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一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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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哲在家蹲守了三天，想去医院帮忙，但都被方礼严厉制止，说他敢去就把他拉黑。
翻开手机，信息还停留在昨晚‘晚安’两字上，忍不住又拨通电话过去，还是没接。
“哲，今天有空吗？”严哲妈在门外呼喊。
严哲直接躺在床上，也不去开门，应了声“干嘛？”
“要不要一起去看新楼盘？”
“不去！”严哲根本没那心思，一点都不想搬。
“那行，我跟你爸去，回来要给你买什么不？”严哲妈隔着门问。
“不用！”
之后就没声了。
在床上发泄般地翻滚了几下后，严哲起身走到电脑旁，坐定下来，打开了张家乐发给他的音乐文档。
到了下午两三点钟，方礼才终于回复了他的信息，说正在办理出院手续，还告诉他从明天开始就要去陈思乐琴行做兼职了。
两人约好明天就在琴行碰面，严哲心情才恢复起来。
走出房间在冰箱里面找了个吸吸果冻回房，一边吸一边帮张家乐的曲子编曲。
隔天，严哲背着一个贝斯包出了门，尽管陈思乐没有答应聘他作暑期工，但还是想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磨动陈二老板。
“怎么就两天你又瘦了。”严哲看方礼走下来就开始嚷嚷，“没我监督不会吃饭了是吧。”
“医院的消毒水味重。”方礼哄着他，“晚上去吃？”
“你爸，不用照顾吗？”严哲问。
“我做好饭菜给他了。”方礼直接回了一句。
“那行，琴行附近有很好吃的西餐厅，价格也不贵。”
在琴行，陈思乐又换了另个发色出现，看到方礼就热情招呼，完全忽视在身后的严哲。
“今天有3个家长都想试你的课，每个就半小时，其中一位是初中生，有一定基础，其他都是小学生。”陈思乐拿着学生信息表给方礼看，“没问题吧。”
“当然，谢谢思乐哥。”方礼收下表后，陈思乐就带他去二楼的琴房等着。
严哲在楼下跟陈思乐他爸喝茶，看能不能在这里蹭点活儿干。
“还不走？”陈思乐扬着下巴问。
严哲开始卖笑，“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吗？陈老师。”
“在阿乐那边捞得油水还不够？”陈思乐说，“我这请不起你。”
“那我再免费给你干两天？”
“不需要。”陈思乐没好脸色，“不给我捣乱就不错了。”
“那蹭你排练室弹琴可以嘛？”严哲又问。
陈思乐刚想怼，就有位家长带着小孩进来。
“你好，是来上体验课的是吗？”陈思乐瞬间变了个可蔼可亲的脸。
“对……”家长看到陈思乐的头发就有点迟疑，“老师是……”
“钢琴体验课吗？”严哲站起来走过去问。
“对的，约的是下午2点开始。”家长看到严哲比较正经，就卸了一点防备心。
“在楼上，我带你上去。”严哲边说变带路，还猛夸这位钢琴老师。
陈思乐看他给自己白打工，也乐呵不管了，坐自己老爸旁边喝茶。
“这就是我们方老师！”严哲说得很有精神。
方礼马上纠正“叫小方老师就行。”
“小……小老师好。”小朋友比较害羞，结巴说了一声。
“没事，小老师也可以，坐过来吧。”方礼温柔地挪了个位置出来。
“体验课家长可以在旁边看，尽量不打断老师就行。”随后严哲端了张椅子给家长，“我去给你倒杯水。”
家长满意点点头，看着方礼从最基础的五线谱和认识琴键开始教学。
关上门后，严哲在玻璃窗看了几秒感觉没什么问题才下来。
后续两位来上体验课的学生，也都是严哲做的接待。
家长们都觉得方礼教课非常好，上完课下来都春风满面的，不停夸赞。
一位家长问：“你们哪找来这么帅的钢琴老师呀，脾气还这么好。”
“省音乐学院钢琴系的，名额不多，这个暑假只能收几个学生。”陈思乐扬扬眉，“现在不报名可都是别人的了。”
“行行行。”家长马上就同意了。
看到收款的数字，陈思乐就满脸开心，看严哲都顺眼多了。
等最后一节体验课结束，严哲把泡好的金桔茶端了上去。
“累吗？方老师。”严哲笑嘻嘻的。
方礼一听这称呼就皱眉，“别这么叫我。”
严哲没在意，凑过去撒娇：“轮到教我弹好不好？“
“你不是会弹钢琴了吗？”方礼用肩膀推开他。
“已经好几天没听你弹琴了……”
这话让方礼没办法拒绝，只好在轻轻柔柔弹奏起来。
因为严哲没关门，所以琴声飘了出去，有其他兴趣班的学生也循着琴声站在门口看。
当方礼弹完的时候，陈思乐在门口鼓起了掌。
“不愧是方老……”陈思乐还没说完，就被方礼打断了。
“思乐哥，能不能……不要用这个称呼。”
陈思乐蒙圈中，“那……那要叫什么？”
“这里我年纪最小，叫我小老师就可以。”方礼很认真，不像以前会带着一点笑容。
“行，反正是小方礼嘛。”陈思乐没多想，“等下我请你吃饭？体验课的家长都报班了，课程安排碰碰？”
“我们要约……我们约好先吃的。”严哲听了坐不住，就要去抢人。
