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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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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家里安静的只剩下两颗心脏飞快跳动的声音。
周晏隰有些着急,捧着戒指盒往他面前又凑近了一点,“我没癫,我们可以出国领证,我名下有自己的公司,有房子车子,不是靠父母的,我们可以先交往。”
虞荷华怔楞住,半响回过神来,敛下眼眸,语气冷静地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喜欢,只是这个事情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需要时间考虑,对不起,天亮了你就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他的态度让周晏隰始料未及,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身体也随之慢慢僵住。挂在墙上的木质钟表一分一秒哒哒哒的走动着,喉咙生涩发紧,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虞荷华想应该是他公司的事情,遂让他先回去处理,等过完年再给他答复。
第二天早晨,周晏隰走到门口还不停地叮嘱要好好吃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虞家。
周晏隰走后,虞荷华把大门关好,跑到房间里关把自己摔进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虞荷华其实感到很开心,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但仅仅只是开心一瞬,随之而来的就是无限的担忧,自己的家庭条件远远比不上周晏隰,他什么都帮不了他,还得让他照顾像废材一样的自己。再加上两个男人在一起势必会受到很多异样的眼光和攻击,他的家人朋友又应该怎么面对这些莫须有的攻击和眼光呢。
唉——,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如果没有和他成为朋友就好了,这样他就能正常的结婚生子,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才六点天就黑透了,想着想着又睡着了,午餐没吃,得找点吃的,手机落在客厅没拿上来,此时整个家都是黑漆漆一片,虞荷华摸着黑找灯。
啪
刺眼的灯光突然亮起,虞荷华不适应的眯着眼,好一会才能睁开。慢悠悠的下楼摸黑开灯,看着干净的厨房,锅碗摆放整齐,触景生情。
虞荷华没开火,把冰箱里的黄瓜洗了洗,直接生吃了,咔嚓咔嚓黄瓜清脆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响起,虞荷华忽然感觉到一张名为孤独的大网向他罩来,躲让不及,被牢牢捆住。
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把黄瓜啃完,又在客厅看一些没滋没味的电视剧。
他觉得没劲,只能早早洗澡睡觉,一躺床上。又控制不住的思考他和周晏隰的未来,还是觉得他俩不般配,但又确实很喜欢周晏隰。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凌晨三点,手机里有两条未读信息,都是周晏隰发的,一条是告诉他飞机起飞了,另一条则是刚刚收到的,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落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直到凌晨四点才有一点睡意。
料峭的冬天,南方虽没有下雪,但却比北方冷,冬风呼呼呼的吹,掩盖住一些细小的异常声响。
虞荷华的叔叔何良平自从上次没得到便宜被赶走后,日日怀恨在心,总在寻找机会报复虞荷华,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这个地皮卖定了。
平时隔壁邻居那个女人总喜欢往虞荷华家跑,好不容易出门了,却又来了一个富二代,害得他都没有机会下手,今天看到富二代离开,一入夜就迫不及待的藏在家门口附近的高大芦苇丛里面,等凌晨大家都睡熟了,再行动。
他鬼鬼祟祟的贴在院墙外,借着微弱的月光,搬开几块红砖垫脚,院墙细窄,成年人站不住脚,加上没有碎玻璃做防爬,何良平一脚踩空,整个人像精瘦的死猪一样掉落在院子的菜畦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稳住身体,精心培育出来的菜苗被蹂躏的不成菜样。
许是认为自己的动作太大,滚完圈后的身体没有立刻爬起来,反而不声不响地紧紧扒在菜地里,不知过了多久,手脚都冻麻了才动弹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给同伴江伟才留下记号,然后跟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借助一楼的窗户往上爬,熟练地翻进二楼的阳台里。
农村的房屋,阳台一般都是不做封闭的,以便家里晾衣服晒被子,新年放鞭炮,舞狮吊红包等等,村子民风淳朴,从来没有遭过贼。此刻倒方便了何良平。
他佝偻着身子,贴着墙顶着夜色,摸进了二楼的客厅,长时间待在黑夜中,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到楼下打开门锁,江伟才已经等在门口了,两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二楼客厅里,环视一周后,最终锁定一道紧闭的房门。
