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醉光阴》海绵做梦

3、第三章初见

　　高安阳在准备好一切之后，出发前往太和殿。待到早朝结束，在前往醉仙楼的路上就同上官斯年相遇了。
　　“殿下。”上官斯年作揖，“本想下朝后就同殿下一起离开，谁知殿下动作如此快，臣只好催车赶上了。”
　　高安阳皱眉，“没必要的。”
　　上官斯年摇摇头，“有的，无论殿下在哪，臣都会赶上殿下。”
　　高安阳无言，“走吧。”
　　醉仙楼，楼如其名。朱漆雕花的大门半掩，门上牌匾字体遒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人一踏入酒楼，就有身着短褂，肩头搭着白毛巾的跑堂伙计身前来，嗓音洪亮：“客官，里边请！”
　　伙计带着他们上二楼牡丹阁。雕花的栏杆环绕四周，垂着轻纱幔帐，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优雅。
　　雅间内布置精美，摆放着古董花瓶、字画。
　　“殿下可考虑清楚了？”上官斯年坐下，桌上摆好了山珍海味。
　　“先尝尝菜。”高安阳微微颔首，“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殿下请说。”上官斯年认真的看着高安阳。
　　“若有朝一日，我成为帝王，你成为皇夫，我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你当如何？”
　　上官斯年一愣，随后笑道:“自然是以平常心对待，殿下给他什么地位，我便以什么方式对待。”
　　高安阳看着上官斯年一字一句的说道:“哪怕要你的皇夫之位，你也拱手相让？”
　　上官斯年笑道:“自然，殿下想要的，臣都会献上。”
　　高安阳只感到无趣，低头夹了一块肉放在上官斯年碗里，叹了口气说:“别笑了，丑死了。”
　　上官斯年僵住了，看着碗里的肉，一直没动。
　　高安阳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不尝尝，是不喜欢吗？”
　　“没有很喜欢。”上官斯年的手有些抖，筷子夹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高安阳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你放心，你既然会成为我的人，我也会给你足够尊敬，不会让人欺你。未来的发生事我无法保证，但是这一点我不会食言。”
　　“多谢殿下。”上官斯年的声音略带颤抖，眼眶微红。
　　高安阳见状，又夹了一些蔬菜给他，“你瘦了些，多养养，更健康。有什么忌口的没？”
　　上官斯年抬头笑着看着高安阳，摇摇头，“没有，臣不挑食。”似乎是急于表现自己，他说道:“臣的身体很好，身材也不错，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高安阳闻言，耳朵微红，咳了一声，有时候她不是很想秒懂。“我信你。”
　　心里想着，他现在笑得比刚才好看多了。不知为何，高安阳心里突然想起昨天父皇说的那句‘他喜欢你。’
　　上官斯年反应过来，也觉得有些尴尬，一时间，房间内只有筷子触碰到碗的敲击声。
　　窗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祥和。
　　过了不知多久，璟素敲门进来，在高安阳的耳边悄悄说道:“望舒画师送东西过来了。”
　　高安阳面色一喜，朝上官斯年说道:“你边吃，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上官斯年刚把一块肉夹进嘴里，还没来的赢咽下，就见高安阳走出去的脚步一顿，停在门口，反过头对他说:“今晚可来一同赏月？”
　　“好。”
　　“行，那我酉时在南街姻缘树下等你。”说完，高安阳就急急离开。没有听到后面上官斯年的那句，“臣一定来。”
　　牡丹阁内，上官斯年的贴身小厮担忧的看着他，“世子的毒在今晚会发作，如何能赴约。”
　　“无碍，用内力压住就好。”
　　“可是这样，只会逼得更严重啊！”护青焦急的说。
　　“先将医师请来吧。”
　　“是。”
　　对牡丹阁对话一无所知的高安阳正坐在马车上问璟素:“可是画？”
