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一个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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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一个怪物！”
男人气得把笔掷到地上，指着眼前的小甘棠吼道。
小甘棠双手乖乖站好，任凭师父指责，瞧见师父没有动静，还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耳朵聋了。结果头上被师父敲了一下，她往后缩，眼神很明显，一点不想戴上桌子的人皮。
男人似乎气明白了，扭着头坐在石块上，没给她一个正脸。
小甘棠拿着竹筒接了一半的水，递到跟前，“师父，武师父说生气伤身，明日你跟我一起练武吧，长命百岁。”
男人哼一声，没接，又扭开脸，似乎觉得不对劲，又扭头回来，“你刚刚说什么，你在外还有个师父？李甘棠你跟谁姓的，谁允许你在外面喊人家师父？”
小甘棠已经习惯，叹着气熟练地煮饭，一边哄，“家里的那个师父都不理会我，现在还在骂我，我在外有个师父怎么了。”
过了许久，小甘棠没有等到回应，师父醉晕过去了。
小甘棠可高兴，赶忙跑去湖边，多取出河水冻过的肉丢到锅里加热，反正师父不知道。
翌日，小甘棠没有约练武功，因为许久没有做棺娘，肉早就没有了，钱更是如此。但是师父说，戴上面具才给她，面具好紧好难受，她不想要，师父就不给她出门。
小甘棠带着面具，终于又接上了棺娘的活。
……
李甘棠醒来的时候，强光刺眼，眼角的泪像移动的光，快速滑落，消失不见。
她想起如今已经是第二日，昨日的自己晕了过去，猛然摸上自己的额头，光洁无阻挡。她吓了一跳捂着额头起身，瞧见趴在床边的魏扶风，脸色大变。
魏扶风感受到动静，以为李甘棠和昨夜说梦话一般，安慰性拍了拍她的手，人却是没有醒过来。
熟练的动作像是做过好多遍，热烘烘的触感直击心底。李甘棠不敢猜测她们的看到她脸的反应，只想快点离开，马上离开。
小心翼翼抽开手，魏扶风突然醒来了。
他眯着眼，逐渐清醒，盯着她，“你醒来了？”
李甘棠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魏扶风整个人已经跑出去，或者说连爬带滚出了房间。
李甘棠自嘲地看着他逃离，掀开被子下床，背起唯一的行李——画卷。
师父说得对。
谁会跟一个怪物待在一起呢？
还没来得及开门，魏扶风拽着一个老者进来，气喘吁吁。
“你身体未好，还想着出去？”魏扶风强硬拉着她坐在榻上，又把她摁在床上，“大夫，你看看她可还有事情？”
大夫捻着胡子，一手把脉，同时心里叹了口气，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少年二话不说把他从床上拉过来。
正巧昨夜没有二楼没有房间，他住在一楼，从一楼到二楼，到他坐在此处，来回不够一刻钟，正当年之时也不见得有这般速度，大夫心里狠狠记了一笔。
大夫越来越凝重的脸以及一动不动的身体，魏扶风提心吊胆又不敢问，大夫自然感受到脸上的视线，平静着心绪，慢悠悠回答，“和昨日一样，长时间未进食，伤胃，身体养分不够，也易晕。这个是滋补身体和养胃的方子。收好。万不可再晕过去了。”
“对了，伤筋痛骨一百天，不宜剧烈运动。”
大夫递给魏扶风一张纸，上面是昨日写好的方子。昨日他就看好了，写了方子，少年硬是留他下来，说是复诊可靠。
想来他行医几十载，罕见有人这般质疑他的。不过给的银子倒是蛮多，加上姑娘底子好，倒还算轻松。
魏扶风送大夫出了房门，又多看了眼方子，收到怀里，抬头问道，“你想吃什么粥？可有过敏的？”
李甘棠自他进门，就一直盯着魏扶风的脸和眼睛。都说眼睛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她试图找出一些能验证师父言论的证据。
魏扶风摸了把脸，“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说着不等她回答，对着铜镜上下打量，没看见任何东西。
“你……你为何那般看我？诶，算了，你快说你要些什么粥，大夫说你不可饿”
李甘棠插话，“你不害怕吗？”
“我脸上的胎记。”
李甘棠倒了杯水，自顾自解释胎记的象征，“胎记，说书先生说是上辈子积怨太多，歹毒至极，这才落下了标记。也就是一种晦气的存在。”
“你不害怕吗？不怕早死？”
站在门口的魏扶风脚步一顿。
李甘棠喝了一口，水流经她的喉咙，凉丝丝的，整个心和无言的场景一般悬着，不知为何，连等待回答都变得煎熬。
对面人迟迟不发一言，李甘棠自嘲，他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没等来回答，李甘棠捂着头，背着画卷，欲翻身下楼。
