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张家张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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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魏扶风拉住即将被押走的李甘棠，不慌不忙，“沧州的法规第十条便是关于强抢民女的。强抢民女根据惩罚轻重，我们此次是属于正义之举，何来的要进牢狱？”
县令没料到真有人去看律法，一时错愕，一旁的师爷收到视线，站到前面。
“是这般说法，只是正义还是不正义的，也不能由你们或者我们空口说，世子不妨到张府等候结果。既然世子出面，我们会尽快出结果，最迟两天。”
“不知，世子意下如何？”眼神落在魏扶风的身上。
魏扶风看着这群人胡说八道，早就忍不住，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君子风度，什么世子脸面，简直滑稽。
甚至想要拿名声压他，“我也参与了反抗淫贼，县令将我也抓进去吧。我倒要看看地牢有多少冤枉的百姓。”
等他回京，一定要将县令不作为告到朝廷。
李甘棠看他，从头扫到尾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沧州不是京城，更不是天子的脚下，世子在此处只是个高一些的空名号。
“就你？”
她一把将要跟过来的小狗推给魏扶风，望着陆甜甜，“不过在里面待几日，无事。”
陆甜甜闻言，更是有愧，一向充满和善的眼添上了一抹忧郁，“甘棠，最多一天，我救你。”
李甘棠不习惯道别，跟着衙役进去，消失在拐角。
剩下的县令笑眯眯背着手，“陆甜甜？跟着师爷去办入职吧。”
陆甜甜脸色难看，跟着办完入职流程后，出来已看不见魏扶风的身影，四周张望，往一个相反的道路快步走。
消失的魏扶风，在书店誊抄文字忙着吆喝。那伙人潜伏在四周伺机而动，一看便是熟手，不怕没有百姓指证的。
“好友无故入狱，请大家来帮忙讨个公道。”
路人听得多了，连走不带停问，“对面哪家的？”
“张家张弓。”
啪地，路人把纸张揉成一团丢掉就走，一边质疑一边讨论的声音清醒入耳，“张弓可是县令之子，跟他打官司，不死就算好了。谁家女儿元宵夜游，不也是不见了，等找到便被奸污了，现在还在牢里呢，疯疯癫癫的。”
魏扶风一顿，手里的纸张被路人撞掉，满街飞舞，无人拾起。他顾不得，正要上前问个明白，那路人已消失在人海。
他脸色大变，急忙走回县衙，恐怕等书信抵达京城，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
县衙。
张弓侧身背对着县令，一脸气氛。
“爹！你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他的下半身到现在都是无知觉的。
以往无论是哪个硬骨头，到了他房中，不是化为绕指柔。
想起犟玫瑰，张弓身下一疼，得不到便毁掉罢。
县令背着手坐在榻上，缓缓开口，“儿子啊，进入牢狱，头上感染，死还是活，可由不得咱们。”
张弓闻言喜笑颜开，那女子额头似乎便有伤口，七步毒最爱的便是从烂肉进入，接着整个溃烂。
“爹，还是你想得周全，倒时便是天子也拿我们没有借口。只能说那女子是该死的命。”
*
大牢内，昏暗无比，忽然前门照进一抹微弱的光，酒杯相触的喧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赌坊。
李甘棠坐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警惕巡视周围的一切。
这牢里住了三人，一个老太，另一个则是头发乱糟糟的妙龄女子，但两位似乎都不太正常。
李甘棠摸了摸自己的手，上面已经没有磨砂般的感觉。不由得抬眼望向老太的手。
她一进来，老太就站在门口，像是在等谁一般，一把握住她的手，热烘烘地，干巴巴的，李甘棠不适应这样亲密接触，忙把手抽出来，只见老太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话，失望地握着门，看不见的双眼巴望着何处。
忽然，一旁的妙龄女子开口，“她儿子被人土匪抓去当苦力，到现在一点下落没有。眼睛哭瞎了，估摸着是把你当成了她的儿子。”
“你竟然不恼？倒是和我见过的女子不一般。”
“不过是被摸了一把，无碍。”李甘棠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假寐，闭着眼更难感受到外面嘎吱的开门声。
外面戛然而止的交谈声，越发敞亮的牢狱，在半夜三更显得尤为怪异。
李甘棠不动声色，暗自将头上的绷带缠紧，一旁的女子许是有经验，早就躲到了一旁专门放置尿桶的草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极了在土匪窝时的感觉，更为不同的是女子睡在尿桶旁发出的抖动声，似乎有什么巨大的恐惧来袭。
除了一位衙役，跟在身后的还有张弓及其两位穿着不凡的男子。
衙役奉上一张纸，语气凶狠，“画押!画了就能出去。手往这里按。”
李甘棠不识字，却也能看穿后面三人脸上一副要把她脱光的下流样。
“我不识字。”
衙役犯困，打了个哈欠，听见此话，大吼，“叫你按，识字不识字的，与你何干？”
“少废话，按!”身后的两位等不及，先张弓一步上前，就要摁她的手下去。
李甘棠反手一折他们的手，按红泥快速落到纸状上。
“你!”
