
尽管有些不仁道,不过对于“禽兽”不需要仁道。
望自家主子被一个女子给踢翻了,那些家仆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圆圈也散开了。
男子觉得自己脸上无光,右手捂着□□,左手指着柳垂容,气急败坏道:“你这毒妇,竟敢伤我!给我把她拿下!”
那些家仆听到命令,便冲着柳垂容围了过去。
沈敬之此时大步上前,将柳垂容护在身后,冷声道:“我看谁敢动!”
那男子见此情景,恼羞成怒:“你又是谁?敢坏本小爷的好事。”
柳垂容见沈敬之挡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了主意,看了一眼四处站在雅间看热闹的食客,拉着他的衣袖哭诉了起来:“二郎,这位公子刚刚欲对奴家……”她的话未说完,便哽咽起来。
柳垂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四周的人听清楚,沈敬之如今正得圣恩,风光无限,如果在与个地痞流氓动起手来,只怕别有用心之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虽说沈敬满不在乎,但到底对他名声有损,毕竟在她嫁入国公府之前都被人传成那样了,现下她将事情摊开了说,沈敬之再要动手,可就变成维护自家夫人,旁人要想做文章就难了。
沈敬之见柳垂容哭哭啼啼的模样,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旁人或许不清楚,刚刚人群内发生何事。
可他却一直在角落里,看得清清楚楚。自家夫人是如何一脚将那个男人踢翻在地,实在难将刚刚身手利落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外围看戏的群众听到柳垂容的声音,自然明白是何事了,不由得切切思欲,这个带着一群家仆敢当着人家夫君面前欺负人的男子是何方神圣。
忽然人群中有人低呼一声:“好像是钱阁老的孙子钱由!”
听到自己身份已经被人发现了,钱由也不装了直接仰着头,朝着沈敬之放话道:“就是小爷,今日你要是乖乖将你夫人与丫鬟送于我,本小爷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沈敬之听言不怒反笑,他目光凌厉,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势,那些家仆顿时被震住,不敢再上前一步。
沈敬之面色阴沉:“钱阁老真是教了好孙子”
钱由就算再傻也能听出沈敬之的弦外之音,红涨着个脸,拳头就要向沈敬之袭来,好在沈敬之反应快躲了过去。
沈敬之冷哼道:“你们阁老府真是好大官位,连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也敢要。”
此话一出,不仅钱由蒙了,柳垂容也蒙了。
这诰命虽说圣旨还没降下来,可沈敬之可是亲眼盯着萧令舟在上面盖了章,只不过还需要挑一个好日子让太监送去国公府。
柳垂容如今虽已经上了沈氏的族谱,可到底是没有办仪式,沈敬之怕委屈了她,这才特地向萧令舟求来的这一道圣旨。
有了这一道圣旨,就算今后自己不在她身旁,别人也不会轻易动她了,只不过本来想到柳垂容生辰那一日再告诉她,眼下却不得拿出来锉一锉阁老府的锐气。
柳垂容拉着沈敬之的衣袖,想确定此事是否为真。
沈敬之虽没有回答,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放心。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低声唤道:“那不是寒衙司的沈指挥使吗?”