　　璟素摇摇头，“不像是画，东西很多，用布包着，奴婢们不敢擅自拆开，还是要殿下您亲自查看。”
　　“行。”
　　书房内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案上。高安阳上去先拆开了最像装画的布。
　　果不其然，是两张，一张画有明月，很美。另一张有少数的花草，但排布稀疏，有很多留白，没有月亮。
　　“这是什么意思？”璟然凑上去前看看，蠢蠢欲动的说，“不然，剩下的我替殿下拆了吧。”
　　璟素上去捏住她的手，“这是给殿下的东西，你凑什么热闹？”
　　璟然吃痛，甩开璟素的手，翘着嘴巴说道:“太过分了，不让我拆，还掐我！”转头对着高安阳告状，“殿下，璟素欺负我！”
　　高安阳习惯了她们两个小打小闹，并且一心只想看看其他东西，所以她不走心的安慰璟然，“好了好了，不懂的哈，呼呼。”
　　璟素嗤笑一声，璟然哼的翻个白眼。
　　等高安阳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拆开后，发现都是一些小物件。
　　“这是什么啊？”璟然捏起来看看，不明所以。
　　“好像可以拼起来。”璟素也凑上去。
　　璟然闻言，看了一眼高安阳，得到示意后，开始动手。
　　没过多久，一座迷你版的太阴楼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哇，好好看，好像啊。”璟然惊叹道。
　　“璟然，将这些等下整理好，我们去夜光殿。”
　　“是。”
　　夜光殿是太阴楼的第二层。
　　说是第二层，但却比其它建筑物的第二层高很多。
　　太阴楼的占地面积不大，但是高，一进门就是数不清的阶梯。
　　三人在夜光殿内把东西拼好后，面面相窥。高安阳将迷你版建筑物放到那张留白很多的画上，刚好契合。
　　“这望舒画师究竟是谁啊。”璟然赞叹。
　　“是啊。”璟素皱眉。
　　“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就可以了，何必深究。”高安阳说道，她看着面前的物品，轻笑一声，“他挺有意思的，不过也就这样了。”
　　物品虽然精美好看，但是高安阳多的是奇珍异宝，对此，略有些失望。
　　“走吧，去给本宫准备今晚出去的衣服，平日里大多是红色的，今日来白色的，还有，将我库里的碧玉瓒凤钗拿出来。”
　　“是。”
　　高安阳想着上官斯年平时的穿着打扮，暗自点点头，今晚两个人肯定很搭。
　　是夜。月光洒满大地，微风轻轻吹。高安阳站在满是红绸的姻缘树下。
　　“璟素，现在几时了。”高安阳化着精致的装，头上与平日带的不同，相比之下显得素静。
　　“回殿下，酉时二刻。”
　　“这家伙是不是要放本宫鸽子？”高安阳皱眉。
　　“上官斯年要是敢放殿下鸽子，奴婢就让他明日上不了早朝。”璟然恶狠狠的说。
　　“再等一刻。”高安阳不耐烦的说。
　　街上的人渐渐多去了，“殿下，奴婢突然肚子有些痛。”璟然捂着肚子，小声的说。
　　“快去。”高安阳语气不太好，她看着远处的百姓，隐约有些怒气。
　　“是。”
　　“璟素，本宫想吃冰糖葫芦。”高安阳看着路过的孩童，突然说道。
　　“殿下好好待在这里，奴婢马上回来。”璟素犹豫了一下，但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违逆殿下，只好留下话，朝着摊子走去。
　　说巧不巧，就在此时，一只触手从水里伸出，等高安阳反应过来时，脚腕已经被握住了。
　　她下意识掏出藏在护腕中的小刀，却捞了个空。‘遭了，今天换衣服时摘下来了。’
　　念头一闪而过，她就被拉进水里。速度很快，没有人发现。
　　高安阳的身体急速下沉，冰冷的水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紧紧包裹着每一寸肌肤。
　　惊恐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试图挣脱，可这就如同蜉蝣撼树，没有一点用。
　　水不断涌入口鼻，带来强烈的窒息感。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一串串气泡慌乱地上升。
　　就在这时，一道光亮从眼前划过，高安阳最后意识中似乎有人救了她。
　　岸上。
　　等璟素回来的时候，高安阳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下意识喊了一声殿下。
