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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追邪见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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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出意和陶添禄速速赶至尤夫人屋外,现在推门进去蹲房梁肯定是不现实的,两人决定直接从正门突进。
谁知道刚迈入院子,谭出意就感知到不远处的草丛里应当还有位“不速之客”。
追邪直线飞出,毫不留情地往草丛里一戳。
草丛里“噔”的一下就窜出一个人影。
——被戳了屁股的柏十里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眼冒泪花地跳了出来。
谭出意、陶添禄:……
“怎么是你啊?”谭出意做口型。
柏十里看清了来人有气不敢发,只能苦恼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谭出意和陶添禄无视了这个谐星,径直走向大门。
“嗯嗯嗯!”柏十里急了,就要上来扯住二人。
“你究竟要干嘛?”谭出意无奈地传音入耳。
“这个尤夫人有古怪啊!你们别去!”柏十里真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今早上他跟着秦南去看了卧病在床的秦星明。他迈进那间飘满苦药味的屋子,就见到了一位美艳的妇人,举手投足间颇有风情。
那美妇人正半坐在床边,给双目紧闭的青年喂药。
本来是母慈子孝的一幕,但柏十里总归觉得有些古怪。
尤夫人两指捏着汤匙柄,垂落的小指总是若有似无地擦过青年的脸。她那双动人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神色忧郁。
但柏十里总觉得有些毛毛的。
秦南却见怪不怪,他只是心疼地迎上去,慰问尤夫人,顺带嘱咐她也注意休息。
尤夫人见除秦南外还有来客,盈盈一拜,幽幽且沁人的香气四散,魅惑人心。
秦南向他介绍说这位美妇人是他的妻子,虽不是秦星明的生母,但却对其视若己出。
心存警惕的柏十里谨慎地检查了秦星明的状况。他虽不懂医,但查查其身上有无魔气还是可以做到的。
事实却是——秦星明应当真的只是病弱,并非被魔物所害。
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情报的柏十里准备离开。谁知与尤夫人擦肩而过之时,身上佩戴的“析真铃”却响了。
“析真铃?”谭出意疑惑发问。
“我哥给的宝物,能识别妖魔。”柏十里解释道,“不过是低阶宝物,距离近的时候才能起效,我平时都当装饰品挂腰上的。”
谭出意一点头,听起来功效和追邪差不多。
“这尤夫人不是妖就是魔啊!”柏十里焦急地拦住这两个莽撞的家伙,“咱们应该从长计议,然后见机行事!”
谭出意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柏十里虽跋扈草包,但心性不算太坏。
“你那什么表情?”柏十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慈爱的,看傻孩子的表情。
“没事的,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就打算直接收了她。”这句话谭出意并没有使用传音,镇定自若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院中格外清晰。
银光跃现,追邪剑已然落入谭出意手中。
电光火石间,尤夫人的房门猛然振开——显然,屋子的主人也已知自己的身份败露,恭候多时了。
“不是!你等等!你打得过嘛你就打!”崩溃的柏十里根本拉不住谭出意。
“你放心,败不了。”谭出意淡然回应。手中的追邪剑嗡嗡作响,剑柄末端处刻着的白莲光芒大放。
尤夫人也显出原形,柔软蓬松的尾巴在美艳绝伦的夫人身后微微晃动,她的嗓音柔和沙哑,妩媚天成:“客人怎么如此失礼,那也别怪妾身不客气了。”
汹涌的妖气再也不必遮遮掩掩,尤夫人五指成爪毫不客气地杀向谭出意:“筑基后期的小仙人,也敢如此莽撞?今个儿就让你吃个教训。”
谭出意对尤夫人的话充耳不闻,伸手将陶添禄挡在身后,低声嘱咐他:“你躲远些,当心别被打到,这个妖放心交给我。”
陶添禄抬手又放下,他突然垂着眼笑了一声,倒也乖巧地退后,把场地空出来给谭出意。
“我……我……”一旁的柏十里咬牙瞪着尤夫人。
这个大妖好像很强……但是他可是藏瑾仙门掌门的儿子……他不想给宗门丢脸!
犹豫片刻,他也提着剑加入了战场。
面对两人夹击的尤夫人依然笑得艳丽:“又来个筑基中期……这么想送死,那么就如你们所愿,都乖乖被我吸干修为吧!”
谭出意挥舞追邪,有条不紊地挡下尤夫人的杀招,顺带还能抽身帮柏十里挡下几道妖气。她如同游鱼一般灵活地左闪右避,次次都能从尤夫人的爪子下滑溜地躲开。气得尤夫人双眼瞪起,攻势愈发凶猛。
此举正中下怀,一直戏耍对手的谭出意就是在等尤夫人气急败坏时露出的破绽。
“追邪!开阵!”
被引进剑阵中心的尤夫人愕然抬头,如同细雨般密密麻麻落下的剑气在她的身上不断留下伤痕。
丝丝缕缕渗出的鲜血沾染衣裳,没过一会儿尤夫人就成了一个血人。
“怎么可能?”尤夫人抬袖掀飞如同苍蝇般烦人的柏十里,她望着谭出意的眼睛惊疑不定。
现在的她对上金丹期的修士都有一战之力,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筑基后期的丫头片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鲜血愈加激发了追邪的凶性,如同鬼魅一般的谭出意不知何时闪身至尤夫人身后。
“妖邪,伏诛。”
追邪剑毫不留情地刺进尤夫人柔软的身躯。
“等一下!仙人!等一下!手下留情啊仙人!”哭嚎着赶来的秦南目眦欲裂,无力地扑倒在谭出意脚下,“手下留情!求求您手下留情啊!”
