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五个怨种》糊口大队

4、第 4 章

　　“哇喔，你还挺能干的，居然能够不花钱就白嫖一位水平高超的医生。”

　　目睹一切的系统感慨道，如果它拟人化，现在大概率是拿着一桶爆米花带着观影眼镜看得正嗨。

　　“喂喂，你可别诬陷我，我可没打算白嫖她，我可是实打实的打算付出报酬的。”

　　宿修一一边帮安娜打理行李，一边在心里说道。

　　“我的确是参加过虫族战役的人，关于各种虫族的遗体和资料也很齐全。”

　　“是吗，那你等于是发了一笔横财也不为过，以前为了避免虫族的寄生卵流入人类繁殖，无论是遗体还是结晶都需要层层上报，现在虫族打退了，一副虫族遗体更是千金难求。”系统搜索起了相关设定。

　　但它也在疑惑。

　　它查不到宿修一的数据，宿修一不是他们制作组的人设，只是个普通本土数据，可以说他的过往差不多就是背景板一句话带过的事。

　　［一位参与过虫族战役的战士。］

　　作为一个诞生了自主意识的系统来说，它就像一个渴求知识的婴儿看着这个世界，比起由制作组设定好的主角们，反而是这个恰好绑定上的本土数据更让它好奇。

　　“对了，尤弥尔和安佩斯已经在附近了。”

　　系统在他脑海里投放了一个定位小地图，两个象征着安佩斯和尤弥尔的图标正在往这边移动。

　　还挺谨慎的……

　　看着他们的行动轨迹，都避开了可能遭遇危险的地带，虽然知道尤弥尔的［心念传输］能够让他借助别人的眼睛分析信息，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迅速分析出路况，抓住他遗留的一丝精神力痕迹，定位他，确实很了不起。

　　在这个移动的图标背后，宿修一好像已经看见了未来那个运筹帷幄的黑幕影子。

　　啊，已经来了。

　　当这两个人进入他能感知的范围时，他立即反应过来。

　　是窗户外的房顶啊，狙击位吗，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还是太嫩了。

　　他甚至都没有动身，只是使用精神力具象化。

　　“安佩斯，躲开！”

　　感知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向自己这边袭来，尤弥尔迅速做出判断。

　　安佩斯把尤弥尔扔出去，自己也往另一旁躲开。

　　砰！

　　那股无形的力量就像一颗炮弹炸开房顶。炸出的碎屑甚至还飞了出去，有不少砸在安佩斯身上。

　　“是炸弹吗？！”安佩斯惊疑，想到被他丢出去的尤弥尔，立马幻化出松鼠的爪子和尾巴跳到另一边。

　　尤弥尔从房顶底下分另一端爬起来。

　　“我没事，下面有捆质量蓬松的东西，大概是星兽的牧草吧。”

　　这个角度，感觉就像是计算好了一样。

　　“安……”但他一扭头，瞬间就梗住了。

　　“嗨～”

　　他们的便宜伺养员微笑着蹲坐在他面前，格外和善地打了个招呼。

　　下一刻，他有力的手猛地把尤弥尔的头摁了下去！

　　“唔！”

　　“尤弥尔！”远处的安佩斯大喊，两只手放在头上，土拨鼠尖叫。

　　熟悉的一幕，抓住柔弱的金丝小老鼠，就会收获一个暴躁的红发大老鼠。

　　残忍而熟练的捕鼠者宿修一，一手一只小老鼠，顺利回到了安娜的实验室。

　　“喔，你回来了……这是剩下的那个孩子？……话说居然还没跑啊。”

　　比起见过两面的尤弥尔，安娜注意到了没见过的安佩斯。

　　紫色的瞳孔，红色的头发，还有一点点小雀斑，即使被养了两个月，身体依然很瘦弱，但是他的眼神很凶悍，让安娜想起了黑市偶尔卖出的高级星兽。

　　锁在笼子里，但是丝毫不减血性。

　　宿修一见安娜已经整理好了行李，便对她说道：

　　“我已经定位了黑市的另一个坐标，订到了今天下午星船票，应该坐三天就能到，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依然是一手一个娃，甚至只背了一个包的青年，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上了星船。

　　有些人认出了是有名的黑医安娜，顿时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有的穿着比较好的则是看着宿修一等人脏兮兮的衣着，还有即使脏兮兮也遮不住美貌的安佩斯和尤弥尔，开始揣测些什么。

　　拥有动物直觉的安佩斯注意到这些人丑陋的意图，开始警惕起来，手指甲已经开始忍不住疯长了。

　　通过［心念传输］感知到这些的尤弥尔则是拉过安佩斯的手，紧紧挨着宿修一和安娜。

　　宿修一也觉得待在这里可能会暴露两个孩子的异能，于是他升了舱，四个人便有了独立的空间。

　　但是穿梭于卡特星的星船，条件也相当简陋，尽管是头等舱，也只有几个像是按摩椅的位置。就算是花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积蓄只换来一个这样的头等舱，也比这两个娃引起别人注意好。

　　“我有点累，先睡了，你帮我看着点他俩。”

　　宿修一这话是对安娜说的，他说完打了个哈欠，躺在座位上，眼皮一闭，睡了过去。

　　尤弥尔反复确认这个人的呼吸已经非常稳定了之后，开始思考怎么获得一些有关宿修一的情报。

　　毫无疑问，比起那堆外面只对他俩流口水的人贩子乞丐，身边这个和他们便宜大哥相识的医生能带给他更多收获。

　　况且这个人……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俩这边，几乎快具象化了。

　　“你好，”尤弥尔露出一个相对友善的笑容，“我们之前见过吧，医生。”

