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
在接下来的三天，陶思栩连连给三个小朋友投喂。喂到就连总是嚷嚷着要吃空陶思栩钱包的俞霄都熄了声。
俞霄收到一大箱零食那晚，半夜左右睡不着觉，细思极恐下给陶思栩发了私信。
[小俞爱吃鱼（黑化版）]：陶哥，你没钱了我可还有。
[小俞爱吃鱼（黑化版）]：要不要分你一半请你吃点饭？
[小俞爱吃鱼（黑化版）]：我最近在减肥，真的。
他怕这是陶思栩看到自己快空的钱包从而自暴自弃，花完剩下的全部钱给他们后立即坐化。等到下次再见他陶哥，说不定只能看到一颗舍利子。
不止是他，谢知青和姜皖也相继给他发了消息，生怕他这个大人囊中羞涩。
陶思栩再次理解了人在极端的无语下真的会笑这句话。
他分别给他们解释了老长一条消息，三个小孩才半信半疑地应了他的话。
相对于他成为调查员这件事，三人反应倒是十分平淡。
俞霄天天手机不离手，群里冒泡冒得勤。他在群里表现自己的诧异。
[小俞爱吃鱼（黑化版）]：啊？陶哥，你真是和我们一样的新手啊？我还以为你就是调查员，前几次是回来炸鱼的呢。
谢知青和姜皖没回，这在平时不太常见。也有可能是他们通通默认了俞霄的话。
陶思栩删掉准备好的一大串消息，群顶上正在输入的提示语闪了许久，最后终于冒出一句话。
[桃]：6。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短到陶思栩没来得及看完代恩发给他的调查员守则，试炼开始的信号就打在了眼前。
不用自己点开手环查阅，AI贴心地在试炼开始前三个小时提醒他备好状态。
陶思栩背靠沙发，听着它细数倒计时。
5、4、3、2、1。
[尊敬的一星调查员陶思栩，欢迎来到任务试炼。]
*
还未睁眼，指节握着冰冷金属，肩膀酸痛的感觉就先传入脑中。
非常熟悉。
陶思栩眨眨眼睛，等到视网膜能适应外部突然的曝光后，视野终于清晰。
他又是大包小包的装扮，左右各站了一个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面前站着一位老婆婆，戴着老花镜费力眯着眼看着他们，手腕的金镯子是她全身最亮眼的一处。
他们四人站在一栋别墅楼的大门外，四周有狭窄的巷子压迫，楼边长着一颗茂密的荔枝树，给这片区域降下一大片阴影。
三人对视不语，都等着眼前往兜里收着白纸材料的婆婆先开口。
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婆婆伸手扶了一下老花镜，抬头看着站在中间的陶思栩，慢慢开口道：
“你们确定要租老婆子我这里哦？先说好，不住满一个月押金不退你们哦。”
“……没错，婆婆。”
陶思栩往上提了提左手的麻布包，感觉手臂连筋一跳一跳地痛。
“婆婆，能领着我们先去房间吗？”
他透过阴翳树枝抬头看了一眼天。
“现在天快黑了，我们都累一天了。”
婆婆点头，一把拉开铁门给他们留了一大块地。三人磕磕绊绊进了门，手里的包落地发出一大响声。
铁门内的一边停满了电动车，他们进来的动静引发了一片警报声，瞬间惊飞了树上一片鸟群。
在麻雀振翅声中，婆婆深吸一口气，抬头冲天大喊一声：
“哪些人的车还开着声啊！下来关掉！都说了停在楼里不要开警报——！！”
她转身进了一楼自己的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出两把钥匙放在陶思栩手里。
婆婆说：“我这啊，一栋楼几乎全是像你们这样打工的。你们要是买车停进来可以，不要吵到人就行。住这里的上白班上夜班的都有哩。”
陶思栩点点头，把钥匙分给旁边两人，自己走上前去眼疾手快扶了一下这个老太太，免了她被门槛绊倒的风险。
婆婆狠狠踢了一脚那金属凸起，看陶思栩的神情变得更柔和了些。
她拍拍陶思栩的手。
“你们房间号在钥匙上，里面还有家具，上一任租房的那家留着没带走。你们随便用。”
说完后她回屋又拿了一盒饼干，塞进陶思栩手里的麻布包里，还给他打了个更牢固的结。
陶思栩笑着道谢。
婆婆年迈，帮不了他们搬东西到楼上，三人只能咬牙上了三楼。到了房门外，众人已是气喘吁吁。
很普通的一楼两户型，房间呈长条形，一房一卫一厨一厅由内及外排开，入户就是大开窗户的客厅。
陶思栩注意到除了房间里一张大床外，客厅上还有一张小床，正对着电视机。门口还有大大小小的花盆，几株枯萎的芦荟，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萦绕在花盆间。
而且——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从房间里传来。
陶思栩观察片刻其他两人的表情，发现现在或许只有自己闻得到。
他按下不谈。
待到杂七杂八的行李被相继摆放好，三人终于有了交谈的时间。此时黄昏正落，明黄的光线透过窗户撒在半面瓷板墙上，反射出昏暗的光。
一位面容稚嫩的少年靠在墙上，手里转着一顶鸭舌帽，站在光的另一侧。
他滴溜一圈，两只手分别伸向两人，打招呼道：
“做个自我介绍吧，不用说真名。我是一星。”
“得了吧。”另一个年轻男性把自己摔进椅子，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他戴着眼镜，自然卷的短发放肆蓬松着，远处看来像是带了个头盔。他对着一星说：“我们三个人谁不是一星？你有点太敷衍我们了，哥们。”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榴莲弹。”
