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初中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天，同学们都领到自己家庭报告单，严哲成绩没倒数但也不好看，数学只考了40多分。方礼则从小学班里排10名左右的变成全级排前10名左右了。
放学了严哲第一次主动走过去跟方礼说今天一起回家，李鸣那几个男孩都惊呆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居然有人跟迟到大王说话了。何可让他们别嘴碎，该干嘛干嘛。李鸣对严哲喊【哲哥，不去打球？】
严哲回头说【寒假约吧，先回家啦！】
李鸣哦了一声，就跟其他几个男生走了。
方礼感觉很不意思，他不习惯被议论，有选择的话他愿意当一辈子透明仔，没回严哲话就背起书包走了，严哲笑笑跟在身后。差不多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直接把酸奶拿出来塞给方礼。
方礼忍不住了【怎么总要给我酸奶啊？】
【这不看你每天都像没吃饱饭一样，拿着，不要你钱。】严哲把酸奶强塞到方礼手里，就像他妈妈当初给方礼塞水果一样。
方礼躲不过他，但心里滋味不好受，什么叫没吃饱饭一样？最后捏着酸奶盒子憋出这几个字【我不爱喝。】
严哲懵了【那你爱喝什么，我给你买，你要什么我给你买。】
严哲说话确实不经脑子，他后半句话简直像在表白。方礼听完觉得严哲是不是疯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走快了两步子回头对严哲说【反正不要酸奶，其他也不要，不要给我什么。】
【为什么，我就要给，你看你，风一吹你就能飘了，还不吃多一点。】严哲气打不一处，他就是心里看不得方礼这么瘦弱的样子，想把他养大点。
方礼停下脚步，生气地问严哲【为什么要给我，是觉得我可怜？什么叫没吃饱饭样子，我家饭菜虽然没有你家的好吃，但也轮不到你像施舍乞丐一样施舍我。】说到最后方礼的声音是颤抖的。
严哲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激动，方礼从来没在外面给任何人摆过这种表情，这跟说起方礼父亲表情又不一样了，脸还有点涨红，感觉方礼随意都要哭出来。
他怎么会把方礼惹哭呢。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严哲有点结巴了，还没组织好语言，明明刚才说话还不经大脑来着。
方礼没理他，走到楼下准备上楼。严哲追了上去，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只是想你白白胖胖的。】说完就在心里骂自己了，说的什么玩意儿。
【哈？】方礼呆住了，完全没搞懂对方在说什么。
严哲羞死了，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但又不想方礼生他的气。
方礼不理他继续上楼梯。
严哲想这样下去整个寒假又没得跟方礼碰面了，拉着方礼不让他走。【你别生气了好吗？我没那种意思，我也没把你当什么乱七八糟乞丐，你就是方礼，音乐家方礼。】
方礼听到音乐家这三个字被软住了，他是不懂严哲为什么老给他喝酸奶，但严哲说他是音乐家确实气消了一大半。
严哲看方礼动摇了，马上接着说【为了让你每天健康练琴，所以才买酸奶给你。】
方礼瞪大眼睛【你现在还每天都听？ 】
【雷打不动好吗！ 】
【你为什么听，你又不懂。】方礼撇过脸就往楼上走了。
【谁说的，我还会唱。】然后严哲就哼起方礼晚上弹过的旋律，哼得还有点难听。
但让方礼彻底没生气了。
方礼继续上楼，严哲就跟在后面哼着曲，方礼觉得他是个大傻子，但也笑着听严哲哼慢慢上楼，严哲后面都不是在哼，在瞎唱，方礼被逗得笑出了声。
楼梯灯换了一次所以亮了很多，严哲看清了方礼的脸，笑开了的方礼真的很好看，眉眼弯弯的，显得更可爱了。他想方礼一直这样笑，不是那种淡淡笑，虽然那也很好看。
