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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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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月从江涵口中得知线索,引发另一个问题,母亲是乌金贵族,为何十几年来没有家人过来找过母亲,还是说母亲的亲人压根不知去向。
种种迹象都试图去把所有的一切推向乌金,乌金究竟在谋划什么,换个说法,卡列图是在谋划什么。
敲门声响起:“宋姑娘,有事与你说,现下可方便?”
是杜淮。
“方便。”
江涵去开门。
杜淮一进屋着急说:“你母亲画像丢了。”
宋清月对此毫不意外,似乎在意料之中,没有任何表情,淡淡说:“他的确有本事,来无影去无踪,最起码他尚在京中,更加让我确定他就是为了母亲才费尽心思跟在我身边。”
杜淮非常赞同,“我在画卷上做了手脚,找到他时间问题。”
宋清月寻个由头打发江涵出去,将刚才江涵所言给杜淮复述一遍。
杜淮经过深思熟虑,说:“我的探子还未传回消息,你父亲也快入京,准备好,一旦你父亲进京我会请旨让你们父女团聚,在此之前,我们先暂时搁置调查。”
宋清月不置可否,“大人是不放心。”
杜淮长叹,“对,我昨夜给林颂书信一封,肯定会护你父亲周全。”
杜淮送的书信及时,林颂这一路上,也感受到有人时刻盯着,总有那不要命的人阻拦押送宋川进京的路,林颂凶狠的神色紧紧看向面前不远处的杀手,“来了不少人,全部折煞而归,究竟还要纠缠到几时。”
杀手一压而上,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
林颂这次为方便行事带出来的人不足二十,眼下,剩下不到十人,宋川坐在马车中,手脚全被烤,不能动弹。
杀手的人数再次蜂拥而至,约莫又来了二三十号人,林颂低声安排:“保护宋大人。”
准备往前冲的杀手停住,为他们身后的人敞开位置,弓箭手蓄势待发,砰——数十只箭乌压压的射来,林颂在刚才就耗费不少体力,现下更是体力不支,不幸中箭,幸好射在他的左肩,好歹还能支撑,他蹙眉,怎么办,被包围没有突破口,杜淮送的信并非虚言,搬救兵来不及。
旁边捂住胸口的手下吐出一口血,虚弱地说:“大人,你带宋大人走,我们剩下的人为您开路,若非您是想保全我们,也不必一拖再拖,我们自知就算不走也会留在这里,不如就让我们最后为您做件事,大人,快!”
说罢,剩下的五六人迅速把林颂和马车都圈在中间,只听一声低吼:“大人,快些上马走!”
林颂自知犹豫不得,翻身上马。
杀手见他们要跑,弓箭再次射来,在前面的人,全部冲他们跑来。
那五六人合力去撕开一条回京的路,全然不顾后背满身伤痕和数支箭。
待马车离开视线,他们全部倒地不起。
宋川虽看不见,但也听得到,外面的情况不禁让他愁容满面,“小林大人,辛苦你了。”
林颂被叫小林大人,神色微微一怔,他许久未曾听人叫他过小林大人,“以前父亲在世时,似乎都爱叫我小林大人。”
宋川苦笑:“当年的人大多都不在了,剩下的走的走,都不愿意留了,老夫也早有此想法,却临了出事,多年不见,小林大人,你父亲定会为你骄傲。”
林颂沉默,骄傲么,父亲在世总说他不学无术,不思进取,不是成天往军营跑学舞刀弄枪,就是去大理寺找杜淮和他一块学些查案刑罚的手段。
宋川继续唠叨:“小林大人,待见到皇上,你定要说出被埋伏的事,老夫心中有个猜想却始终未确定,皇上多疑,你切记,老夫是站着被束缚在囚笼里送回来的。”
言罢,他微微颤手从袖口中掏出匕首往腰间、手臂、腿部砍了几刀,直冒虚汗,愣是忍住。
终于,三日后,他们抵达京城。
宋川从马车里下轿,被林颂押着进了京。
杜淮携宋清月远远看着。
二人皆触目惊心,不仅仅是因为回来只有他们俩人,还有他们身上满身伤痕。
宋清月想上前,被杜淮拦住:“现在不能去,他们必须先面圣。”
她猩红了眼,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杜淮和林颂视线交汇,在彼此眸中确定了对方的安全。
宣政殿,昭远帝见到差点身死的两人,强憋着怒气,他不明白,宋川为何要死,那些作恶之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一介官员的秘密,就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不知,他宣了太医,给林颂和宋川医治。