少年默然一瞬，继而发出一声爆笑。
“不是，我敷衍，你抽象！我们俩半斤八两！”
一星把帽子扣到头上，抱着腰笑了一段，转头看向陶思栩，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问他：
“你呢，你又叫啥？”
“我？”陶思栩指了指自己，笑道：“我是AAA水管添堵陶哥，你们随便称呼。”
榴莲弹一甩头发，一本正经道：“你好，添堵哥。”
一星笑的更大声了。
笑着笑着，他皱起了鼻子，不自觉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问他们道：
“你们有问到什么味道吗？感觉像有人把袜子塞进剩饭里...又加了半瓶牛奶发酵了半个月。”
榴莲弹已经开始狂吸鼻子四方搜寻，陶思栩坐在大厅小床的床沿边，扶着半张脸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
一星骂骂咧咧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双半指手套，飞快套上后活动了一下指关节，一长串的话如吐弹般脱口而出：
“看起来到时间了！等会我要用天赋把你们拉进里世界，你们别抵抗啊！”
话毕，他出手抓住两人手掌。
陶思栩感到他指尖和自己皮肤接触的部分如冰块般冰冷。
感觉脑子被放入滚动洗衣机里搅拌了一下，陶思栩晃眼间，眼前刚被他们收拾好的房子就变了样子。
两张床上被褥和枕头放得乱糟糟，衣柜大开，里头的衣服散了一地。墙上多了大大小小的幼儿启蒙发声墙贴，杂物四处摆着，没个正形。
一星眯着眼睛打开冰箱，险些被扑面而出的刺鼻恶臭熏吐。冰箱已经断电，里面的蔬菜和冻肉融成一团黑漆漆的不明液体，不断有蛆虫爬出。
榴莲弹则找到了厨房，里头锅碗瓢盆叠在水槽里，浸泡它们的液体已经发黑变质。
陶思栩连咳几声，迅速打开各扇窗户和房门。
房间外的天不知不觉中已然全黑，房门旁几盆芦荟长势正好，中间围着一个小花盆，花盆被贴满了卡通贴纸，潮湿的泥土里插着一根中性笔笔芯，上头有一绿苗环绕。
陶思栩看了这些植物一眼。
“靠北——”
一星嗷嗷叫，把冰箱门关的震天响，和榴莲弹互相搀扶着跑出房门，齐齐扶着走廊阳台大吸一口气。
“一星兄弟。”榴莲弹的卷毛有些萎靡地搭在额头上，他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天赋干哈用的？怎么我感觉你不用我们也迟早进这垃圾堆呢？”
“呕——”
一星抽出纸巾擦了嘴角后背手望天，鸭舌帽下的眼睛心虚地转了两圈，慢慢说着：
“这不......让哥几个提前见见世面吗......”
榴莲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喂。”
陶思栩突然说道：“气味慢慢退回去了。”
一星哈哈一笑：“我们开了门窗，这味道可不退了吗......等等，退回去？”
他猛然转头，差点和榴莲弹的脑袋来个对对碰。但此时两人都没在意。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场景一步步倒退：
散乱的各物被凌空摆回原处，窗帘无风自动，窗外的荔枝树由秋叶转化为绿枝，个个饱满的果实突然出现，又极快缩回成朵朵淡黄色繁花。
空气逐渐变得燥热，他们穿着长袖的背后浅浅冒出一层薄汗。
——夏天回来了。
陶思栩趴在走廊的围栏上，目光至始至终都看着那些花盆。
只见芦苇周围那一圈圈的小苗缩进土里，那中间的绿苗骤然消失，闪过一个包装袋。
玫瑰花种子种植（2元一包）。
随着场景的变化，他们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屋里传来，誓要把他们卷入屋内。
陶思栩顺势而为，看着旁边的一星嚎得大声，却毫不犹豫地卸了气力。
又是一阵旋转的感觉，陶思栩还未睁眼，就闻到一阵饭香。
像是蛋炒饭，但是放多了酱油。蛋香中带着焦味，夹杂着些许的咸。
香极了。
他睁眼就坐在了床沿边，脚垂在空中挨不到地面，放在床对面的电视机他要抬头才能看到屏幕。
一个女人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清秀的脸庞带着柔柔的笑意。
她说：“宝宝，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蛋炒饭哦。”
“好~”
可爱的奶音从嗓子里扬出，他身子一蹦就从床上跳下去，跳着到了厨房，把洗手台下的凳子推出来，歪歪扭扭站了上去。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不成调的歌谣惹来厨房母亲的轻笑。
陶思栩抬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蘑菇头，圆脸蛋，小小的手脚和稚嫩的年纪。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哼着歌洗着手。窗外炊烟飘飘，风扇呼呼吹着，给屋子送走一些初夏的炎热。
甜蜜之家。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