　　那名红色短发的女性挑了挑眉，“你居然还记得我啊。”

　　毕竟每次见到尤弥尔时都是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难得看到这个孩子现在脑子清楚地和她对话，对于一个十岁孩子来说，他的记忆力和观察力都很不错，从刚刚一路走来拉着安佩斯就能看出来。

　　“我有些事情想请教您，不知道您是否能够回答我呢？”

　　“嗯……你问吧，反正我也很闲。”

　　多半是关于宿修一的吧，毕竟是伺养员。

　　希望这孩子别问得太直白，毕竟跟宿修一认识一年，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这个人的背景，嗯……并不是很想让这两个小孩这么早对她失去信任呢，毕竟她还想跟他们深入“交流”一下。

　　直觉告诉她，宿修一不可能真的这么简单带着两个拖油瓶去黑市那种地方。

　　这两个人身上必然有秘密。

　　似乎是感觉到了安娜的忧虑，尤弥尔并没有上来就暴露出自己的目的，而是问了别的的情报。

　　“我想问你，我的药一般含有什么成分？”

　　“唔，药？那这个可就不好说了，”安娜开始回忆起配方。

　　“点星草的芯，暗夜晶一克拉……”

　　随着这个配方长度越发离谱，尤弥尔终于打住她，问道：

　　“你能用我能听懂的话来形容吗？”

　　“这个配方的复杂程度和金额大概要把你卖到好一点的家庭，或者是稍微杀几个麻烦点的家伙的佣金才能垫上？”

　　安娜思考片刻，用来最质朴黑暗的话语形容道。

　　“说实话你们的好哥哥能够只捡垃圾就凑出这么多钱也真是令我赞叹呢，二宝。”

　　“……”

　　她意有所指，希望尤弥尔能反过来解决她的疑惑。

　　尤弥尔先是权衡了一下这个“医生”的可信度，然后听到二宝这个称呼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他先是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大哥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安娜没想到这个小孩这么能忍，她其实意识到这个孩子神情有一瞬间的破绽，但是很快收回去了。

　　是“二宝”吗？

　　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漆黑的口红色让她这抹笑容显得格外瘆人。

　　外貌这么精致的孩子不多见，很可能是有自己本名的，没准是还是是被宿修一拐来的。

　　当然即使是拐来的她也不是很在乎，她安娜踏上这艘贼船，只是为了虫族遗骸，至于这两个孩子的死活她并不是很在意，但是死一个的话，没准宿修一会去找个新的医生，那样就得一路跟踪，很麻烦的……

　　她并未怀疑宿修一的话，因为能一刀捅死虫族幼虫不留恋其尸骸的人必然有更富有的东西。

　　“算了，我们彼此坦诚一点。”面前这个奇怪的医生似乎是失去了兴趣，“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我已经不想跟你绕弯子了。”

　　尽管有些好奇，但是她现在并没有什么打探这两个孩子的想法，因为她想知道的一切最后都会在手术刀下无所遁形。

　　“好的，”尤弥尔欣然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异能告诉他这个人无需客气，“我想知道我现在的哥哥宿修一的情况。”

　　“真直白啊……不过关于你大哥，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我们绝大多数都只是金钱利益，硬要说的话，他跟任何一个阶层都不相符，最多只能确定一个性别。”

　　说起这个，安娜就止不住郁闷，而且她烟瘾犯了，嘴巴有点痒，但是碍于尤弥尔这个小病秧子在身边又不好抽烟……

　　唉，她这辈子的节操和灵魂都会毁在小孩身上的，幸亏她早早逃家，不用早点组建家庭。

　　“性别？他不是男的吗？”

　　“嗯……你现在居然还在用男女来形容别人的性别吗？”安娜有些意外。

　　在这个时代，人手两套生殖器，男女不过是以前的历史，现在一般是用来形容两种风格，男性是偏力量感的，女性是偏精致感的。就像她身为Alpha，但是明显穿着偏向女性生殖器官带来的精致感，并且身体也跟随着意识日渐增长器官，所以也能称呼为女性。但归根到底，决定地位是abo。

　　就跟史书上写的，在古代女性为了生育普遍身体素质无法与男性对抗，现在的Omega在战争时期进化出的生育能力和体力更是成反比，要不是随着科技跟上，进化出了精神力，现在的Omega大概还是被圈养起来生育的工具。

　　跑偏了，总之，大家都只会注意到性别的本质是力量的压迫，现在称呼为男女的不过是上流社会的趣称罢了。

　　但就安娜个人而言，她觉得女这个字最初代表的人类可能远比这个定义要高贵，她对女性这个遗失在人类进程的存在很好奇，这也是她自称为她，器官自动朝着女性方向走的原因。

　　她总觉得宿修一在这方面与她的观念其实很相似，她也隐晦地问过他关于对女性这段历史的看待，他并没有表露出反对和遍贬低，甚至于赞同视女性为高质量物种这个论点。

　　但是宿修一从头至尾都显现为“男”，很阳刚，但是诡异地又可以接受Omega和Beta的特性，就比方说过分的细腻和对孩子的喜欢，这在Alpha十分罕见。

　　听完安娜的解释后，尤弥尔其实并没有很放在心上，他只是把Alpha这个词汇记住而已——因为宿修一是Alpha，还有他们所有人在十二岁也许也会经历性别的变化。

　　女Alpha见他丝毫没有动摇，嗤笑一声。

　　然后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躺下身，闭上眼睛，享受这一趟廉价的旅程。

　　十岁的孩子懂什么呢，也是，她和宿修一都是Alpha，强有力的Alpha，而他们不过是还没到分化期的小孩，连信息素是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他们分化，就会更加清楚，世界对人的不公正到底有多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