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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抓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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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乌云低垂,不知什么时候,暴雨如针刺破宁静,密集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四溅的水花反射着酒店的灯光。
距离出事不到十分钟,稽查司的人就赶来了,出警速度对比起往日尸位素餐的嘴脸简直能得个小红花。
——如果不是一群人的制服扣子都没扣好,为首的警督身上还带着一股酒味的话。
今晚死的陈岚其实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能力,唯一的长处就是惯会谄媚讨好,才得了户籍局处长这个不大不小的位置。
换在平时,就算他死上个四五遍,也不会闹出这种动静。
但是今天宴会来的全是高等公民,甚至不少都和财团有关系,更别说最后姗姗来迟的那位宋氏的爷。
要是这些贵人真出了事,不论是稽查司还是酒店,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狠狠被财团削一顿。
一想到这儿,那位稽查司的警督打了个哆嗦,立马吩咐手下四散去封锁周围,自己则进去陪着笑鞠躬道歉。
二楼。
经理领着人率先冲进林季先前所在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唯有房间的窗户开着,大风灌进来,将窗帘卷起。
联想之前战斗的情形,经理知道对方有掌握飞行能力的超异能者,这也是为什么他当时命令狙击手率先解决那位。
却没想到那群人反应那么快。
经理看着窗户,脸色难看地命令道:“继续找!”
安保们互相交换着不安的眼神,这人都飞走了,他们能不能也到天上去找啊。
经理横了他们一眼:“快去啊,找不到人就找线索,还要我教你们吗?我就不信了,他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安保们立刻分头去找线索。
但其中一人迟迟未动。
经理皱眉:“你怎么不去?”
那安保讨好地笑着说:“那个,经理啊,我有个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经理不耐烦地说:“说。”
安保:“就是吧…刚刚我亲眼看到只有两个人进了这个房间,还有一个人在对面!”
先前的一切其实只发生在双方混乱交战中的一瞬间,加上巨大的枪声下人总是条件反射的闭眼,经理还真没注意到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经理瞥了那安保一眼:“你确定看清了?你要是浪费我的时间,可就有你好受的。”
安保拍着胸脯保证:“看清了!”
经理:“行,走吧,我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对面的房间。
经理站在外面,朝安保扬了扬下巴。
这是示意他先进去的意思,安保犹豫了一下,在心里暗暗骂了声怂货,一边举着枪小心地走进去。
床底、沙发、衣柜、浴缸……安保将房间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不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后,还是一无所获。
经理走进来,狠狠踹了安保一脚:“耍我是吧,你说的人呢?”
可他当时真看到了啊,安保被踹倒在地,咬着牙环视四周,那人就像烟雾一样消失了,房间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将窗户装得啪嗒作响,安保的心跳猛地一跳:“说不定是从窗户翻出去了!”
经理又踹他一脚:“那你怎么不去检查一下呢?”
安保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爬起来,瘸着腿走过去。
他推开窗,屋里的雨声更大了些,一道惊雷闪过,白光瞬间将外面照得彻亮。
然而,窗外没有人。
这一刻连他都有点忍不住自我怀疑了,毕竟他当时看得也不是十分真切,只见到一道黑影闪进屋内。
难道真的是眼花了?
他不死心地探出头,伸长脖子往露台下方看。
就在这时,他忽然在密集的雨声中听到一道突兀的轻响,不对劲,他立马反应过来:“经理……”
“找到了!他们在这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激烈的交战声打断,声音是从对面的一楼传来的,经理眼神一亮,面露欣喜,要真抓到人饭碗可就保住了!
“晦气玩意,回来再收拾你。”经理啐了他一口,匆匆赶去。
只留下那安保愣在原地。
可是……
这时,露台下面又是一声响动。
这次要清晰很多。
是什么坚硬的物体碎掉的声音。
有人扒着露台一点点的爬上来,他的力气很大,连墙壁都被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抓碎了,在暴雨天闪电的映衬下,如同来索命的恶鬼。
趁着安保还没反应过来,许则之跃进窗户里,一拳将他撂倒。
……
将安保放倒后,许则之靠着墙壁缓了一会。
刚才他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安保靠近窗户后,用【强力】死死扒住墙面,将自己贴在了露台下面悬空的地方,一动也不敢动。
却没想到右臂突然一麻,他很快反应过来,撕破他皮肤的那颗子弹上恐怕带着什么麻痹神经的药物,可还没来得及将重心移向左臂,就抓脱了手,险些被这安保发现。
不过还好最后人被楼下的动静引走了。
许则之估计是那是林季用幻术搞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回来了,但许则之明白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右臂的知觉还没有恢复,许则之从衣服上撕出一个长条,用牙齿咬住另外一端,给流血的手臂做了个简易的包扎。
狙击枪的声音和普通的枪声不同,他侧耳听了一下,确认狙击手也被吸引走后,重新翻到了窗户外面。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被引走了,但是酒店的人不可能蠢到不在其他地方设防备。
他等了两分钟,果然看到两个机械战士持枪往这边走来。
以他现在的状态,正面遇上只有死路一条。
趁着两个机械战士背对着他搜查的功夫,许则之毫不犹豫地抓住一旁的支点,借力往上一跳,稳稳地落到头顶的露台上,并在黑夜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向上爬去。
他之前观察过,酒店只有五层,六楼是天台,而旁边立着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二者之间大概有十米出头。
如果爬上天台,助跑加上【强力】的支持,说不定能赌一把跳过去。
雨水如针般打在许则之的身上,手臂上的鲜血逐渐浸透了他的衣服,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具身体要比他之前的虚弱很多,他能撑到现在全倚仗高度警觉状态下身体分泌的肾上腺素。
但很明显,现在肾上腺素的能量已经在消退。
墙壁湿滑,双臂也快该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好几次,他都差点发出声音被下面的机械战士发现。
然而,就当许则之爬到五楼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道男声:“经理,我已经找到狙击点就位了,只要有人露头,我立马击杀。”
对讲机那边的经理说:“不错,如果能杀死入侵者,这次奖金翻倍。”
许则之:……
他到底有多倒霉才会正好遇到狙击手?
