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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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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华书与温韶行静静等着她说完,亦不作评价,默然不语。
吴呦轻叹,续道:“我也是在查此事,所以趁机来至书房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许是觉得自己说了谎,又忧她们不信,带着哀恳之意说:“那婢子当真与我无关。”
温韶行抿嘴笑笑,倒也表示什么,只说:“吴二娘子既说李尚书求助吴府尹,所以极力认为他不是凶手,可我觉得这不成立。李尚书三番五次求助吴府尹,吴府尹一直不应,万一争吵途中动了手呢?毕竟一时冲动亦是可能。”
说此,少华书与温韶行眼皮动了动,两人瞬间意识到什么。
吴呦眉子一皱,双眼黯然,似乎认同这话有理,又想找什么话来反驳,可嘴蠕动,便停止。片刻,她微扬起头,坚定得重复一句话:“他真得不是凶手。”
至于是不是凶手暂且不谈,少华书只觉她怪异,从提出来后,便是一直坚定说不是凶手。于此,温韶行亦是这猜忌。
所以纷纷露出怪异之色,吴呦咬着下嘴唇,倒也不开口解释。
就这样一直僵着。
少华书打破这局面,问:“吴呦,为何你这般袒护李尚书,可是对你有恩?”
吴呦垂下头,好似想要避开这问题。少华书静言,不催促可态度势必要等答案。
“没有,我,我就觉得不是他。”吴呦底气不足,说话倒是有些小声。
而她一直都是这话,少华书知吴呦不会多说什么,便结束了交谈。
走出书房途中,少华书随眼一瞥,留意到靠边的书架有些凌乱,但她亦不吭声。
被派出的雾晴很快将人带厢房,少华书她们已至时,那婢子惊恐地跪下。
少华书抬手,指向自己对面的位置:“坐吧,本官只问几个问题,不用害怕。”
那婢子战战兢兢的,背虽挺直,可头一直埋下。
“抬起头来说话。”少华书示意雾晴给她倒水:“你叫什么?”
“婢子叫小红。”
少华书:“为何要编造李尚书的行踪?”
“少娘子,婢子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猪油蒙了心,又见到钱眼开,”小红自是做错,颤道:“所以,婢子想,想,李尚书应不会杀人,还是自个儿亲戚,所以,才同意的那人的话。”
“那人是谁?”
“是位男子,可婢子不认得他。就是昨儿开席前,婢子被分配在前厅,然后有着累了,婢子便偷离席偷了会懒懒,就有个男子拿了一吊钱给婢子,叫婢子照他所言。婢子月钱500文,所以当真是见到这一吊,便有了私心。”
“还记得他模样吗或是较显眼的特征?”
小红略作一思,眼珠向上:“好像鼻子尖有颗黑点儿,比较大,其他的我记不得了。”
“那你在筵席上可见到什么?”
“婢子答应替人做事时就格外注意李尚书,他一人独自坐着吃酒,脸色较急躁,时不时还看向外面。不一会儿,他就起身离去,然后回来时就平静不少,听到郎主出事,他立马冲出去。”
按照所言,李尚书在吴府尹死前有时机动手,少华书面色不展,心中思量着;小红误认她不信,又为脱嫌疑,忙道:“娘子,婢子说得都是真话,那吊钱还在婢子房中,您可派人去拿。”
少华书笑道:“替人做事就该拿回报,你就用着吧。”
小红又喜又慌,立刻跪拜少华书:“多谢娘子。”
待小红离去。
温韶行疑惑道:“那人收买小红,却不做手脚,留着等我们来审查,就不怕得了线索?”
少华书语调沉重:“我一开始也是这般想,毕竟只有死人嘴才硬,后来细想,是凶手故意而为之。而且你适才说了一时冲动亦是可能,倒是提醒我,那匕首很大可能是李尚书刺的。之前我以为凶手先用匕首行刺是觉得不够狠,才换了灌茶。”
“可万一是凶手故意制造的假象呢?也万一是李尚书做的呢?”
“李尚书或许不是凶手,吴呦不知隐瞒什么,可她说的那句他不是凶手很大可能是真的。”少华书边回忆边分析:“李尚书有事相求,定是朝政之事,又说只有他能帮助,这话就奇了,你说一个刑部尚书和一个京兆府尹,谁的官儿大?”