一旁看热闹的人,伸着头往这处刚刚出声音的地方,毕竟貌似刚刚指认钱阁老嫡孙的也是这一个人。
他们这些人说到底就是个小老百姓,哪里知晓这些大人物的样貌,可是那个人不仅能认出,听着语气还认识,也想着跟着他攀个关系。
却没想到那个方向哪里还有身影,只剩一盘吃剩的花生。
下面的声音自然传到钱由的耳朵中,听到寒衙司三个字,瞬间酒醒了大半,脸色煞白,想起自家祖父的劝告,让自己最近低调行事,尤其对上寒衙司的人,最好夹着尾巴。
今日他也是实在被闷得慌,这才想着来望月楼解解乏,没想到好死不死就惹上了,还惹个大的。
钱由尽管不情愿,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连忙磕头赔罪;“夫人饶命,是在下唐突了,再下愿意赔偿夫人的损失。”
说完,钱由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递给柳垂容。
柳垂容也没客气,将银票全部收了,正好拿着给绿珠做嫁妆,绿珠已经被恶心到了,如果什么补偿都没有,就太亏了。
看柳垂容将钱给收下,钱由如获大赦,带着家仆匆匆离去。
沈敬之也明白单是现在根本动不了钱阁老,毕竟现下朝中可是有一半的大臣都与钱阁老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不是师徒,就是有恩,他对外又一直以“仁和”著称,要是将其连根拔起,怕是不易,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待时机。
绿珠这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姑娘,都是绿珠不好,给你和姑爷添麻烦了。”
柳垂容轻轻拍了拍绿珠的背,安慰道:“莫要说这傻话,明明是那钱由无礼在先,你何错之有。”
绿珠抽泣着:“若不是我,也不会闹着一出。”
见热闹没了,看客也都散了。
林祁政逆着人流爬上了二楼,望着绿珠哽咽的模样,调侃着:“绿珠姑娘,你这再哭下去,好好的脸蛋明日就真的要成个猪头了。”
绿珠抬起头看向林祁政,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林祁政将袖中的药膏递给了她,嘱咐道:“大夫可说了,一日擦三次,这么标致的脸蛋可是不能留疤。”
沈敬之冷眼旁观,林祁政这副献殷勤的模样。
他在京中就是这样到处拈花惹草的,本以为到寒州改好了,没想到愈发严重了,竟然连自家府中的小丫鬟都不放过。
林祁政从瓷盒中挖出一块白色膏体,伸着手就想往绿珠脸上招,好在沈敬之抽出腰间的匕首打断了。
“刚刚底下捧脚的是你吧!”沈敬之冷哼道
见被发现了,林祁政也没掩饰,将手中的瓷盒交给了柳垂容,笑眯眯道:“怎么样,要不然让您老一个人唱戏,只怕这天黑了也结束不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时辰不早了。
沈敬之开口道:“好了,此事已了,莫要再提,回府吧。”
三人与林祁政在望月楼门口分开,沈敬之扶着柳垂容上了马车。
马车内,柳垂容看着沈敬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二郎,那诰命之事,当真?”
沈敬之倚靠在对面,微微颔首:“自然当真,想必圣旨不日便会到府中。”
他伸手拂过柳垂容的鬓发,“过几日就是秋狝,圣上特批朝中大臣皆可带夫人前往,你想不想……”
柳垂容自从嫁入卫国公府来,整日都关在院中,不大出来,想起自己幼时也曾在父亲的帮助下坐在马背上,享受微风吹过青草的清香,不由得心思雀跃起来。
但如今,已经改朝换代,朝中各方势力目光都盯着卫国公府,柳垂容作为沈敬之的夫人也是如履薄冰,送上府中的拜帖,她都是一律回绝,并且让绿珠备上些小玩意送上门。
不敢与哪一方保持熟络,一想到要与那些夫人打交道,她就打颤。
沈敬之明白自家夫人心中纠结,握住她的手:“莫怕,只不过是简单狩猎,到时候蕴玉也会去,不放心你就跟着她即可。”
“小时候,那个时候兄长身体还好,我和蕴玉两个小屁孩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到了猎场,兄长带着她去猎兔子,她那时候不过七八岁,总想养只兔子,所以兄长逮到一只活得放在筐子里,还没等兄长送出去,那只兔子就被我烤了,姜蕴玉知道了后,差点找我拼命,我还不清楚情况,抓着兔子腿塞到她口中,她骂我一句,吃一口,最后那整只兔子都被她一个吃完了。”
柳垂容还是第一次从沈敬之口中,听到他小时候的事情,心中对于秋狝的恐惧减轻了不少,还被沈敬之模仿姜蕴玉发怒的样子,给逗笑了,露出两旁的尖尖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