追邪剑将尤夫人捅了个对穿,再度回到谭出意掌心。
她垂着眼看他,秦南脸上老泪纵横。
谭出意的语气无波无澜:“你的夫人之前害过人,你可知晓?”
秦南猛然一噎,他茫然地回头,无措地寻找尤夫人的身影。
伏在地上的尤夫人咳出两口血,虚弱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先前那些来百花钱庄的修士,身在何处?”谭出意问。
见尤夫人不回答,柏十里轻轻地踹了踹尤夫人:“问你话呢。”
“死了。”尤夫人裂开猩红的唇,她的目光却没有看向谭出意,而是直直地望着秦南,她的脸上露出一个颇为讥讽的笑容,“成了我提升修为的养料。”
秦南的嘴唇翕动,面色惨白地说不出一句话。
“你知晓这件事吗?”谭出意低头问询秦南。
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秦南面如死灰,一时做不出回应,只是呆愣地替尤夫人求情:“仙人……您饶她一命吧……您饶她一命吧……”
“何必如此低声下气。”尤夫人冷笑一声,当即做了决断,“你问他做什么,都是我干的,闹鬼,害人,都是我干的!”
“事已至此,都来陪我一同走吧!”
“不好!她要自爆!”柏十里慌忙跳开。
谭出意拎起秦南迅速跃起,回身确认陶添禄已经退至安全位置才松了一口气。
瓦砾石墙,地砖野草,全部都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化为齑粉。
待一切再度归为平静,谭出意从怀里掏出除魔令,她看了一眼上头的“重金酬谢”四个字,又回头看了看失魂落魄的秦南,叹了一口气。
安慰的话语说不出口,她这个将尤夫人重伤的人也没有资格安慰别人。
尤夫人是杀人的狐妖,作为修炼的修士,她有义务将其消灭,但作为人,她当然能理解秦南痛不欲生的心情——朝夕相伴的亲人是妖,还未来得及理清其中门道却已天人相隔了。
收起除魔令,谭出意本想喊上陶添禄一同告辞的,谁知秦南颤巍巍开了口。
“仙人们……多谢。”他的声音干涩无力,如同砂纸刮擦。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旁的柏十里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形:“尤娘已死,庄内恐怕不会再出怪事,犬子的婚事也应当不会再起波折。”
他佝偻着身躯,恭敬地拜了拜:“商人重诺,重金酬谢鄙人这就去备齐,还望仙人不要推辞。”
谭出意与陶添禄互换一个眼神,最终还是没出声。
如若秦星明当真要与舒书成婚,这婚事恐怕不会如秦南所愿般顺利。
毕竟舒书并非真心悦秦星明,只是担忧其安危,眼下尤夫人已死,舒书是否会离开这里也说不准。
秦南离开后后,谭出意扯着柏十里到一边。
“你做什么!”惊恐的柏十里尖叫出声,“我刚刚没有当逃兵,我帮你一起打狐妖了,只是我打不过而已!你不会还要秋后算账吧!“
“不是。”谭出意差点被他噎住,“我有其他事儿问你。”
“什么?”
谭出意和陶添禄商量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再询问一些细节。
“你知道秦南之前多次向藏瑾仙门求助,但是藏瑾仙门并不回应的事情吗?”
“嗯?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被哥姐逼着出来多历练一下,随便抽了一块除魔令就抽到这个任务了。”柏十里认真地回忆,确定自己并没有获得过相关信息,“他多次求助都没回应?不应该啊……这秦南与我哥应当认识,我回去问问大哥看看。”
谭出意也知道柏十里应当不会骗她,于是也没为难他,点点头道了声谢。
柏十里古怪地看着她,被这声谢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兀自嘀嘀咕咕:“你这人也没那么坏嘛……”
“什么?”谭出意没听清他的嘀咕。
“没什么!”
谭出意和陶添禄从秦南那里得到报酬之后就与柏十里道别了。
秦南出手阔绰,每人送上了百两银子。
一想起自己还欠着债没还,谭出意就长叹一口气。刚到手的钱还没在储物袋里捂热呢……就要全交出去了。
“先还上这些,剩下的我继续努力。”交完钱后,谭出意肉痛地垮下脸,连头发都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
陶添禄的余光瞥到谭出意萎靡不振的样子,哼笑一声:“你先自己存着吧,攒够所有再一次性还清。”
他当然不是真要她还一万两,只是对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仍有些愤懑罢了。没想到他随口一说要还一万两,谭出意还当真了,到手的钱竟然都给他了。
陶添禄自己说出口的话,又拉不下脸收回,只好故作姿态地让她先存着,以后一次性还清。
钱又回到自己口袋的谭出意瞬间支楞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觑着陶添禄的侧脸,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反正要攒到一万两才能一次性还清,那她先花一点也是一样的……太好了,她要立刻去采购结丹要用的丹药……
嗯,还要去打听一下在哪里把银子换成灵石比较划算……
“下一个除魔令的任务在哪里?”陶添禄问。
口袋里有钱的谭出意笑出两个酒窝,兴致颇高地回应:“清扫魔物的任务!我们顺着原本的路线走就行!会路过的!”
正巧还能路过沉若医堂~
丹药丹药她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