魏扶风忽然笑出声，脸上无比认真，“人都要死的。先贤也不例外，难道先贤是因胎记早死？再者，谁说你晦气，你便回他，所有大魏国的子民都与你居住在一块土地上，难不成所有人都变晦气，从而死去吗？”
“北宋名臣包青天前额有一伤痕，要是照你的说法，岂不是人人惧怕他？但真相是，不影响他成为百姓爱戴的清官。”
“人是靠做了什么定义好坏，而不是任何外在的一切。要是”
男人似乎还要长篇大论，李甘棠摸了几番耳朵，“我吃南瓜粥吧，带些辣椒。”话音刚落，整个人躺在床上。
魏扶风瞧着背影，笑道，“我可不敢。万一你辣死，谁同我找棺材。”咚咚咚只有出去的声音，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李甘棠静听着身后没有再传来声音，连忙起床，端详着额头的胎记。担心男人折返，瞧了窗外，远处的魏扶风还在小滩前不知道问些什么。小狗不知从何处钻出，呼呼跳上她的怀里，侧着又睡过去。
她坐在铜镜前，
左上额，眉毛之上显现一个胎记，她凑近，用手描摹它的轮廓，光滑又无痛感。扯下一些碎发，堪堪能盖住一些，动作间，还透露出一些，低着头便彻底瞧不见。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端详面孔，以至于身后站了人都不知道。等反应过来，魏扶风已布菜。
没错，便是布菜。
“你银子多到使不完？”至于买十碗不同的粥吗？
后面一句李甘棠是巡视着桌上的食物说的。
魏扶风有些脸红，“我能吃!”
递过去南瓜粥，自己慢条斯理吃着。
吃完，外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魏扶风咽下食物，开口，“方才卖粥的摊主，讲今日此处开业售卖院子，价高者得。我听着不错，不是很远，正要去瞧瞧，你去吗？”
李甘棠走到窗前，不远处确是有舞龙班子，身后便是盖着红布的石像，里面的院子布局一览无余，不愧是值得高价的。
扭头看着屋子里的男人，有些好奇，“你带了百宝箱？银子这么久都不曾花完。我没钱，便不去了。”
抛开此处不说，那院子对面不远便是衙役，待在那处，说不定经常受张弓报复，连累陆甜甜的仕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了，你们是如何进的地牢？”
她没看错的话，他和陆甜甜进来时，身后带着一堆的人。而不是一堆人带着他们进来。
魏扶风回得很快，“我和陆甜甜一起从正门进去的!”
李甘棠无语，他如此激动作甚，不是正门还能是从哪进。她没想着打断，示意他继续说。
“陆甜甜不知何处取来释放令，上层都答应放人，县令这小官怎敢不放。”
“倒是县令之子，有些猖狂。我在街上发小字报听闻他早年间便惯用这般伎俩，无人敢惹，好在听到这个，赶去牢狱。那黑心捕快还想着带我们去另一栋地牢，现在想来定是早就知情，棒针那张弓拖延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小狗及时出现，我坚定不移相信小狗，终于是找到了，不然”
魏扶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她能听懂。
正要问些什么，陆甜甜带着新的捕快刀出现。
“你躺回去罢，大夫昨日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差不多三月卧床休息。”更何况身上多处伤。
李甘棠腾开一个位置让她坐，“我无碍，小时候便是这般。”武师父训她比这还要强，这些小伤不足挂齿。
“对了，甜甜，那县令没有为难你吧？”
魏扶风所言，无不是佐证县令非清官。县令连世子都敢无视，更别说是下属，指不定怎么刁难呢。
“不用担心，我恰有一叔父救过县令，他不敢对我造次。另外，张弓半瘫，暂时无法折腾。只能说是恶人多作怪。”
此话一出，李甘棠瞬间舒坦许多，就算县令要动她，也得找得到她。
“那我找个偏一些的房子吧。那棺材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土匪窝清空了一些，想要找，怕是得住上些时日。”
陆甜甜点点头，一脸正气，“可行。我今日当值，县令派我去跟进东区匪窝。你们不妨跟着去，说不定有线索。”
铜钟咚的一声，陆甜甜瞧了瞧外面，d告别离开，一路巡逻离开。
李甘棠也没有继续待着，收拾东西，她记得去衙门前，路过瞧见出售小农屋的。不远不近，恰好方便出行。
“你要去做甚？”
“租房。”
“你身体真没事了？”
“我又不是你。”
被噎的魏扶风想起自己吃那黑暗餐，虚了三天，不敢反驳。
“我同你去。”
两人轻装上阵，到地方后，魏扶风捏着鼻子迟迟不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一个怪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