　　在意识到没有人回应的时候，眼底出现了慌张。
　　她抓紧了糖葫芦，慌忙的去问行走路过的人。
　　得到的只有“没看见。”“不知道。”等信息。
　　“那个姐姐好像掉水里了。”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幼童声。
　　璟素瞬间脑袋空白，正打算往湖里跳时，被璟然一把抓住，“你在干嘛？！”
　　璟素挣扎着，“放开我，我要救殿下，放开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噗通一声。耳边响起路人的叫喊，“有人跳湖了，有人跳湖了！”
　　“世子！”护青震惊了，手里还呆呆地拿着上官斯年的外衣。
　　“璟素！”在上官斯年跳入湖中的那一瞬间，璟素晕了过去，璟然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完了，完了，完了。”护青很想跟上去，可就在刚刚上官斯年将衣服丢给他的时候，他脑海里得到了主子让他待在岸上的命令。
　　“闭嘴，你还不快去处理无关人员！”璟然瞪了一眼过去，然后看向水面，喃喃道，“都会没事的。”
　　突然水面冒出两个人头，璟然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长剑。
　　随着两个人的靠近，璟然看清楚了前面那位的身份，“殿下！”她将怀里的璟素放平，下水朝着他们游去。
　　有了璟然的帮忙，萧言天轻松了许多。他在高安阳身上点了几个穴位，高安阳立刻就讲肺中的水涂了出来，人迷迷糊糊的了。
　　在确定高安阳安全后萧言天又纵身跳入湖中。刚刚在他把高安阳救下想走时，那只触手紧跟在后面，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那位红衣男子，他们不一定会安全离开。
　　“诶？”璟然见他转身跳去后，不明白的摸摸头，“殿下没事吧，奴婢这就安排人送您回去。”
　　璟然吹了声口哨，护青就出现了，“去安排车马回东宫。”
　　“可是……”
　　“别可是了，要是他回来知道殿下因为你的耽误出了什么事，你提多少个脑袋都没有用。”
　　护青咬咬牙，立刻安排人马，让她们回去。自己则留下来失神的看着水面，“世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水面很平静，底下却是波涛汹涌。
　　上官斯年在两个人离开后独自拦住了触手，“什么时候妖也敢在皇都杀人了？”上官斯年略微吃力的与无数的触手缠斗。
　　若是在平时，这妖不足为据，可现在是十五，他刚刚用大部分的内力把体内的毒压下去，更何况在水里，行动被限制了，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妖击杀。
　　这只妖的触手很灵活，上官斯年没有注意到一只正要袭击他后背的触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言天赶过来了，将触手斩断。这两人明明没有见过，却配合的默契十足。
　　章鱼妖节节败退，想要往水面上跑。“不能让它出现在百姓面前！”萧言天蓄力向妖斩去，成功地让妖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灰飞烟灭，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妖丹。
　　萧言天接过妖丹，同上官斯年一同浮上水面。
　　“世子，世子。”护青上去扶住上官斯年，拿出准备好的巾帕为他擦拭。
　　上官斯年还没等护青将衣服披上，就喷出一口黑血。在后面的萧言天赶忙上去为上官斯年输入内力，
　　“这位仁兄内力杂乱不堪，我先为其梳理，只是我比不上仁兄的内力，怕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可以的，可以的，多谢了，改日定登门拜访。”护青急着带走上官斯年。
　　“还有这个是仁兄的。”萧言天递过袋子，护青没有仔细看就收下了。
　　身着白衣的萧言天在人走后靠近姻缘树，摸了摸树干，“倒是有灵了。”
　　回应他的是沙沙的树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