这种距离下,狙击枪能被用来当炮轰。
打是打不过的,能怎么办呢,只能躲。
许则之往下一跃,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无声无息地翻进房间。
一落到柔软的地毯上,许则之就暗道完了。
——大概是那狙击枪子弹上的药物进入了第二阶段,从右臂到身体各处逐渐传来剧烈的酸痛,被肾上腺素强行压下的疲惫感也如洪水般席卷而来。
许则之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开始从额头上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安静下来,只剩下绵绵不绝的雨声。应该是林季能力的时限到了,酒店的人发现自己被耍了。
他们很快会返回酒店进行彻底地搜索。
他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能晚一点算一点。
房间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许则之迅速而小心地拉开了衣柜的门。
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这味道有些古怪,让他的鼻子不由得皱了皱。
但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许则之没有时间去多想,便迅速躲进了衣柜的深处。
一躲进去,许则之就突然触摸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他难以置信地点开手环,悬浮屏幕发出的微弱的蓝光,照亮了面前的景象:柜子里一件正经衣服都没有,布料全都少得可怜。
不仅如此,柜顶上垂下来的挂钩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用作固定的皮质锁套,旁边还陈列着诸如项圈绳子之类的物品。
不是,这些高等公民一天天地到底在酒店里玩些什么啊??
……
“给我调监控,看看刚刚那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监控室里,经理面色铁青。
监控员紧张地操作着环境设施,调出一个不甚清楚的画面:“经,经理,只有这一帧拍到刚刚那东西了。”
屏幕上,酒店众人的对面是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形生物,似乎还有什么触手似的东西从它的身体里穿出,这看起来……
“经理,”身后的安保咽了下口水,“这玩意看上去,怎么那么像污染物呢?”
“我看你才像个污染物,”经理给了他一个爆栗,“这里又不是禁区,哪里来的污染物这种东西。”
“但它看上去真的不像人类啊……”
挨打的那安保憋屈地说道。
这次经理没反驳他,刚刚他赶到的时候也远远看到了这玩意,的确是古怪。
经理深吸了一口气:“这东西可能不是人,那群入侵者总是人吧。之前让你找的监控呢?调出来给我看看。”
一提到这个,监控员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战战兢兢地转向经理:“经理,那些监,监控不见了!”
“什么?!”
“监控...它...它被人删的干干净净。”
……
【检测到宿主处于危机之中,系统715已自动为宿主解决,扣除积分:5分】
【由于宿主积分余额不足,已经自动转化为联邦货币(50000元),目前您的账户余额为:负二十五万一千六百四十八块一毛六分。】
【请宿主再接再厉。】
许则之原本蜷缩在衣柜深处,意识在一片模糊的边缘徘徊,听到715扣他钱的声音,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715,你干什么了?你干嘛扣我钱??”
715得意地回答:“我帮宿主删除了今天晚上的酒店监控哦。”
许则之:“……你删个监控扣我五万块钱?”
715:“是的呢,宿主为完成任务产生的必要行迹由我免费为您处理,但诸如刚刚这种危机每次需要5个积分哦。”
许则之没说话。
不是他不想骂715,而是他没力气说话了。
神经毒素进入了第三个阶段,许则之的肌肉与神经已经被彻底麻痹,他的心跳也变得缓慢而沉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汗水从他的额头和鬓角滑落,冷冷地贴在皮肤上,耳朵里响起了低沉的嗡嗡声,声音逐渐增大,正在一点点地吞没他的意识。
“715,你不是我的系统吗,就没给我准备点什么其他的金手指?”他声音微弱,却还有闲心开这玩笑。
“宿主…存活率为…高于…请您……”
715好像回了他些什么,许则之努力集中精神,想要听清它的话,但那声音在他耳边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失去最后一丝清醒时,衣柜的门却突然被拉人开了。
光线猛地涌入衣柜内部,许则之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他努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停在他的面前。
来人蹲下来,冷白的灯光打下来,显出他那张仿佛被女娲精雕细琢过的脸,鼻梁左侧一点显眼的小痣,他明明是那种很漂亮多情的那种长相,神色却极为淡漠。
“啊,抓到了。”
宋赫成眼底里浮出浅浅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衣柜里虚弱痛苦的许则之,语气里带着故意为之的怜悯,慢悠悠道:
“怎么搞得这么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