“那你一起不就得了。”陈思乐说，“让你白嫖一餐不好？”
严哲嘟囔起嘴，心想本来两人世界。
“要不……现在谈吧，就今天的几位学生吗？”方礼宠着严哲。
陈思乐先白了一眼严哲，随后跟方礼仔细说了一下目前招生情况。
“我全天都有空，你需要就喊我。”方礼说，“有没有基础都行。”
“怎么感觉你比张家乐还拼。”陈思乐调侃道。
方礼只尴尬笑笑。
“好了，可以去吃饭没。”严哲在旁边听得肚子都饿了，“帮你接待一天客户，一滴水都没喝过。”
陈思乐摆手让他赶紧走。
餐桌上满满菜品，方礼没有抱怨，就乐着看严哲干饭。
吃完饭后，方礼第一次主动提出不想回家，说要和严哲一起去江边走走。
两人一直顺着桥头走到江边散步。
夏日晚上的凉风带着一丝黏腻，却又不同于海边的风，没有那股咸咸的味道。
“你暑假真那么有空吗？“严哲觉得不太真实，以往的暑假能见上方礼一面都难。
方礼只是应了声，眼神一直盯着江面，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么晚回去真的可以吗？”严哲忽然又问，“叔叔身体恢复这么好？”
方礼面无表情地说：“没事，你不用操心了”
“有事别自己扛，有我呢！”
你最近还有帮家乐哥编曲吗？”方礼不想再费话题在自己身上，努力要扯开。
“当然！”严哲情绪高涨了起来，“你听听这首，我昨晚刚弄的，今晚还要继续。”
严哲拿出有线耳机，帮方礼戴上一个。
轻柔的音乐在耳边响起，严哲情不自禁跟随着旋律慢慢哼唱，一边询问方礼的建议。
大多数方礼都是夸赞的，但最后还是让严哲别跟着唱了，因为唱得有点难听。
“为什么家乐哥自己不编？”方礼问。
“他打工狂，24小时都在打工，根本没时间弄，所以就丢给我了。“严哲特乐意给张家乐干活，因为小费总少不了他的。
这信息量让方礼若有所思。
等他们散步回到小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楼梯间的灯光很暗，已经好几年没换过新灯泡了，出来的颜色很浑浊。
方礼还是不太想回家，就试探问严哲家有没有人。
“有人也不怕啊，直接进来！”严哲兴奋地打开家门，客厅并没有灯。
严哲开了灯后，让方礼去自己房间等着。接着走去冰箱里面拿了两包吸吸果冻回了房间。
“这果冻好好吃，我都上瘾了。”严哲说着递过去一个菠萝味的，“你试试。”
这是小朋友才喜欢的零食，方礼轻轻一吸，瞬间绽放出满足而舒心的笑容。
“还要吗？”严哲吸了一口问，“冰箱还有草莓跟酸奶味的。”
方礼摇头，“一包就够了，我想听你弹贝斯。”
严哲嘴叼着果冻坐回床边，把在床底的小音响拿了出来，随即弹了几个节奏。
方礼一边咀嚼着果冻，一边挨着严哲听，不想回楼上去，虽然他的房间距离现在只有几米的高度。
等严哲家里人回来，方礼走出去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回家了。
“等等！”严哲在方礼开门前喊了一声，又冲去厨房冰箱里捡了一些东西，“拿回家去吃。”
满满一袋水果和两包吸吸果冻，方礼有点不好意思。
“回去给你爸吃，多吃水果对肺也好。”严哲妈热情说着。
方礼原本笑意黯然了许多，但还是点头道了谢。
听到楼上关门声后，严哲才回屋，然后问家里人今天去哪了。
“看房啊！”严哲妈说着走去客厅开电视。
严哲双眉微微一紧，“打算什么时候买吗？”
“没那么快呢，选房子又不是选水果。”严哲妈调到自己要看的电视剧就坐下了。
这话让严哲安心了一些，回房打开电脑继续修改张家乐提的需求。
隔天清晨。
方礼在厨房热好了瘦肉粥后，就在餐桌留了字条，说今天要去琴行兼职，叮嘱父亲吃药吃饭。
趁这家主人还没醒，就拿了个大饼干盒出门。
在银行等了十来分钟后，在柜台前把盒子打开。
方礼把里面的钱一沓沓拿出来递过去通道槽口，“把这些钱都存进新办的卡里，谢谢。”
银行柜员看着一沓沓零散的现金不耐烦对着面前的麦克风说，“你有数过这里多少钱吗？”
“没有。”
“那你坐着等吧。”银行柜员臭着脸，接过钱，一沓沓过数钞机。
几分钟后，柜员暴躁地把一些零钱放入卡槽，并说：“毛角不存。”
这是方礼从小到大攒的钱，他平时没有物质需求，父亲给的零花钱和过年收到的红包，他都会丢进这个饼干盒子里。偶尔会拿点现金跟班上的同学换点微信零钱。
方礼从容收回那一沓碎钱，都是些几毛钱的纸币。
又过了十来分钟，每过一沓钱，银行柜员就跟他确认一遍。
“一共是……这个数，没问题就请你在旁边平板上签字确认。”
方礼看着柜员举起计算器的数字，上面显示数字是60758，接着飞快在平板上签了字。
“请稍等。”柜员那边收到确认之后，又啪啪在电脑边操作起来。
最后方礼从卡槽里拿到属于自己第一张银行卡。
“请对服务作出评价，谢谢。”柜台人员声音有气无力地从窗口传出。
方礼抬眼看他，对方还是一副死人脸。接着站起来在平板点了个一星，就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一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