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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粒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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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他们有体育课,解散后关任桥邀请余茫一起打球,余茫一开始想拒绝,看到池尤和梁思也在,犹豫一下便同意了。
篮球场是篮球生专门练习用的,没有很大,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关着不让进,他们想要打篮球只能去操场。
他们五个人一排往操场走去,后边跟着几个其他班凑人数蹭篮球打的男生。
路上,余茫有意站在池尤旁边。
“你和你同桌坐一起不憋屈吗。”余茫还没开口,梁思就自投罗网了。
“什么意思?”余茫皱了皱眉头,不懂他话的意思。
“那货性格孤僻,对人爱搭不理,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梁思转着手里的球,看向操场的一个角落,“我们都受不了他,你怎么受了他的?”
余茫还没开口,池尤就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就是,你不知道他有多傲慢,要不是我们当时给了他点教训,他都……”
“什么教训?”余茫打断池尤,问道。
“额……就是……”池尤被余茫的眼神吓一大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是……我们……”
这几个月,大家都知道了余茫的“老相识”是祁枫,除了祁枫,余茫没和班里的谁走得近或说很多话。
而且,余茫经常不分场合的挑逗、欺负祁枫,像欺负小女孩似的,不是喜欢是什么?
“没有的事,”梁思尴尬的笑笑,他攀上余茫的肩膀,欲和他亲近,冷不丁的被余茫打掉手臂,余茫定在原地,看着两人,神情凝重的说道,“别人性格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这几天和祁枫相处下来,感觉他挺好的,或许是因人而异吧,没事多反思自己,少埋怨别人!”
余茫说完,把手里的球扔给关任桥,“你们玩吧,我去找我同桌。”
“怎么回事啊?”余茫刚走,池尤就不乐意了,“还没见过谁这么袒护一个奇葩呢。”
关任桥、林燃清:“……”
余茫一走,他们少了一个人就没法打团队赛了,关任桥耸了耸肩膀,主动退出:“我去找我弟,你们正好凑够能打。”
几个走的慢的刚赶上来看着关任桥和余茫的背影问道,“他俩咋回事?”
“犯病了,”池尤把球狠狠的往地上一砸,篮球弹起,池尤又接住,跳起来往旁边球框扔去,“咱们来,黑白配分组。”
余茫离开操场,目标明确的往小凉亭最里边走去,这里是小情侣的聚集地,但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在那里待着。
本来余茫也没打算打球,一解散他就想跟着祁枫走的,但关任桥和林燃清为了照顾新同学,拉着他非要让他和他们一起打球,说少一个人没法组队,余茫拗不过,只能参加。
这下好了,球还没打,梁思和池尤就捅了个大篓子,余茫顺理成章的离开了。
他加快脚步跑到小凉亭,刚跑过去,就发现一个女生快他一步跑到了祁枫面前。
余茫定住脚步,仔细的看了一眼,认出她是那天向祁枫表白的女孩。
那女孩神情紧张的不知道和祁枫说了什么,俩人一前一后跑着离开操场,往教学楼方向跑去。
余茫愣愣的站在原地,其实自从转学校过来后,余茫也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
他以前待的学校是省重点,本来所在城市就是考试大省,又是重点学校,所以成绩出类拔萃。
在那里,他没有玩的时间,甚至交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初来乍到,在他见到祁枫的一瞬间,心里所有的情感全部涌上心头,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祁枫,想要和他讲话,想要走近他的世界。
梁思和池尤说的没错,祁枫现在的性格就是孤僻,但他和祁枫在一起一点也不憋屈。
因为他喜欢祁枫,所以他愿意和祁枫说话,就算祁枫不愿意理他,他也无所谓。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接受他所有不好的情绪,行为,再一点点帮助他改变吗。
如果这些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喜欢呢?
余茫看着俩人的背影,紧紧的攥了攥手,跟在俩人身后,默默的回了班。
至于他俩到底干什么去了,余茫不知道,因为最后祁枫并没有回班,俩人进了教学楼,朝着小卖部走去,余茫就没再跟着,直接回了班。
“你跟那女孩谈了?”