走到严哲家门口的时候，严哲拉着方礼问还生气吗？
方礼抿着嘴不说话，严哲又双手合十求求了【别生气了，大音乐家方礼！】最后的称呼加重了一些。
【知道了，但你不要再给我酸奶了。】方礼受不了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生跟自己撒娇。
【好！】严哲认真回答，就差敬个礼了。
方礼又恢复那淡淡笑容，走向八楼了。严哲看最后把方礼哄好了才松口气进家门。
回到家妈妈就问他期末考得怎么样？看他整天心不在焉的肯定倒数了，知道不是倒数心里还松了口气，但看着家庭报告的分数差点晕过去。但严哲家是从来不打孩子的，骂了几句就让严哲坐好吃饭，威胁说整个寒假别想出去玩了。吃饭的时候突然又问起来方礼成绩怎么样。
【前10左右吧。】严哲扒了口饭说。
【全班？】
【全级。】严哲顺着话给自己夹块鸡腿肉。
有对比就更不一样了，严哲妈妈马上就又数落严哲都考的什么狗屁成绩。【人家小礼住咱家楼上，天天抽时间练琴都比你高出好几倍。你语数英就语文刚及格，我看你以后去扫街都没人要。 】
严哲奇了个怪了，小学时候只拿体育奖状回家也没见说过这么狠的话。现在又不是倒数有什么可说的，严哲心里虽然不平衡但也没有顶嘴，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妈妈对他之前各种行为做审判。爸爸让妈妈别骂了，说方礼他爸这么严格，方礼成绩不好才怪。
妈妈听了之后，就说以后要跟方礼爸爸一样，不惯着他们爷俩。
严哲爸不乐意了【你想我跟别人跑啊。】
严哲妈听了直接给孩子爸后背来了一掌，严哲爸差点饭都喷出来。严妈给严爸来了个眼神又看了下严哲，严爸懂了，自动闭麦了。严哲没想那么多，专心吃饭。不管方礼妈妈怎么了，只要能寒假能见到方礼就行。
寒假刚开始李鸣偶尔打电话约严哲去打篮球，但因为严哲期末考试不理想，严哲妈妈让严哲把寒假作业做完才能出门，说没没收他手机已经仁至义尽了。严哲吐槽道那我整个假期都不用出门了，严哲爸给孩子说情，最后定下做完一本寒假作业就放2天假的规矩，才跟李鸣约好去打球。严哲跟几个班上朋友打完球后，就坐在篮球架上随意聊天。
【何可有跟你联系吗？】李鸣先开了个头。
【跟我联系干嘛？】严哲喝完一口不解地问。
【你们不是同桌吗？班花坐隔壁不聊一下？ 】李鸣有点试探性问他。
【班花？什么班花？】严哲还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男生们调侃严哲居然不知道，何可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又好，可不是班花吗？
严哲又喝了一口饮料，心里想方礼不也长得好看成绩又好。
李鸣发问，【她有男朋友没？】
另几个男生都不知道，李鸣推了一下严哲【班花同桌，她有男朋友吗？】
【我怎么知道，才几岁就早恋。你们到底想干嘛。】严哲有点被问烦了。
阮文协戏谑地说【哲哥算了吧，还早恋，我不信你晚上没偷偷看你爸电脑。】
严哲继续喝着饮料没说话，他确实有碰过老爸的电脑，也不小心看到过一些影片。但看几眼就关了，因为他觉得里面那女的还不如方礼好看。
男生们换着各种无聊的话题聊天，快到饭点了严哲就跟李鸣顺路走回家。
【对了，我昨天跟我妈去超市，看到迟到大王了。应该是跟他爸一起？】临别前，李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爸长得有点凶，感觉杀过人。】后半句还说得很认真。
【嗯，我知道啊。】方叔叔那凶神恶煞的脸他算看不少。
【你知道？不是，真的杀过人啊？】李鸣倒抽一口气 。
【李鸣你脑子是不是装可乐的，我指他爸长得凶我知道，他们家就住我楼上。】严哲语气还带点臭屁。
【我天，我还想着你们怎么会认识，敢情你们是邻居啊！】李鸣恍然大悟过来。【那下次打球喊他一起呗！】
【也行吧，走啦！】虽然严哲知道不太可能，但就先嘴上说说吧，太晚回家估计妈妈又要啰唆他了。