林颂如数说出路上遇到之事,并全程是让宋川站在囚笼车中押解回京的。
昭远帝夸奖了林颂一番,并许他应有之嘉赏。
至于宋川被押入天牢。
福如海不合时宜的进来通传:“皇上,杜大人和宋氏罪臣之女求见。”
昭远帝冷哼:“这是知道消息马不停蹄地想见自己父亲吧,让他们进来。”
片刻,杜淮和宋清月跪在地上。
“臣,杜淮,参见皇上。”
“罪臣之女宋清月,恭请皇上圣安。”
昭远帝白眼:“圣安?好一个圣安。当年朕提拔你父亲去靖州做太守,可你父亲竟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所求为何?若无居心不净之心,则死罪可免,若有,则诛九族,方足以平民愤。”
宋清月低着头,说:“多谢皇上,罪臣之女想见一见父亲,问清一些事由,或许能尽快查清真相,恳请皇上同意。”
昭远帝挑眉:“哦?你父亲朕还没亲自审问,轮不到你来提要求,你一直跟着杜卿查案,结果呢,朕还未清楚。”
宋清月有条不紊地说:“我和杜大人已有进展,确缺少证据,但罪臣之女觉得种种事态的发生全跟乌金脱不了关系,而他们也似乎在找一样东西,许大人一家被灭门,家中被翻乱,据查证,就在被灭门的前一日,有人曾见过许大人,而此人不曾出现在那些尸体当中,想必他无疑是凶手,而他是为了替背后的主子找东西。”
昭远帝颇有韵味的听着,并未打断。
宋清月继续说:“罪臣之女觉得此物对他们非常重要,而经过调查,他们再找一个雕刻着荆棘的玉扳指。”
荆棘图案的玉扳指。
昭远帝思绪汹涌,脑海浮现出少年时曾见过,转瞬即逝:“朕允许你见你父亲一面,一个时辰。”
宋清月欣喜若狂,磕头谢恩,“谢皇上。”
天牢,宋清月快步跑到宋川面前,潸然泪下:“父亲,你的伤。”
宋川拍拍她的手,温柔哄她:“为父没事,皇上仁慈,宣太医替为父诊治,无伤大碍,倒是委屈月儿你了,委屈我月儿。”
宋清月直摇头:“月儿不委屈,舅舅他们……”
宋川无奈:“为父听说了,万没想到他们行事如此狠辣。”
“他们?父亲知道是谁做的?”
宋川心底一直有秘密,如今纸包不住火,他开口:“猜测但并未实证,肯定是乌金那帮人,想要你母亲的玉扳指掌权,毕竟你外祖在乌金官职不低,声望极高。
都是陈年往事惹的祸,到这里你肯定想知晓你母亲的事,你母亲本是乌金大臣之后,她不愿学那操控人心之术,便偷跑出去,谁料竟对南疆秘术吸引去,某日我不慎误入毒林,是你母亲救了我,照顾了我几日,我们彼此互生情愫,之后她便一直跟在我身边。
一年后我们成婚,她在成婚前告诉我她的身世,我并不在乎,只想和你母亲好好的,可惜,好景不长,你母亲在怀上你的第二个月被抓回去,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她,恰恰靖州百废待兴缺个人接手,我便请命前往靖州任职,再私下里打听你母亲的情况。
结果,我等来了一个被送回来的女婴。”
宋川惆怅。
宋清月明白那女婴是她,“父亲那您为何要说母亲已死?”
宋川解释:“只因我多次派人打听你母亲消息,全都无果。”
宋清月明白了,她思索说:“那封盒子里的信究竟是谁送的?”
“……清月,这是死局,你父亲必须赴死。”
宋川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女儿,“在此之前我会跟皇上交代一切。”
宋清月被父亲的话弄糊涂了,“父亲,你这是何意?”
宋川握住女儿的手交代:“你该明白,为父所做之事完全是为了你还有整个朝局,那信你看过不明白其中深意,皇上但凡看过便会明白,只有我死,一切才能结束,皇上才会放心,你才会全身而退。”
这是局,有人把他们拉入局,全部算计在内。
宋清月抽出手,语气坚定:“若我非不要父亲赴死呢,如我跟父亲一块赴死,又当如何。”
宋川铿锵有力地说:“不!你活着才能破局,为父死了才会扰乱秩序,成为你破局的理由,你应当知晓那卡烈图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得到那玉扳指,而是你与你母亲相似的容貌,若你被稍加利用反而会对你造成伤害,现在乌金朝堂不稳,他虽为质子,那也是王子,隐忍多年不会一事无成。”
“可是父亲,我不想再失去你。”
“清月,记住,你待在杜淮身边做事就好,他是个心性极好的人,又受重视,可保你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