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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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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存冷笑着推开他：“我生气你会在意吗？”
秦樾被那笑深深的刺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裴思存看起来非常累，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静静的靠在座椅上，不一会呼吸就均匀起来。
他睡着了。
秦樾慢慢地把座椅往下调了调，又把空调改成无风模式，他看看周围，又觉得正午的阳光实在太明亮，透过车窗照进来，怕是会影响裴思存睡觉。
但这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把窗户彻底盖上，或者把阳光彻底遮住。秦樾只好开快点，早点回去让裴思存好早点躺床上睡。
可惜了秦樾满腔满心的热忱，裴思存不到半路就醒了。
他先是微微动了动，接着皱着眉睁开眼睛，像是睡得很不舒服的样子。
秦樾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的有点发软，慢慢的说道：“你再睡会不？快到了……”
裴思存下意识摇摇头，茫然地看向窗外。
“这是哪条路？……”
“云青大道啊，咱回家去。”
裴思存怔愣了一下，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很快清醒了，立刻急道：“我要回学校！”
秦樾赶紧哄：“乖啊，咱今儿先不回学校成吗？老子好多天没见着你了，你就陪老子一天半天的……”
裴思存立刻就皱起眉毛来，“不去。”
秦樾登时也不乐意了——温言软语跟你说着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樾把脸一沉，他的五官本来就不是温和的那一挂，这时整个人更是显现出几分狠戾来，就那么把车往路边一停，似笑非笑到：“你不去？那我今晚住你们学校宿舍里，你那张床咱们俩挤一挤，应该够睡吧？”
裴思存烦不胜烦，同时他也深深怀疑秦樾真的会这么做。
“宝贝儿，反正你周末也没什么事，就回去住一晚，我还能吃了你？”
说着秦樾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偷偷观察裴思存的表情，见对方没什么实际性的反抗，这才微微笑起来。
“饿了吧，回去老子给你下厨！”
秦樾所谓的“家”是他买的一套高档公寓，离裴思存的学校也不算近。
其实津宁大学北校区地段相当好，基本位于市中心，若是房子买在那里就再方便不过。只是当初买房时裴思存死活不同意他买近的，最后秦樾做出让步，遗憾的选了个稍远而高档的小区。
俩人回去时，基本都快十二点半了。
裴思存一进门就把自己关进卧室，秦樾追过去一看，他已经躺上床睡下了。
“说了不让你干家教，看看累的……”
秦樾嘟哝了一句，挽起袖子炒菜去了。
裴思存很喜欢吃鱼，秦樾就专门炖了个鲫鱼汤，做菜的间隙他去卧室看了看裴思存，想着他要是饿了醒了什么的可以先吃点菜垫垫肚子。
这一看不打紧，只见裴思存一张脸通红，整个人烫得冒热气，竟是发烧了。
秦樾哪还顾得上做饭，一把将人抱起来试温度，果然热的不寻常。
“思存，思存……”
秦樾拍拍他的脸，有些慌张到，“怎么发烧了？来你先坐起来，我给你垫个枕头……等着啊，我去拿温度计！”
裴思存烧得一声不吭，任凭秦樾给他摆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就这样迷迷糊糊半倚半靠着，后来索性滑进被窝，侧身睡过去。
秦樾把他搂起来，用手给他扶着温度计，以免掉出来压着，同时手忙脚乱掏出电话：“喂，赵升啊！你赶紧过来一趟，裴思存病了！”
秦樾这人平时不是很着调，在那群朋友面前就爱称呼裴思存为“我家那位”，赵升一听还反应了一会这个裴思存是谁，这一反应过来，登时也不敢耽误，拎着医疗箱和一大堆材具就过去了。
秦樾万分紧张地站在旁边，看着赵升从头到尾一番检查，又是心急又是帮不上忙，焦躁得直冒烟。
赵升刚摘下听诊器，秦樾就问：“怎么样他怎么啦？”