吃完饭，严哲还是习惯性坐在窗边沙发听琴声，又问了老妈什么时候才开始包饺子。送饺子计划连影子都没有，没有饺子就没有方礼，感觉听进去的琴声都有点忧郁了。
【就知道吃，你明天早点起床跟我去买菜我就包。我去买菜都碰到人家小礼自己提着菜就回家，你还在床上做春秋大梦。】严哲妈一边擦桌子一边说，放寒假后每天都抓机会吐槽儿子。
严哲猛地坐起来【方礼？他去买菜？】
严哲妈手上活儿没停下来【可不嘛，听他说回家还要做饭，干家务。再看看你跟你爸，帮过我做过什么事吗？】
【老婆只有你吩咐，我马上去做！】严哲爸不服输地举起手。
【妈，明天几点，叫我一定起来，我陪你去买菜。】严哲跑向妈妈抱了抱，心里感谢老妈提供的情报。本来还愁着见不着方礼，这机会明天就有了。
严哲妈上下打量一下严哲，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
然而第二天严哲醒了已经11点多了，严哲妈看严哲睡得死，索性没叫他起床，嘴上虽骂骂咧咧，心里对严哲还是宠爱。
严哲醒来看了下手机时间，觉得天都塌了，跑出房间看到妈妈已经在包饺子。严哲先演了一出说自己昨晚做作业做太累了，早上没听见她喊起床。一边捏了捏妈妈肩膀，讨好地问要不要帮忙。
严哲妈被儿子哄得服服帖帖，故意说【行啦。早上看你睡得香，所以懒得叫你起了。】
【啊，你怎么不叫我啊！】严哲听到马上就停下手了，还有点气。
严哲妈吓一跳【哎我心疼让你多睡会，你跟我叫什么。】
严哲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又给老妈捏了捏肩膀，嘴上又说了几句好话才安抚好。
严哲妈让严哲也试一下包饺子，严哲不太会，捏不成形。妈妈很有耐心地教，没有了那阴阳怪气的态度。半小时严哲也就捏了几个，还很难看。妈妈说他那几个饺子估计放锅里煮饺子皮会散开，让他把饺子放冰箱里冷藏，晚上就可以煮着吃了。
可惜晚上严哲妈饺子没煮多少个，严哲爸自己一个人就承包了所有饺子，除了严哲那几个丑饺子。严哲还在心里嘀咕妈妈早上不叫自己，闷闷不乐吃着自己包的饺子，饺子皮还厚，跟妈妈包的天差地别。
【你明早还去买菜吗？】严哲吃了半口饺子问他妈。
【不去，明早要上班，咋的了，你又想出去玩儿？】严哲妈回到虎妈模式了。【我告诉你，你最好先把寒假作业搞完咯再想出门。】
【哎呀，这不是想帮你买菜嘛。】严哲捏了捏妈妈肩膀，开始卖乖。
【你就让他帮你买菜呗，楼上小礼不也是自己去买菜，你也让严哲跟着学就行。】严哲爸在旁帮腔，虽然他觉得儿子也是想出去玩儿。
【就他那样，去买个菜估计能在外头玩到中午才回家，那菜都臭了。】严哲妈坚决不让，除非他先把寒假作业搞定再说。
严哲没辙了，饺子也不吃了，放下碗筷就回房间，啪地关上门。今晚也不听方礼弹琴了，回房间就躺在床上，看来下个学期如果考不好整个暑假都要被关在家里了。想了想，严哲还是走到书桌前开始做寒假作业，很多题他都不会，尤其是英语。做了半小时才写那么半页纸，严哲揉揉头发开始发愁，想着如果有方礼教他就好了。忽然心生一计，又冲到客厅跟爸妈说想让方礼教他做作业，妈妈呵斥他别东想西想，说他不是想认真学习，就是想着出门玩儿。严哲说不过现阶段的老妈，只有回床上躺着，下学期真得认真听课了。严哲那晚烦躁失眠，感觉全世界都能在寒假见到方礼，就自己没见过。
方礼的寒假和平常一样，只是不用去上学而已。期末成绩一出他爸没说话，估计心情还行，但家里还是安静不像有人活着。接近年尾方爱民单位更忙了，基本没在家里，在家也基本待在工作室不出来，吃饭的时候看电视也不说话。家里买菜做饭洗衣服都是方礼默默做着，虽然方爱民没吩咐他，但方礼主动把家务活都做了。方爱民也顺其自然在餐桌放点钱，方礼就知道要去买菜了。偶尔会碰严哲妈热情都会拉他聊一嘴，每次也是表扬他懂事听话，成绩又好，顺带吐槽自己家没心没肺的儿子。方礼每次都是淡淡笑着，方爱民不在家方礼练琴的时候就又会弹严哲让他弹的那首歌，希望严哲能听到。可惜严哲直到除夕前两天才把作业做完，都没怎么听方礼弹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