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0、第27章 家书回寄,撩心弦 ...


  •   萧承言在宫中,仿佛也忘记了常苒,也没想起过常芜。
      他们都在他生如骄子的轨迹中,匆匆而过。消失的毫无痕迹,他本人再未主动想起,却不是忘了,只是自以为没必要记得了。或许旁人说的对,常衡足以。

      晨起困乏,待经过寒冷的御花园,冷风直吹,便也清醒了神智。
      待进角楼,上到二楼,却见常衡已坐在位置上,时而咯咯直笑,时而抿嘴轻笑。

      萧承言问道:“看什么呢?如此欢喜?”便要凑过去瞧。

      “哦。家书。”常衡说完,放下手中的信纸于桌面之上。

      萧承言点头以应,却是转了个身端坐在座位之上。

      西知自顾自搓手,才从书箱中拿出书册来放在萧承言身前桌上。

      萧承言回头却看常衡还在笑。他甚少笑成这般,便不经意的问道:“边境离这远,若不是跟着文书加急送来,想必得个几月吧。”

      “是呀。从前哪得有幸,还能跟着那文书一同寄一寄家书。从前都是没机会寄的。”常衡答得虽是实话。可心里感伤。从前都在一处,那还用得着......寄家书呢。

      萧承言点头问道:“边境有什么趣事吗?”

      “边境?”常衡思绪才从书信中出来,才明白萧承言是误会了。笑道:“不是边境来的,是我家小妹。”

      萧承言听到后,不觉诧异。“是嘛?你们这也忒情深了。这前几日才回去,便又往宫中递了家书。也忒黏你了。你可真是好哥哥。想来也是,这虽都在京中,你家小妹却也不好入宫相见呐。倒要寄信一解相思兄长之情啦......”

      常衡姗姗补充道:“哦,咳。是我没说清楚。是我三妹。从小叫惯了小妹罢了。你说的那是我姨娘所出。不大相熟。”

      萧承言猛然心中一动,目光微落桌上,点头以应。才知这信是离了宫的常苒寄来的,自己仿佛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了。目光微转,触上桌边上一黑漆坛子,酒塞边还绑着一圈圈的草,甚是特别。缓缓道:“是呀,你还有一个妹妹在凌安学府呢。是从前在宫中那个吧。倒是听闻过的。”

      “是呀。”常衡笑应。看到萧承言的目光盯着在酒上,便解释道,“都是刚托人送进宫中的,夹杂了封给郡主的信,方才让小黎送过去了。哦,还有这酒,是她自己酿的,刚送到我手中。”说完看了看外面,疑惑的说,“不过今日怎的都还未到,太傅也未到。太傅一向不让迟了时辰的。”

      “是我来早了,远还未到时辰呢。”萧承言转回目光,看向前方。

      不多时,外面突有人喊着:“不好了,砸中太傅了。”

      这一声惊醒了屋中的萧承言和常衡。两个人皆站起身来,常衡拿着边上的书卷,压上轻薄的一纸书信,便推开身侧的门窗,直接朝下跳去,直跃过几阶木阶,后向下奔去。

      萧承言也凑到门窗之处,瞧着外头。见外头空地之上,太傅斜倒在雪堆中。周围尽是人。而八弟还拿着团成团的雪球抓在手心。
      跟着八皇子的内监瞧见,急忙抢过八皇子手中的雪球,抱起八皇子在怀。
      几个人都凑过去关切的瞧着太傅伤情。

      萧承言回头看向西知道:“去请太医。”
      西知急忙从内台阶朝下而去。

      萧承言趁机目光四扫,确认房中再无旁人,便鬼使神差的朝旁挪了两步,常衡桌前,低头看向信纸。被书籍挡住大半。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几秒,还是拨开书来,用一指压在书信之上,缓缓看来。

      信纸想是曾被折了两折,现下还有明显的痕迹。
      其上却是极简单的几句,上写:
      兄长。再别已近几月之久。
      如今寄住简府,一切皆安。
      简府人丁极简,后宅却是姨娘极多。倒也有趣。不止戏曲,白日瞧戏。
      请勿惦念于怀。
      周先生博学,受益良多,待得良言,写信以告。
      白日之余,能与其他小姐烹茶种花,焚香祭拜也是幸事一场。此地初雪急早,虽未落下,却也入咚。
      京中一别,十分惦念兄长,甚是想念,望兄长一切顺遂平安。
      素闻鹭鸶草给予思念之意,系于桂花佳酿,盼早日能家中团圆。
      落款:小妹书

      萧承言瞧上其上错字,眉头轻展。伸手,触上那系在坛子上的草......轻叹道:“杜若蘅芜。芜儿终究还是葬送了。此刻的芜儿,应该很惦念衡儿吧。这天下最好的哥哥,终究,被夺走了。他也想飞回去找你的,才会看你这几行字,笑的那般开心。唉。”
      因手移开,一阵风吹进,险些吹飞信纸。萧承言急忙抓住,拍在桌上。后四瞧四周,还好无人发觉。再次用书籍压上,才转身下楼。