赵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安生一会，十几分钟的时间你问了快二十遍！”
“那到底是怎么了？”
“感冒外加发烧！我给他喂了药。”赵升狠狠合上医疗箱，“你怎么照顾人的，这发烧估计有半天了！走，出去说。”
秦樾轻声合上门一路跟出去，还没坐下赵升就开始吐槽：“我还以为你把人怎么了，操了，还拎了一堆东西……以后这种小病就拉诊所去，我堂堂一个外科医生说走就走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点爱岗敬业精神，动不动就玩忽职守呢！”
赵升说完，半晌没见秦樾有什么表示，一抬头看见秦樾心不在焉，眼睛直直盯着裴思存的卧室门，那火热的样子像是要把房门烧个洞出来。
“诶你听了没有！”赵升一掌拍在秦樾身上，恨不得翻个白眼。
“听了听了，”秦樾敷衍地应了一声，这才收回视线，瞪了赵升一眼，“老子是那种人吗？能把他怎么样？老子都没动过他！……就这他还总甩脸子耍脾气！”
赵升闻言张了张嘴，一脸不可思议。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信？”
赵升嘴角抽搐了一下，把手搭在秦樾肩上，以免等会他跳起来打人。
“不是我不信你哈，主要是你这个脾气……”赵升稍微斟酌了一下，接着说：“你之前那些伴儿哪个不是哭着叫着跑了的？”
秦樾显然没抓住重点，狠狠哼了一声：“他要是敢跑，老子把他拷回来拴家里！”
赵升错愕了一下，心里有些微微的吃惊，“我说你可别冲动……”
“他老实待着老子当然不干这种事！”
赵升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想了想还是觉得换个话题比较好，于是他慢慢喝了一口才接着说：“他是不是低血糖啊，你最好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觉得他还有点心律不齐……”
“心律不齐是怎么回事？”秦樾一听就紧张了，“很严重？”
“别紧张，坐下。”赵升相当淡然，“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心律不齐的问题，注意生活作息、饮食规律就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
赵升斟酌了一下，“你有没有发觉他平时有胸闷，心慌，气短或者耳鸣什么的症状？”
秦樾茫然地摇摇头，“我经常见不着他，见着了他也不跟老子说话，你说的那些症状他就算有老子怎么知道！——到底怎么了？”
赵升撇撇嘴：“等他退烧了，有时间弄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
裴思存昏睡了一下午，到九点多天完全黑了，他才慢慢醒过来。秦樾这时正躺在他边上，整个人鼾声大作，睡得不省人事。
裴思存觉得有点口渴，另外四周昏黑一片，他一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打算爬起来给自己倒杯水，结果床一动，秦樾立刻就醒了。
“怎么啦？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有没有胸闷气短什么的？——渴了？我去给你弄点水！”
秦樾说着就翻身下床，噔噔噔跑到厨房倒了杯水，试试温度合适才端给裴思存。
“中午做饭那会儿顺手烧的，已经不烫了，你喝点……”
裴思存就着秦樾的手喝了小半杯，又闭上眼躺了回去。
秦樾一脸不安，靠床坐着，一会伸手摸摸裴思存的脸，一会又探探他的鼻息，终于给裴思存折腾的不耐烦了，一下背过身去，扯过被子蒙住头。
“那个……快十点了，你要不吃点药再睡，医生说这药每隔四小时吃一次……”
裴思存从出生就讨厌吃药，闻声装作听不见，一动也不动。
“我知道你没睡……”秦樾笑了一下，“老子去把药给你拿来哈。”
房间里一阵细细簌簌，秦樾啪嗒开了盏床头灯，然后去捞裴思存。
“宝贝儿，吃点药来，吃完烧退了明天才能回学校，是不是……”
裴思存烧本来就退了大半，压根不想吃药，但是又被秦樾拽的躺不住，烦不胜烦坐起来，任凭秦樾在那就着灯倒水数药。
“来张嘴——”
“我自己吃。”
裴思存从秦樾手里捏过药丸，皱了皱眉，就着水咽下去。
“这就对了嘛！好好吃药病才会好是不是？”
“这药真够恶心的，呛人！”
裴思存说着咳了两声，感觉喉咙里都是倒呛上来的苦味，“有水果没？”