两人反应过来，刚要扬手甩巴掌，手疼袭遍全身，变成抱着手大喊。
衙役这会精神上来，掏出大刀就要对准李甘棠，张弓大笑着鼓掌，喝止衙役。
“带刺的姑娘，总是格外少，砍掉双手可就不好了。”
张弓拿出一包东西，打开是白色药沫。当着面倒入水碗，剩下的纸搅拌着，白色的药沫溶于水，消失不见。
“乖宝贝，喝下它，我们就出去，画押也不用了，如何？”
那碗水要是没瞧见下药，真和自然水一般，李甘棠推开碗，“不用，三日后我便出去，不急一时。”
李甘棠闭眼盘腿坐在地上，张弓收了冷落也不恼，眼里兴奋的火苗愈旺，耐心蹲在旁边。
“这般女子才配得上我张弓。我家里只有几个妾，还缺了个正房，你看你可有兴趣？”
“世上罕有的宝石我都有，螺子黛更是数不胜数……”
张弓的嘴巴一张一张的，散出一股像是屁味的恶臭，李甘棠转一个方向，他似以为玩乐跟着转，李甘棠安慰自己屏住呼吸，试图逼迫失去嗅觉。
“你一直转，是在装可爱吗？不用装我爱的也是你这款。”
李甘棠拳头捂不住，忙走到恭桶这边。但凡他有心靠近，那她也不顾忌了。
“啵——哐”
李甘棠捏着鼻子，听到落地声响转身，一时捏紧了鼻子。
角落里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张弓眼前，地上落着恭桶。恭桶里的东西则是撒挂在张弓全身，似乎要腌入味。
后面两位公子回过神，纷纷捏着鼻子，抱着肚子疯狂大笑，“他，他他身上都是屎。”
张弓愣住，瞧了一眼身上浸泡的东西，暴怒开口，脸上的无名物滴落在嘴边，朝爆笑的两人怒视，两人收敛着但还是能听见笑死，忙递过来几块手帕。
女子泼完，哈哈哈大笑，又回草垛睡下，似乎无事发生。
恭桶落地的声音，引来了外面的衙役。一群人提刀进来收到张弓的视线，纷纷朝草垛里的女子走去。李甘棠伸腿，最前面的衙役向前倾倒，头直接栽入恭桶。
张弓脸上终于没有一丝耐心，暴露真面孔，怒气冲天，端着药水直奔女子。
“弄死她!所有人都有赏。”
此话一出，连摔倒在恭桶的衙役都马上爬起来，将女子团团围住。
女子依旧背对着，没有一丝惊慌，连之前的蜷缩都没有。
“上!”
李甘棠习惯性拿出袖子里的刀，但是进牢已经被取掉。手上空空如也。赤手空拳从后面打，快准狠，几乎一时间哀嚎不止。
望着倒了一大半的衙役，张弓拽住一个衙役说着什么，衙役头也不回连走带跑不知去向何处。
张弓双声叉腰，优越感高涨。
“你若是想进张府，就收手。看在你的份上还能让你当个妾。”
李甘棠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顿操作，打趴所有的衙役，张弓望着外面久久不回来的衙役，再看向哀嚎一地的衙役，终于意识到恐惧。
李甘棠打了人，面具也没了，没考虑在阳光下露脸，更加没想在沧州立足，只怕张弓经今日一事，不会放过陆甜甜。她步步紧逼，张弓后退，“你别过了来，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女子不知何时站起来，反倒一脸惊恐，把李甘棠推出牢门，“快走快走!一会就逃不了了!”
李甘棠云里雾里，第一次见清眼前女子的容貌，巴掌大的脸上除了憔悴，五官端正，不见之前的疯癫。
钻了空子，张弓跌跌撞撞，往外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与此同时，最外面守门的衙役互相对视，一脸严肃，“你还是回去吧，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探监。”
任凭魏扶风在外面怎么摇晃铁门，衙役都无动于衷，干脆耳朵堵上一团纸，趴着睡觉。
魏扶风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般对他，无论是土匪窝还是沧州，都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世子，更不是母妃特意派人配合他行侠仗义的宝贝儿子，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没有实权的普通人。
心里大受打击，捂住怀里的小狗转身而去。走遍四周的围墙，小狗嗷嗷叫，魏扶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狗洞。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张家张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