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死对头》北九木

11、小说

　　“天气好好，去晒会儿太阳。”
　　早上十点大课间，学校停止了课间操，裴青风穿着薄薄的毛衣跟着方寄春下了楼，“春儿，来打篮球？”

　　“不了，我打会儿羽毛球就上去。”
　　方寄春领着人去拿了球拍，打了十分钟裴青风就出了薄汗。

　　“要不要把开衫脱了？”
　　方寄春拿着球拍去还，裴青风摇摇头，只是解开了扣子，“走一走？”
　　裴青风点头，跟他拉伸了会儿就去散步了。

　　裴青风穿着杏色的开衫，手指蜷缩在袖口里，方寄春揣着兜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了最上面，两个人头发都很蓬松，影子一跳一跳。

　　绕了大半个操场，两个人在班上抢到的篮球场地停了下来，“要不要喝水？”
　　方寄春拧开盖子，把水倒在杯盖，然后仰头喝着温热的水，有几个女生手里拿着饮料，你推我我推你，方寄春一看就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了，用气音低声调侃他。

　　“走吧。”
　　看到人要过来，裴青风皱眉，“你这么帅，她们当然喜欢，你成绩还好。”

　　“但是很烦。”
　　从小学开始，裴青风就被很多男男女女表白，到他面前的他会认真拒绝退还礼物，暗恋的就当没看到，但是擦黑板需要他，说话要故意大声，上课要故意提起他，小组要刻意一个小组，他又从小接受治疗，小时候在医院看多了大人，什么样的人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他对谁都淡淡的，不愿意付出真心。

　　“我不喜欢她们对我的评价，明明我不是那样的——你刚说的客观存在，但那个也是评价。”
　　“因为小时候那个阿姨吗？”

　　裴青风抿嘴，点点头。
　　他家请过保姆的，她常常夸他，长得好看，懂事，有礼貌，学习好，但是也常常限制他，也就是控制，裴青风穿什么吃什么都被她控制，后来那个人就被母亲辞退了，但是他仍旧讨厌一切评价。

　　明明他瞬息万变，他们还是喜欢评价他。

　　“但是我吧，每句话对你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但是你别他们一起起哄揶揄就更好了。”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你要是哭了我就哄你。”
　　裴青风低谷的情绪被他搅灭，翻个白眼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但是回到教室还是看到了一封情书。

　　“不是吧，给你写了还给我写，牛逼。”
　　方寄春看着包装一样礼物一样的情书，顿时对这个女生有了兴趣，一边吃送来的白巧，一边看着情书。

　　“你认识？”
　　“不知道，她没说，不过也是很厉害了，居然真的是一个人。”

　　情书都被方寄春收下了，连带着礼物，裴青风并不喜欢吃巧克力，所以吃的都进了方寄春肚子。

　　日子一天天变冷，方寄春还是每天短袖，裴青风看不得别人露着脚踝，其他的人他不方便说，但是方寄春不一样。

　　“……还好吧，今天不冷。”
　　方寄春嘴里嚼着还是温暖的蒸饺，一手小米粥一手鸡蛋，“我来的时候也不觉得冷，你肯定有病。”

　　裴青风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他挺胯没有躲过，嘟嘟囔囔地控诉他，弯腰从两人中间满满的书箱里面拿出来一本小说。

　　“要不要看？”
　　裴青风接过来，随手翻了一下，“男女？”

　　“哈哈哈哈，同性恋，鲜花给的。”
　　方寄春是万年老二鲜花就是万年老三——班级，年级她在前十名摇摆不定，是个同性恋，二次元，老司机，阴暗又可爱，班上都知道她爱好——磕CP。

　　方寄春偶然知道她在磕他们，花了时间了解了之后，就问她体位，她扶扶眼镜，眼里的光意味不明。
　　“你……可以在上面。”

　　方寄春就由她去了，裴青风也知道，所以对于狂热看着他的鲜花没有很大反感，只觉得她精力真的很好，直到有天拿到自己本子，鲜花哭着要给他们跪下。

　　裴青风鲜少被吓到，伸手阻止了正要翻开来看的方寄春，“……你就偷偷写吧，不要传播，赚不赚钱都犯罪。”

　　“清汤大老爷——”

　　有没有分享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从点头之交变成了会偶尔说话的关系，只有他们某一个人还好，他们一起鲜花就边台似的看着他们，让他总担心她脑子是不是学坏了。

　　“超级好看。”
　　鲜花放下麻球，方寄春就塞进了嘴里，“超级无敌好看，但是，小心看。”

　　裴青风比了个“OK”，然后开始拜读。
　　周末免费补课，英语课是自习，两节课裴青风就跳着看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狗血。”

　　“那我喜欢，放我抽屉。”
　　方寄春又往嘴里放了一小块面包，腿不停抖着，裴青风把小说放到了他抽屉里，“讲了些什么？”

　　“……青梅竹马，关系很好，有个天降，竹马吃醋动心，happy ending。”
　　“哇哦，总结真好——帮我看着老师。”