“有有，”秦樾冲进客厅，很快端着个果盘进来，“吃点樱桃！”
裴思存特别习惯地往后一靠，随手捡起几个樱桃，一个一个往嘴里放，秦樾就赶紧铺好纸巾，省的裴思存没地方吐樱桃核。
秦樾盼着裴思存多吃几个，坐在一边愣是没敢多说话，结果裴思存就吃了三五个，把满腔的苦味压下去了，就深深的靠着靠枕，很是疲惫地闭上眼。
“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会，什么时候饿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不困，”裴思存声音特别有气无力，“就是有点累。”
“……哦，那我——”
“不用，”裴思存叹了口气，慢慢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去洗漱一下。”
秦樾知道裴思存不是个睡眠好的人，从前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时，秦樾翻身动作大一点，裴思存很容易就被他吵醒了。
可是这天晚上，裴思存一直睡得特别沉，呼吸轻浅而微弱，秦樾老怀疑他是晕过去了，一整夜提心吊胆反复检查。
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裴思存醒的比秦樾早。
裴思存睡好了，精神也不错，一醒过来就坐不住，先是去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一看，时间才七点多一点，他也不是什么会做饭的人，干脆就下楼转了几圈，等着秦樾做好饭喊他回去吃。
秦樾做了个噩梦，一身冷汗醒过来，床上空空荡荡，客厅安静如也，他更是惊惧不已，只觉得噩梦成真——裴思存消失不见了！
结果他冲到客厅一看，裴思存的手机书包都还扔在沙发上，看起来非常随意，秦樾这才反应过来他只是出去了。
裴思存今年已经大三，再过几个月学校的保研工作就要开始了，他有心准备，因此这段时间特别忙，吃了个早饭就回学校去了。
这可把秦樾郁闷坏了，可是人家裴思存明摆着在干正事，又不是专门躲着他，他也无话可说，把人送到学校门口才想起来，还没带裴思存去医院检查呢。
裴思存显得特别着急，当然他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和秦樾相处，总之一到门口，裴思存把帽子一扣就下了车，然后逃也似地飞快走了。
秦樾立刻就不乐意了，降下车窗想喊住他，但裴思存早淹没在人流中，秦樾一张嘴，只灌了满嗓子的风。
裴思存走到宿舍楼下，感到手机接连震动了好几下，他掏出来一看，全是秦樾发来的消息。
——“医生说你好像有点心律不齐，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身体上的事不能耽误，早检查早放心。”
——“你到宿舍没？累了就歇会，休息好身体才会好。”
——“怎么不回我？我查你课表了。”
裴思存一条一条读完，就当他读完要关手机时，手机又震动一下，接着一张图片弹了出来。
是裴思存的课表。
——“我看你周三一天都没课，正好周二下午还是学校公休，不如你周二回来好好休息一夜，咱周三去医院检查？”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正当裴思存思考怎么拒绝时，手机又是一震。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不去。”裴思存回到，“心律不齐是很常见的问题，我高中时就有了，不影响生活。况且周三团建，我得去一趟。”
手机立刻嗡嗡嗡震开了，秦樾接连发来七八条消息。
裴思存不用想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非是团建哪有身体检查重要呢？团建活动有多少小姑娘啊？大家彼此之间熟不熟悉啊？这种无意义的活动没事就别参加了不如出来玩玩逛逛什么的。
与其跟秦樾出去玩玩逛逛最后被他以各种理由拖回家或者酒店，裴思存更愿意去参加全是同学的团建，于是他把手机往宿舍一扔，拿了几本专业书就泡图书馆装失踪去了。
裴思存还是很愿意享受生活的，当然这是指在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
但好巧不巧意外就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