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李负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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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甘棠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你先说，我看看能不能回答。”
“你是从小就做棺娘了吗？”
李甘棠一听不是昨天的事情，心安地吃着鸡腿。摇了摇头，正式做棺娘可能是带上面具之后吧。
露出胎记时候也没有人找她，她记得最深的便是一不小心露出额头的胎记，吓得主人家直接尖叫，再然后便是被赶走。
“后面便不知道师父是何处寻来的面具，戴上了才好些。”
话落许久，魏扶风脸上有些愧疚，举着酒杯，李甘棠了然碰杯，只听见他醇厚的嗓音，“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不，从今日开始，你就会变得越来越好。”
“借你吉言。我李甘棠也是用上文人话术了。”
两人默契碰杯，喝了一大口，李甘棠觉得不太对劲，以为他不是拽上天便是自恋上头，今日竟还能说出肉麻的话，“你今日不会真烧坏脑子了？”
说着，起身摸上他的额头，她垂眸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发烧的痕迹。
魏扶风就任由她摸着，抬眸顺着她的手，对上她略黑棕色的眼带着一丝的紧张，桌上泛黄的油灯噼里啪啦的，映出她白皙的脸颊，眼中映着一个小小的她，再无其他。
李甘棠对上他的眼，还是傻乎乎的样子，和捡回来的小狗一样傻，看来是正常的。
“这会没有洁癖了？”
“没有了。”
没有起伏的话，李甘棠内心起伏不定，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魏扶风收回视线，闷头喝了两杯。
“世事无常。师父在我三岁时预言我只能活到二十一岁，哪里能想到我活到了今日。还能大口吃肉呢。”
魏扶风闻言，“预言？”
“对呀，师父明明最擅长诗书画，噢，还有饮酒。偶不丁说要给我算命，谁知他闭眼便说我早死，最有可能死在二十一，具体时日不知。如今二十一岁已过大半，再有半年便能不攻自破。若真有这日，我定要狠狠到他墓前嘲笑一番。”
“原来是这个原由，怪不得我们相遇那日，你瞧着有些不安。”
当时，她晕在棺材旁，他运到林子里她也没有醒来，倒是感受到她是不是嘟囔着什么，眉毛一直拧着。
“不说这些了，往事不堪回首。”
李甘棠还没有喝尽兴，拿着酒囊又倒了一杯，“你还要吗？”
魏扶风持着杯子，示意她倒酒。
下一秒大掌忽然握上她倒酒的手，酒杯啪地落地，酒水撒了一桌子。
“你干嘛？”李甘棠只恨自己不能舔桌子，多好的酒酿啊!
魏扶风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她手上的酒囊，“这酒囊何处来的？”
“师父送我的。你看上我也不会送你的。”
“可否借我瞧瞧？”
莫名其妙的。
李甘棠递给他，他举着油灯凑很近，几乎和酒囊相贴。
“你随师父姓吗？”
魏扶风脸上带着焦急，急需找到一个答案。
“你要干什么？”李甘棠警惕起身，没有回答。
“我三岁时，为我预言的□□背的也是这个酒囊。母妃担心，□□十年来居住府上，每年居住个把月。见得不能再多了，这字迹和三株仙人掌互相靠拢的刻画，和母妃描述的一模一样。”
魏扶风将自己被预言二十岁死的事情一并道出，李甘棠震惊。
魏扶风还在继续，“你可知你师父姓名？我不知为何他要下这种预言害人。”
李甘棠被他一长串的话惊到，不知作何反应。
呆呆说道，“李负延。”
魏扶风后倒在椅子上，神色复杂。
“若不是同名同姓，李负延乃状元郎，皇叔身边的红人。”
李甘棠闻言，拍着大腿一直笑，“你说那老头子能是状元郎，那我还能住在山洞。想来你是弄混了。”
魏扶风还在继续，
“的确是顶有名的状元郎，擅长文章和书画，最风光时面见天子不用行礼。只是后来和朝廷命官发生了矛盾，最后被贬，无召不得离京。”
李甘棠听到最后一句不淡定了。师父去世前的十年，无一不是念叨着要出去看看，但每次到了码头，捻着一张纸失望而归。
“只是他为何要对你预言？难不成是你爹娘和那命官有关系？”
师父虽然嘴巴毒，但是明辨是非，轻易不会害人。不然不用收养她，靠自己的书画也能过活。
如今她也有些迷糊了，师父为什么也要给她预言，最憎恨的便是识字。一般师父都不会让她观望他写作，但是所言宝藏图又是拿字写的，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 那朝廷命官后来成了我姑父。姑姑对我极好，待我如亲儿子。因预言我可能可能早死，来探望，并且一住便是一月余。十年不变，只有后面因成婚搬去了苏州成亲。如今已有多年未见。”
十年、住月余、苏州，一个个连起来，不是她的师父是谁!