　　监控的红点剧烈闪烁的话说明班主任在看监控，此时只是偶尔闪烁，说明老师没看，窗外没有脸，方寄春拿出抽屉的小说开始一目十行。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早已经把他当成家人了……”
　　“……如果他真的把这个当作友情，他为什么会给你做这些事情……”
　　“……你甚至不敢承认你的爱，你害怕稳定的感情改变……”

　　中午方寄春没有睡觉，等他看完的时候，看着窗外下了雨。

　　他喜欢第三排，离讲台不是特别近，老师又喜欢走到中间，第三排刚好是窗户边，他还掌管着窗帘，每四个星期，方寄春换到这个位置他就喜欢在窗帘后面看书，有时是杂志，有时是刷题。

　　下了雨有些凉，方寄春拉上床帘，有点想偷偷回教室写作业了。
　　腰上一重，裴青风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别乱动……”

　　方寄春蠕动着躺下，反手抱住了他，把他按到自己怀里，低头看着他吹弹可破的皮肤闷笑，裴青风是会被阿姨带去保养皮肤的，美容美发方寄春也蹭过几次。
　　手指轻轻捻起来他的黑发，鼻息间是他的味道，他的心跳也逐渐和裴青风的同频，直到一点四十，方寄春才把他喊醒。

　　“你们起了啊——春儿，你没睡觉？”
　　林森柏看着他清醒的样子有些惊讶，“你没睡觉还爬裴哥床。”

　　裴青风眯着眼睛刷牙，方寄春抬脚踹林森柏的膝盖，“明天就爬你的床。”

　　“别介——后天保安室可能要来搜东西。”
　　“OKOK——快点吧你，刷三分钟了。”

　　裴青风惺忪着眼被方寄春揽着腰，方寄春撑着伞，衣服被风吹开，裴青风被吹清醒了，看到了他的短袖。
　　“降温了还下雨，你不知道换件衣服吗？”

　　“还好吧，你很暖和啊。”
　　方寄春收了伞，跟他踩着上课铃进去了教室，从教室后面的冰箱拿出来一瓶养乐多。

　　气温变冷，冰箱冷藏室东西不是很多，裴青风皱着眉看着他，“年轻真好。”
　　方寄春笑着把手放到他的腰上贴着他的肉，裴青风眉眼压了下去，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啪”的一声，后面抄单词的人眼镜滑到了鼻梁慢慢抬起头手不停地看着他们。

　　“下手真狠，我好冷啊——”
　　方寄春还要放，裴青风抓着他的手腕，方寄春靠着墙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被他压着，“讨厌~”

　　方寄春用小拇指去挠他，裴青风力气没松，但是方寄春抬起膝盖一顶，裴青风瞳孔微微放大，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方寄春故意在他耳边说他好软啊。
　　“……你个变态……”
　　裴青风要起来，方寄春腰肢一软裴青风就滑到了他胯上，“哇哦，你们好淫/乱啊——”

　　林森柏压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个男生，方寄春哦哦几声彻底靠在了墙上，班主任和课代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
　　“你们真是，也不怕把人压坏了。”
　　“春儿铁腚！”

　　裴青风跟着笑，方寄春红了脸，趁乱拍了起哄的人的屁股，一人一巴掌，除了裴青风。
　　“我还以为擦破了。”
　　裴青风解开毛衣，闻言垂下头，看着在他手里的手，“没有，刚刚有点疼只是因为压到了，问题不大。”

　　裴青风抽出手，方寄春拿出语文书，跟着哼上课铃声，突然想起来看的小说。

　　课桌下偷偷牵的手，同学的起哄，承认吧，你是在暗恋我。

　　方寄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青风。
　　他暗恋我？
　　毕竟他魅力很大，这很正常。

　　他不被人见人爱才不正常。
　　方寄春歪头，没有觉得这想法奇怪，只是随手扯下了一张草稿纸，背诵的组员望眼欲穿，方寄春却是端端正正地写了个“方寄春??裴青风”，又在背面潦草地写了一句话，认真写的字和裴青风的字很像，他叠了个爱心，组员却是现场呆愣，一时忘记了下文。

　　裴青风面前的女孩儿背得通顺，几分钟结束捧着书看着那个爱心被两指夹着，方寄春左手撑着头，嘴角带着肆意的笑容，将爱心放到了裴青风面前。

　　裴青风不知道他哪根筋在跳舞，蹙眉打开了叠得标准的爱心，看到了背面骚骚的字和骚骚的话——
　　哥只是个传说。

　　他看了前面的名字两秒，哼笑一声，然后扔到了桌子间的垃圾袋里面。
　　正在转笔的方寄春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了。

　　“裴青风，老子的签名不是谁都有的，老子都没写过其他人的名字！你就给我扔了！”
　　“你屁再大声点，当初卖自己签名被请家长的是谁？同学录没写过？我真是谢谢你没有模仿我字迹给别人送情书。”

　　“哇哦，我怎么想到——”

作者有话说

　　方寄春[红心]裴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