      *
      常衡扶起太傅,正被团的紧实的雪球打在左腿膝盖之上。检查之下,骨头该是无事。“先生如何?学生先背您进房?也不好跌在雪里。”
      “已找人去寻架子过来了。”一人回道。
      常衡看向那人,却因抬头仰视,正从众人所站空隙之中,窥见站在门窗之内几步远的萧承言身影。他站在自己桌前,低头看的入神。常衡在低下头时,却看太傅凄凄惨兮。已有人慌忙抬来木架子。几人合力,挪太傅上其上。脚步紧着便朝着御药房而去。

      看着众人簇拥而去,常衡并未跟随。再朝着门窗之处看去,却看萧承言已退开甚远。

      *
      才进到一楼,却是萧承言已下来关切的问。还道西知早已去请了太医,定不会有事。

      常衡便道:“太傅方才叫散了。”

      “哦。是嘛。八弟真是不小心,怎好伤了太傅呢。”萧承言说完朝外而去。走开几步远才又回头同常衡道,“既散了,我便回正华所了。”

      常衡应道,后自上了楼去。重回到自己桌前,从已开的门窗望出去,却见萧承言穿过假山的背影。低头看去,书信仍在桌上,甚被书籍相压。再回首,萧承言书箱都未带走。不觉便想发笑。扯起信纸,折了几折,收进内房之时,西知却回来了。

      “公子。”西知轻唤。

      常衡内内房出来,应道:“承言回正华所了。”

      西知点头,却道:“太医已瞧过太傅伤情了。多亏冬日里穿的多些。说到底年岁大了,骨头虽未伤要害,却是这几日行走费力。估计这几日太傅都要在御药房将养呢。小的方才已找了众人把消息传至众皇子处了。那......小的也回正华所了。”说完便收拾萧承言桌上两册书籍放进书箱。

      “等等。我......”常衡思量之后,叫停西知。“我同你一道去。”

      才进正华所,就看几个宫女在院门口堆起雪堆,上头竟插着几枝旁院树上才折下的梅花。
      崔宫人一如既往的笑迎。

      “这倒是别致,谁想的趣?”常衡问道。

      “方才,我们皇子问我们,冬日能种什么花,我们也不知。后想这梅冬来,便栽在这了。”崔宫人回。

      常衡嘴角笑意未减,口中也笑回:“这冬日即便种了也不会成活呀。不如这般,意境好。”心中却已了然,定是看了常苒信中所写,种花。可那并非真是种寻常之花。雪也非天地之雪。

      进到房内,看萧承言正在内院舞剑,却是常家军的花式。

      “你来的正好,后头如何来着?”萧承言问道,说完却是目光落在常衡单手捧的酒坛子之上。

      “本想偷个闲,怎的到你这反成先生了。”常衡笑着再走前几步。

      “这是?”萧承言迟疑以问。故意道,“这是......草吗?”

      常衡低头看去,抬头仍笑回:“是,鹭鸶草。小女儿家的心思,才会这般。小孩子天性。”轻晃了一下问道,“喝一杯?”
      “好。”萧承言倒是这次答应的极爽快。反手收回剑于身后。

      雁南过来接过,收起。

      “去寻几个小菜!”萧承言朝外喊道,两人进到房内。

      崔宫人随进房来,意图接过。“奴婢去烫酒。”

      常衡并未递过,反而道:“不必。桂花酿,酒很香醇。如此正好。烫过反而失真。我就愿意雪天饮凉酒。”看向萧承言道,“既是我拿来的酒,便依我吧。”

      “成。”萧承言应承,目光一直落在酒坛之上。

      “能否劳烦崔宫人在那,再起一处方才那景,我觉得插上几枝梅来,极美。”常衡一指外头,正对着门口的院中。

      崔宫人闻言,笑盈盈便去了。

      萧承言站起身来,点起房中炭火。

      “小暖即可。”常衡道。

      “你倒是使唤起我来了。”萧承言笑说。

      常衡解开那系在酒坛子上的鹭鸶草,小心收进怀中。才拔出酒塞。微微闻着酒香夹杂甜香四溢而出。趁着萧承言背对于身,常衡止住笑意,忽道:“忽而想起你那信上说,花雕之酒,出嫁迎宾是为女儿红,登科之喜是为状元红。如今,虽未品上芜儿所酿那女儿红,却是......这酒也不错的。尚战,我小妹酿的及笄酒,要不要尝尝?”

      萧承听后,不禁蹙了眉头。手下失了轻重,火苗突起,骤燃碳块。
      待转身之时,面色已恢复平常,却是胸腔之人仍觉得憋闷。

      常衡倒了一杯,放置萧承言身前,转头看向门外。崔宫人已安排众人再起雪堆。心中暗道:既然众人从未放下,又何妨刻意避讳呢。久而,便好了。

      萧承言尝了一口这桂花酿,才入口是甚凉,更是拔牙,细品之下,醇香入口,渐入腹中,浑身微热。却在心中,不知道升腾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想象着这是在喝状元红,而对面而坐的人,不是常衡,而是常睿。心中暗道:往后,就此作罢吧。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