“我师父确是每年月余不在山洞，还总是能带回来很多吃的。想来真是巧合。而且，”
李甘棠顿了顿继续说，“按照我看说书人的剧情，只怕师父是为了报复你姑父。”
“若真是这样，我先替师父同你道歉。”
“……无碍，反正我也没有信过，只是家里人信罢了。”
李甘棠闻言，没有说什么，他的疑惑解开了，那她的难不成是因为师父被贬厌恶识字这件事，连带着不想让她学？
翌日。
鸡鸣狗叫，李甘棠推开门，“去去去，别叫了。”
刚进厨房，瞧见魏扶风坐在木凳，钻磨什么东西，他听见动静回身，又扭头研磨。
“你饿了？”她一边舀米一边准备倒进锅里。只见锅里堆成小山的生米。
看来真是饿了。
把一半的生米舀出，加水没过生米，依次添加竹叶、竹枝、粗木条，其间又夹杂干草与竹叶。
取出前几日刚买的打火石，化擦一下，火焰升起，李甘棠快速燃起土灶，魏扶风看得目瞪口呆。
拿过一旁的打火石，依着李方才的模样，燃起火。
“这倒是神奇。”
李甘棠见他一直化擦，赶忙喝止，“你别给我弄完了。”
魏扶风也没有半分羞愤，起身揭开木盖，拿着木勺不断搅动，“不搅动不怕糊了吗？”
“你当这个火是圣火吗？一燃就马上熟。”
干燥的竹叶烧很快，升起的火快速烧到粗枝，李甘棠不断往里面添柴，一把拉魏扶风摁坐在大木块上，“柴火差不多烧到剩下一两根，你就添柴火。”
魏扶风感受肩膀的重量消失，还没有来得及拒绝，人哪里还有踪影，紧随其后，外面传开切东西的拍击声。
小狗似乎也知道冷，团在灶口眯着眼，懒乎乎的，微黄的火光洒在它的身上，土灰的毛也变得火红。
魏扶风放柴火，没事就薅小狗两把，它也不动，安安静静地趴着，享受这暖乎的早上。
李甘棠向来不喜欢吃没有味道的东西，洗净两个黏着黄泥的红薯，去皮又切块，是那种横着切圆的。煮好的时候也不会很碎。
师父总是喜欢夹走大块的红薯，美其名曰大的卡嘴巴，小孩子适合吃小的。
等到她长大了，却没有跟她抢大的，但也没有了吃小的人。
思绪间，她端着菜板进去，将薯块倒入泛着热气的锅里。
蹲下一瞧，火烧得正旺，锅里咕嘟咕嘟冒泡。
“火使得不错嘛。”
“还好吧，闭着眼也能做饭。”
“是啊，比读书简单多了。有人连打火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魏扶风哼一声，“我明日就做一餐给你吃。让你见识见识文与厨双全的世子爷。”
李甘棠鼓掌，“那我还是信你的，只是你别把厨房炸毁了，短时间我没有搬房子的想法。”
“你瞧不起”
李甘棠立掌，及时打住他的话。他没张嘴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魏扶风被打断，一个劲往里面添柴，直把灶口添得密密麻麻，一点不透风还要往里面见缝插针塞竹叶。
李甘棠知道这人又耍小性子了，只能弯腰抽出几根柴。
“你总是这般不信任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你是老大。”使着劲把他塞紧实的柴火拉出来，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
忽然，身后转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李甘棠回身望去，只见魏扶风手中年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排列着不同大小物件，有木制，有银制，还有陶土做的小人儿，最耀眼的还是两根金制的小剑，像是。
“喏，都送你。”
魏扶风张口，将托盘递到她手里，待她拿稳才放手。
被吓傻的李甘棠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都是给我的？”
“你不问我为何送你吗？”
“想送就送了，要有理由吗？不许是我心善，而你人傻，你才送我的？”
李甘棠乐得开心，自然愿意和他打趣 。
二十件不一样的物件，还有耳饰。有的是蝴蝶模样，有的则是照着她模样的小人，都是很离奇的东西 ，都是很有趣的东西。
“不过照顾你一夜，你可真是大方。为何送我如此多？。”李甘棠摸着像自己的小人，摸着还有些软，但是不影响开心。
“恰好弥补你二十多岁没有礼物的遗憾。”
“多谢!我真的很喜欢，这小人捏得可真好，可否给我引路，我再做一个。”
“……怕是不行。”
魏扶风低着头，默默扣着手指去不掉的土，没有说出真相。
咚咚咚——
门口传来拍门声，魏扶风一探，是拿着吃食的徐立。
见了他，听见徐立说，
“我是来找甘棠的，她可在家？”
“不在!”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李负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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