他们尝试着开门,但是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江伟才从口袋掏出两根细铁丝开锁,他原本是开锁匠,光棍一个,奈何生意太差养不活自己,才开始做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次次得手,年前才坐完牢出来,正愁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何良平就在赌场外找上了自己,说要带他干票大的,吃绝户。两个见财起意的烂泥一拍即合,何良平让脸生的梁伟才火速过来踩点。大年初一瞥见一身贵气的富二代离开后,两人决定立马开干。
不多时,听见门锁里咔的一声,锁被打开,两人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
卧房里的虞荷华早已被惊醒,意识到有小偷,在门被推开前迅速抓起手机,蒙着头藏进床底贴着墙根,并且同时编辑短信,打算报警求助。
正准备按下发送键时,突然一个大手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拖了出来,手机掉落在床底,来不及捡起。
巨大的疼痛感从头皮处传来,虞荷华紧紧攥住那只大手,黑漆漆的房间,难以辨识眼前人的样貌,体型的悬殊,让他生出几分恐惧,但出于本能反应对眼前人一顿乱踢,想要挣脱大手。
突然一脚踢向了男人的□□,男人当即惨叫一声,松开抓着头发的手,双手捂住裆部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旁边的何良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虞荷华趁着这个间隙跑向房门,躺在地上的江伟才见状,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逃跑的虞荷华,急忙冲着何良平喊:“别让那个兔崽子跑了。”
这一喊就把何良平喊回神了,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虞荷华的睡衣领子,将人往后一甩,嘭的一声摔在瓷砖地板上。
虞荷华的后背直接撞击在坚硬的瓷砖上,疼的直抽气,但是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得逃命。从他们一进房门到看见何良平就明白不是普通的谋财小偷,而且命和钱他们都要。
江伟才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会正居高临下的踩着虞荷华的头,恶狠狠地说:“狗东西,敢打你爷爷。”
说罢,飞踢一脚,重重地砸向虞荷华瘦弱的胸膛,只见他的身体在地上滑行飞出,直至撞到墙根,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噗…咳咳——”
虞荷华猝不及防被踢飞出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强行移位了,靠着墙壁,挣扎爬起,眼神狠戾的盯着江伟才,即便是狼狈不堪,也不会朝恶人低头,依旧放着狠话:“要当我爷爷,你得早死。”
被激怒的江伟才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想要直直砸到虞荷华脑袋上。
虞荷华见他扑过来,迅速往旁边撤了一步,台灯砸到墙上裂开来,台灯碎片掉了一地,随即两人扭打在一起,两人身上被碎片划伤,看着触目惊心。
何良平出去找了根绳子,回来时就看到虞荷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伟才脸上挂着彩,正跨坐在虞荷华身上想给他几拳泄愤。
何良平生怕虞荷华现在就被揍死,慌慌张张地上前拉开,又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昏了过去,于是松了一口气。
何良平没想到江伟才是个这么容易暴躁的人,忍不住警告了一下他。两人把虞荷华捆住后,搜刮完房子里值钱的东西,趁着夜色扛着人跑了。
北城中心的别墅区内。
这几天周晏隰日日心神不宁,眉头紧锁,手机不离手,频频解锁查看。
给虞荷华打电话,没有接,发消息,没有回。直觉告诉他这很反常,当即决定亲自走一趟。
司机开车出门时,恰好碰上段嘉述过来串门,二话不说把人薅了上车一起过去。
买了最快的机票,没有商务舱只剩经济舱。就这样两个从没坐过经济舱的少爷,挤在廉航狭窄无比的座位上,束手束脚的飞到了江市。
当周晏隰和段嘉述站在房门口时,只见一地狼藉,散落在地上的被子,破碎的台灯,东邪西歪的家具,被拉开的抽屉,掉落的书籍,还有散落的血迹。
周晏隰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段嘉述见他逐渐失控,一边安抚他,一边打电话报警。
周晏隰十分悔恨地朝墙上打了一拳,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哽咽说道:“都是我的错,早知道就不让他一个人待着了。”
段嘉述坐在他旁边,没说话。
不一会儿,一台警车停在门口,几名警察走了进来,拉了几条封条,开始拍照取证。
门口渐渐聚集了很多村民在探头探脑的打听发生什么事。
警察带着周晏隰和段嘉述回了警局做笔录,两个小时后,负责勘察现场的警察回来了,房子被封条封住以防有人破坏现场。
走访调查后告知周晏隰:“我们已经立案调查,由于这个村子没有监控摄像头,调查的难度比较大,目前掌握的证据较少,我们会尽力把人找到的。”
正月十六,邻居大娘从儿子家返回,立马去配合警局配合警察做笔录,她告诉警察:“小虞是个很好的孩子,父母在他10岁时双双离世,独自把自己拉扯长大,吃了很多苦,从不埋怨生活多苦。对了,前段时间有个叔叔来找过他,两人闹的不欢而散,听说是想借钱被拒绝了。”
负责做笔录的小杨警察得了线索,马不停蹄的报告给上头,“好的,姜大娘,谢谢你的配合,给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
姜大娘擦了擦眼泪,说道:“不用谢谢。”
送走姜大娘后,警察直奔竹溪村带回何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