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判官》徒千

8、第 8 章

　　少华书更加张大嘴，一页一页翻开，都有些张口结舌，她好像无意查出什么“了不得”之事。

　　火柱轻轻摇曳着，将她们的身影映照于墙面。

　　本子上的名字少华书不认得是谁，可后面的官位、价格一清二楚，李尚书卖官给人。

　　难怪李尚书会求助吴府尹，怕不是这会子惹到谁了。

　　不对，少华书蹙眉，到现在都未闹出，还有时机寻求帮助解决，而且吴府尹那儿有本子，很奇怪，她喃喃自语，当是很奇怪。

　　更大可能不是想告发，而是在威胁。

　　温韶行也是想到这点，她道：“李尚书是因被威胁，才找上吴府尹，加上吴呦说的那句‘只有你能帮助’”

　　忽然，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玄王。”

　　“玄王欠吴府尹人情，所以李尚书才会找吴府尹，毕竟这忙的确是他能相助。”说着，少华书心头掠过狐疑，自言道：“可是吴府尹手中为何会有账本呢？”

　　“或许他们早就得到了账本，吴府尹故作好人，玄王以此要挟李尚书，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而李尚书认为一本在玄王手中，才想求助吴府尹帮其说。”温韶行眼角瞥向案上的书本：“毕竟有了它，权、钱都得，很难不让人心动。”

　　“所以那日李尚书与吴府尹商议时晓得吴府尹真实面目，被人耍得团团转，他便动怒刺伤吴府尹，然后负气离去。”又结合已知线索，少华书恍然：“不仅如此，还有人暗中下棋，而我们亦是其中一子。”

　　“借我们之手除掉李尚书，”温韶行声调沉沉，一字一句得理清：“那么凶手在晓得他们秘事后便开始布局，到李尚书那日刺杀便制造出动静打断他之举，因需自己动手，然后又指引我们重重查李尚书，揭发卖官之罪。”

　　少华书点头，续道：“凶手对吴府尹恨之入骨，而李尚书亦是其中。”

　　“可还有一账本在哪儿？玄王、吴府尹？”

　　少华书细想：“吴府尹那儿最大可能。玄王较警惕，他不敢将账本放自己手中，倘若日后事发，连累不了他，就好比现在，惟恐不及，生怕惹上事。”

　　“吴呦要这账本有何用？”温韶行先是惊讶，顿了会儿，言语不可置信：“难不成替李尚书找？”

　　“我们至始至终都未晓得她与李尚书是何关系，而且我们问她时，她一副难言启齿之色。”少华书眼睫下垂，只想到另一种可能，若是这般，吴呦维护李尚书倒是能说得通。

　　就在此时，少华书竖起耳朵，一阵脚步声传入她耳里，脸色瞬间严肃；雾晴与秦易亦是接连听见，抄起剑备着，大家面面相觑，心知不妙，皆是警惕着。

　　不一会儿，只感受风吹得厉害，少华书早将暗器给拿手中，三人将温韶行给护中心。

　　外面安静片刻，便听见树枝作响，夹带刀剑撞碰，又见脚踩瓦片声，她们抬起头，突然窗户被破坏，她们忙退后，全神贯注盯紧来者。

　　几个黑人手拿剑，凶神恶煞得向她们冲去。温韶行知不得拖累她们，拿着账本一直向后躲着，余下三人便向前迈步。不一时，便兵剑相接。

　　少华书没有兵器，只得徒手接招，与她对打的黑衣人大吃一惊，料想不到少华书能对抗，可又见她手中簪子，心中暗讽，瞬间晓得不能贴身作战，是以，拉长了距离，再立即用剑刺向少华书。

　　那剑速度很快，少华书急忙侧身，有了空隙她便如闪电靠近黑衣人，近身搏斗让黑衣人有些吃力。少华书眼尖用手中的簪子刺向黑衣人拿剑之手。霎时，她又将簪子拔出，朝向黑衣人脖颈刺去。

　　簪子进入半截，少华书余光注意另一黑衣人朝着温韶行奔去。见状，她忙借助案几跃起身子，不等她来救。温韶行不知甩了什么药粉，让黑衣人倚倒于地，痛苦不已，少华书便补刀；雾晴与秦易将人给打得奄奄一息，出至外面解决剩下的黑衣人。

　　少华书留在屋中守着温韶行，心知是李尚书的人。而且明早她要觐见皇上，这账本不早解决危险更大，毕竟牵扯众多人员。

　　今晚怕是不眠之夜。

　　待雾晴她们解决好黑衣人，亦是有不少人受了伤。

　　温韶行拿起工具，一一为她们治疗；少华书一言不发的协助。

　　当夜，一波接一波，来人甚是厉害，有备而来的，打得格外凶悍。而她们人少伤员越来越多，少华书知道腹背受敌，她们再厉害亦是抵挡不住，若继续如此，早晚会丢失性命，加上温韶行制作的药粉也所剩无几。