温韶行不假思索:“那定是刑部尚书。”
“所以,刑部尚书作了什么已快瞒不住之事,所以在筵席急躁,又看着厅外,我想大抵是等吴府尹。”
可相比之下,少华书更在意得是传话之人是谁,李尚书屡次三番上门,吴府尹不肯松动,又因传话能让吴府尹在筵席离去,能猜测是威胁方式。
而且她推测张侍郎不肯告知行程还勃然大怒,亦是与这事有关,威胁到自己做官儿,索性筵席不来为好。
“可是,这也不能说李尚书不是凶手。”温韶行不太认同。
“小红先是编造李尚书行程,又未因此而亡,所以凶手是想引导我们查李尚书,倘若是李尚书,他何需收买小红?更何况,李尚书已火烧眉毛,为何还要分心的大费周章计划杀死吴府尹?”少华书顿了下,才道:“昨儿李尚书先是指我是凶手,我不过三言两语的,他便不所为,反而还让我这个嫌疑人去查案,还是自个儿表弟,如此更加证明他想尽快让人接手,好解决自己的事。”
说至此,少华书问:“对了,大理寺呢?到现在还未见到。”
“大理寺少卿遇害,如今空缺。”
温韶行微微蹙眉,眼中是少华书读不懂的情绪,只是不知为何她心底略微一颤,倒也不在意,便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呢,为何不让大理寺一起查案。”
而后,温韶行道:“此话是有理,可是李尚书动怒生气,便刺向吴府尹,就不怕出来后被吴府尹寻麻烦?”
“李尚书出了大事,敢告知吴府尹,能推测到两人有连绑一起的秘密,而吴府尹拒绝不帮,定是能影响自己官位,李尚书一怒之下,说出了那秘密,吴府尹亦是不怕,所以李尚书气急了刺了一刀。现只是推测,还等见了李尚书试探一番再下定论。”
来到前厅,亦是吵吵闹闹的,吴呦继续跪灵堂烧纸。
少华书扫了四周,也不见李尚书身影,找了人询问,一个接一个说只见了一面,之后就不见人。
少华书:“去刑部。”
到门口,少华书说出目的,衙役去通报,很快就得入门。
少华书倒是惊奇,她本以为李尚书为难她后,才得进去,现儿出奇得顺利。
只可惜愉悦不到片刻,来到公堂,李尚书手握毛笔在书写什么,眼皮不带抬,讽刺道:“莫非查到凶手是自个儿了?”
少华书神情平定,淡淡道:“李尚书,昨儿你是为了什么进内院?”
这话一出,李尚书放下手中的笔,冷冷一笑:“少华书,你莫非伤脑伤糊涂了?怀疑到本官头上?”
“李尚书,下官不是怀疑您,只是想了解情况。”
“哼,”李尚书鼻哼出气儿,他瞥眼少华书,不屑道:“朝廷事你听不得!”
少华书笑问:“下官虽是小官,可直接面见圣上。不知李尚书口中听不得的事是有多听不得?不仅如此,下官更想了解一下您频繁去吴府尹是因何事?”
“亲戚之间走动不行?”李尚书眼中闪过几丝烦躁:“少华书,你莫非亦想管本官的私事?”
“当然不会,”少华书紧盯着李尚书,言语都保持温和:“下官也是想替李尚书洗清嫌疑,这案牵扯得是官员,便是下官查到凶手,到时还需您、御史、大理寺三审。所以下官想与其让他们对您更加严查,不如下官一次问清,到时也好替您作证。”
李尚书面色一僵,顷刻恢复如常,他道:“能有什么,吴府尹是本官表弟,自是上门闲谈。昨儿去内院,自是物品落在他那儿,去拿回来罢了。”
“那便好,下官儿今儿再去查时,在吴府尹书房发现一个账本,您也知,下官亦是刚胜任不久,有些事不大清楚。下官伯父亦是不在身旁,倒是有些不懂,所以拿回去还需时辰学习,还好不是您的,免得耽搁到您。”
李尚书一听,眉头狠狠一皱,神色严厉,可还是一言不发,双眼就这样在少华书方向,细看能知在想事。
少华书突兀打断他所思:“李尚书?”
话音刚落,李尚书眯起眼,态度不似那么阴阳怪气,颇有些关心下属:“不是本官的,不过你有上进心是好事,恰好你伯父不在,不懂得可带上账本来找本官。”
“有李尚书这句话,下官倒是放心请教。”少华书起身作揖,以表感谢。
李尚书挥手,示意她快坐,接着又道:“那账本可与这案件有关?”
少华书故作沉思,然后抿嘴;李尚书不耐,便吼道:“说啊!”
“下官还不知,担忧是您的物品,下官暂且不敢动,特意向你问清楚再去好好查查。”少华书笑得心虚模样,言语十分忠诚。
闻言,少华书注意到李尚书肩膀松下,更加让她笃定那番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