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纸流年》晚屏

23、第二十三章 恶有恶报

　　晨曦初破，金色的霞光穿透薄雾，洒在扬州城最为繁华的“万宾楼”上。今日这座闻名遐迩的酒楼，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金碧辉煌。

　　楼内，早有精细的布置，各色花朵点缀其间，芳香四溢，彩绸悬挂，与窗外的自然美景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典雅而不失生动的氛围。

　　今日正是谢小婉的生辰，她穿着一袭绣有莲花的粉色长裙，宛若仙子临尘，明艳动人。她笑容温婉，在谢荣华的带领下穿梭于宾客之间，她的身影成为了宴会上最亮丽的风景线。

　　宴席之上，珍馐美味罗列，色泽诱人，引得人口齿留香。

　　宴会在悠扬的古筝乐声中拉开帷幕，谢荣华举杯向诸位宾客表达感谢：“感谢各位赏脸光临参加小女的生日宴，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也愿我们的情谊如同这杯中美酒，越陈越醇。”

　　然而，正当宴席进入高潮，宾客尽兴，笑语连连之际，一阵清冷的脚步声悄然打破喧闹。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门口，只见沈清煜带着叶芷韵等人姗姗来迟。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应该还有我们的位置吧？”沈清煜冷冷一笑。

　　几人的出现犹如寒风扫过，令场内的温度骤降，宾客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视线聚焦于几人之间。

　　谢小婉心中一凛，谢荣华却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上前笑脸相迎，“世侄能来，婉儿开心还来不及呢，快入座吧。”

　　“谢姑娘真是大手笔啊。谁不知道扬州城的万宾楼是最豪华的酒楼，这次生日宴谢姑娘可真是下了血本。”爽朗的声音响起，宾客们的目光重新集中在了门口新来的几人身上。

　　“这位公子，我与你好像并不相识吧？”谢小婉上前，冷冷一笑，她隐约觉得今日这几人来者不善。

　　“我与姑娘确实素昧平生，但有一人姑娘应该不会不认识吧？”萧默宁微微一笑，侧了侧身，身后的人完全展现在了谢小婉跟前。

　　“赵……赵逸轩，你……你没死？”谢小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也颤抖，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情绪。既有震惊，又有恐慌，更有说不出的害怕。

　　“小婉，你怎么会觉得我死了呢？”赵逸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语气中却没有责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

　　“是啊，传言那赵逸轩不是被苏灵雁杀了之后藏匿了尸体吗？怎么会又出现在了这里？”宾客们的讨论声让谢小婉恨得牙痒痒，但她依旧保持着镇静。她冲上去抱住了赵逸轩，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哭喊着，“我以为你死了，我真的好担心，好害怕。”

　　就当谢小婉演的投入之时，门口赵逸轩身后那人更是让谢小婉惊掉了下巴，“苏……苏灵雁？”

　　“你居然没死。你的命还真硬！”但很快她又冷笑一声。

　　苏灵雁无神的双眼看向谢小婉所在的方向，“是啊，我没死。老天爷就是让我活着来拆穿你的真面目。”

　　“谢小婉……你谋杀亲夫……嫁祸他人……你认罪吗？”沈清煜走到苏灵雁身旁，拉起苏灵雁的手，温柔的看向她，“你想把这些脏水都泼在灵儿身上，你害的灵儿有家不能回，我就要你以命抵命。”

　　“煜哥哥，你……”谢小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沈清煜，今天本该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父母，可谢荣华俩夫妻好像对一下子突如其来的这么多消息有些接受不过来，只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还不止这些。她谢小婉让人打断了齐乐羽的腿，还让人把他丢进湖里，要不是她的贴身丫鬟秀红帮忙，只怕齐乐羽早就死了。”柳梦璃扶着齐乐羽，大声的控诉着谢小婉的罪行，“芷韵去找她对峙，她还打了芷韵几巴掌。”

　　在座的所有宾客几乎都是谢家的亲朋好友，在得知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一下子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你……你们……”谢小婉慌乱地摇着头，她哭着扑向自己的父母，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们，“爹，娘，我没有，我没有做过。”

　　“婉儿，爹只问你一句，秀红真的是被苏大夫杀死的？”

　　“什么？秀红也死了？”叶芷韵大惊，“谢小婉，你真是该死！”

　　“哈……哈……哈哈哈哈……”眼看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相信自己，谢小婉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她红着眼眶看向沈清煜，“为什么，煜哥哥？我做什么都不对，她苏灵雁就做什么都是对的？是，这些都是我做的，你们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杀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你要为你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沈清煜说话间已经从自己的剑鞘里抽出剑朝空中一划。只听“啊——”一声惨叫，谢小婉双手捂着眼睛跌坐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

　　“灵儿的眼睛看不见了，你就得还她一双眼睛。”沈清煜清冷的声音响起，谢荣华和谢夫人想上前阻止却被萧丰和沈林拦了下来。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谢小婉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按在地上拼命往后退。

　　“齐兄弟的腿断了，你就得还他一双腿！”沈清煜一步步逼近她，蹲下身朝她的脚踝处狠狠地划了两刀，又是一声惨叫响彻酒楼，此时在座的宾客早已吓得四散逃去。

　　此刻的谢小婉面容扭曲，泪水横流，双手死死抓着血迹斑斑的衣襟，绝望和恐惧占据着她的内心。她的脚下已是一片狼藉，隐约可见的断腿蜷缩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对我这样……”谢小婉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每一句话都是撕心裂肺的呼喊，却无法唤起丝毫怜悯。

　　苏灵雁面无表情，但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是转瞬即逝，随即恢复了冰冷，“你所遭受的，皆是你咎由自取。”

　　“听说你还当众扇过芷韵巴掌是吗？我沈清煜这辈子从不打女人，芷韵，你来。”他的声音冷漠无情，仿佛寒冰覆盖大地，不留半点温暖。

　　“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谢小婉无助的哭喊着，叶芷韵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她上前举起自己的手想用力的打下去，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只是朝谢小婉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打她我嫌脏了自己的手。”

　　“行了，行了……我的女儿已经遭到报应了，求你们别再折磨她了。”谢荣华和谢夫人终于挣脱了萧丰和沈林的阻拦冲到了谢小婉的身边。

　　谢夫人动作轻柔地捧起谢小婉的脸，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报官了，这会他们也该到了。谢小婉，你的罪行藏不住了。”萧默宁看着眼前的一幕叹了口气，回头看向沈清煜，“沈兄，苏大夫，旧怨已了，我们该换个地方好好叙叙旧了。”

　　沈清煜收回剑，点了点头，看向苏灵雁，“灵儿，走吧。”

　　“嗯。”苏灵雁颔首，握着沈清煜的手离开了酒楼。

　　此时酒楼里只剩下了早已心灰意冷的赵逸轩以及抱着谢小婉失声痛哭的谢家二老，不多时，衙门的人包围了整个酒楼，带走谢小婉之后，谢老爷突然倒地昏迷不醒，赵逸轩将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