　　门外亦是有人围守，一丝风吹草动便有一箭射来。

　　眼见死路一条，雾晴哀哀道：“三娘，不然我们掩护你与温娘子杀出去。”

　　“不行。”少华书语气斩钉截铁，这士兵人数二十余人，若是掩盖她们，必定要牺牲一半儿，她做不到。

　　秦易也想说什么，少华书戾气得瞪回去，秦易忙紧闭嘴。

　　如今只得背水一战，既然对方一群人，她们便一一分散来打。于此，少华书便让人将灯火熄灭、帘子遮挡，皆是躲在角落，夜黑风高，眼力再好亦是在这等情况下行动不似白日迅捷，凡是靠近身边得便杀掉，所以她们都必站好自己位置。

　　只要熬过今夜便好。

　　当即，她们开始行动，将自己与黑夜给融合，只等敌人来袭。

　　夜中静悄悄的，慢慢便听见轻微脚步声，没人知道来了多少人。

　　她们渐渐开始解决他们，黑衣人越来越少，待反应来时，少华书一声令下，拿起火柱照亮，她们趁机将人刺杀掉，没有一点声响，导致门外没见动静。

　　天色愈发明亮，街贩也一一增多，黑衣人不得不撤离。她们在屋内待了一盏茶时辰，没见动静，其一人出去打探。

　　得来好消息时，她们终于松口气。

　　接下雾晴去请郎中，光是靠温韶行一人是不行。

　　忙碌了半日，少华书才回到少府。

　　来不及与云慧打招呼，她忙着收拾着装。雾晴从柜子里拿出半见色上衣、石发褙子，赤缇与半见相间得长裙。再将宝相花流苏腰带给系上，左右各搭上大禁步与小禁步，最后戴上发冠，两边支上卷草纹步摇，额前画着花子，便大功告成。

　　在车内，少华书指尖不断玩弄着流苏，显然她十分紧张，她也不知皇上是怎样的人，然后便一直追问温韶行。

　　温韶行亦是只能说出一二点，比如仁厚、温文尔雅。

　　嗯，听起来好像是位性子极其好的人，少华书放下心。

　　过了半个时辰，亦是到宫门，便有士兵询问。

　　少华书拿起牌子，亮出身份，待士兵检查结束，才得以放行。

　　也不知过了几个门、几座楼，她只记得两边高楼，好似不见顶，也不见边，总之让她不透气，这才来到一处宏伟的宫殿。

　　少华书仰头，看着牌匾上写着“紫宸”，两边亦是有小黄门侯着。

　　她们说了来意。

　　不多时，才有小黄门请她们进去。

　　少华书面色自若，可心中一直熟悉待会儿要做的事或者话。

　　宫殿很大，走了小片刻，来到偏殿，少华书微埋着头，不敢四周观望。

　　前面引路的小黄门停止，她们跟着停止。

　　抬眼间，那阶梯上的皇上并不板着脸，反倒是嘴角微微上扬。少华书亦不敢仔细打量，只连忙上前叩拜：“臣参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皇上笑着让她们平身，并赐了软垫。

　　少华书还没说出来意，反倒是皇上关切地问：“朕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伤，可有好些？”

　　这举动颇像是长辈关爱晚辈，弄得少华书有些哆嗦，可她还是装出一副感动模样：“多谢陛下挂记，臣好多了。”

　　皇上笑笑，不言语，只看着她们。

　　少华书琢磨不定，心下斟酌了一会子，她恭敬道：“陛下，臣今儿有要事相告。”

　　“准。”

　　少华书掏出那账本，双手递上。

　　黄门便从阶梯走下，呈着账本放至紫檀木长案上，皇上缓慢打开。

　　趁此，少华书得以见这九五之尊，他已到不惑之年，眉间忧愁，不同于她想象中的皇上那样严肃、雄威，温文尔雅还当真放他身上合适。

　　待皇上看完，没有发怒，而是默然，沉思良久，才将视线落在少华书身上。

　　而这时有小黄门言道平长公主已至，皇上点了头，遂去传。

　　便见身着正红衣裙，束着高鬓，脸庞线条分明，红唇微扬，眸子不见一丝柔软，倒是透出不容侵犯的狠辣。

　　经过少华书时略略止步，侧头瞄一眼她，不屑一顾得走上前见礼。

　　皇上：“你怎来了？”

　　平长公主轻笑一声：“儿听闻少巡按觐见，也想见见这女官。”说至此，她才舍得将眼神‘赏赐’给少华书，居高临下得欣赏。

　　皇上笑语：“难得见你能对旁人感到兴致。”

　　“阿耶真是说笑，那些人有何值得儿去瞧的，无非是会说什么狗屁话，听久了当真眼累。”平长公主撇撇嘴，犹如无理取闹的孩儿。

　　皇上饶有兴味：“哦，如今见了也瞧见了，可有什么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