一直到下课,祁枫才回班,他刚坐到座位上,就听到余茫问他。
“……”
祁枫没理他。
谈没谈关他屁事。
“校规里严谨声明不让早恋。”余茫正襟危坐,犹如一位长辈,语重心长的和祁枫讲规则。
祁枫:“……”
上午是谁要和他谈恋爱来着?
狗么?
“你真谈了?”余茫被祁枫默不作声的反应逼急了,他声音大了些,引来前面同学的目光。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祁枫瞪着他臭骂一句,转身离开座位,一直到打上课铃才回来。
“你真谈了?”余茫求追不舍,依旧在他耳边念叨。
“谈你大爷的裤衩子!”
“你喜欢我大爷的裤衩子?!”余茫一脸不可思议。
上次也是骂他大爷的裤衩子。
“我大爷裤衩子的尺寸可不一定适合你哦。”余茫看着他摇了摇手指说。
末了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老年裤衩,主打舒适。”
“……”
“滚!”祁枫骂他。
“……”
滚就滚,余茫心想,他也不是没有脾气。
小孩到底是小孩。
因为这事,俩人一下午没说一句话,余茫不开心,还趁下课祁枫不在时,偷偷把祁枫的桌子拉远一公分,和他的桌子中间隔开一道缝,上课不小心碰到他,睨他一眼,又紧急避开。
晚自习,打了预备铃几十分钟,祁枫都没回来,余茫以为他去厕所了,对着他的座位努了努嘴,倚墙上写自己的作业。
祁枫提前和杨雾眉请了假,他今晚一晚上都要去音乐教室排练歌曲,杨雾眉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让他好好练,为他加油打气。
第一节课上的英语,许文琪依旧掐着点来教室,她站在班里,环视一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祁枫没了。
她这么大个小学生去哪了?!
晚自习不讲课,大家都安静的在座位上写作业,许文琪悄悄走下讲台,走到余茫身边,问他:“你同桌去哪了?”
余茫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许文琪,说:“我还想问你呢?”
“我哪能知道?你是他同桌你不知道?”许文琪质疑余茫作为祁枫的同桌的质量。
想当年,许文琪同桌就算是下课去个厕所她都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不知道,他没和我说,下午下课后一直没回来。”余茫像个被丈夫抛弃,独守空房的寡妇似的,冲许文琪抱怨道。
“行吧,我去问问你们杨老师,你帮我看会儿纪律。”许文琪说完,往外走。
“问了跟我说一下。”余茫在她身后说。
“得。”
许文琪走后,余茫坐在座位上发呆,他看向窗外黑乎乎的一切。
感觉就像祁枫的内心一样,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走进去了也会迷路。
“祁枫去练歌去了。”许文琪回来走到祁枫位置上说,“听你们杨老师说,他好像要参加高三的成年晚会,弹吉他唱歌。”
余茫:“练歌参加晚会?”
“嗯,”许文琪点点头,一脸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余茫摇摇头。
“啧,你怎么能不关心同桌呢?对同桌一无所知可不行,想当年,我同桌去厕所,就连大的小的我可都知道。”
“……”
他要是敢在祁枫去厕所时问他上大的还是小的,祁枫能把他打成大便。
“学你的习吧,别操不该操的心。”许文琪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回神。
“哦,”余茫漫不经心的从桌兜里掏出数学练习册,打开刚要写,许文琪就“咳咳”两声。
他们晚自习值班的老师不光管纪律,还会走下讲台在班级里闲逛,检查大家在做什么作业,有些老师不管这些,想写什么随便,但有些老师不愿意,这是学校分给他们的课,他们可不允许学生在自己课堂上写其他老师的作业。
他们会吃醋的。
“哦哦,”余茫这才发现,忙把数学练习册又塞回桌兜,掏出英语报纸开始写。
看到余茫开始写英语作业,许文琪才满意的离开,但余茫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十万八千里。
原来这小孩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但他为什么不告诉余茫自己参加了高三生晚会呢?
是因为他们下午吵架了吗?如果没吵架祁枫会不会告诉他呢?
应该也不会吧。
他大概都没把余茫当朋友。
真难,余茫心想。
从一片黑漆漆的森林里救出一个人可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