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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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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喜月挣扎:“放开我!那人杀了小爵爷!”
二哥把金喜月往马车里拽,一边低声斥责花意和大牛:“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花意和大牛赶紧围过来,连拉带拽地将金喜月拉向马车。
金喜月用力甩开三个人,抽出金鳞剑,飞一般地冲上前刺向为首的男人。霎时,一道血线高扬,金鳞剑没入那人肩膀两寸。她狠狠抽出,剑身上鲜血淋漓落下。
“你是何人?”常家守卫顿时警惕。
二哥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护住金喜月。然而已经晚了,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这不是金家的小娘子吗?”
“她这是为情乱了心智呀!”
金喜月眼里只有仇恨,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议论。她还想再刺,二哥赶紧道:“误会,都是误会!”
趁着常家侍卫没有发作,二哥拉住金喜月的手,将她拖拽回来。进了马车,金喜月气呼呼地道:“二哥,我还没解气!”
二哥气得脸色铁青:“胡闹!你不要名声了?且不说你现在的身份,就说你要灵堂砍人这事,就够整个京城的说书先生给你编排说一年!”
“我不管!”
“那你管金家的前途吗?”二哥气呼呼地道,“大哥刚进了书画院,我明年还要参加秋闱,方方面面的,全家人的荣辱都看你了!”
金喜月像一头小豹子,全然不顾二哥的阻拦,依然冲下马车去。大牛死死拦着她,都带了哭腔了:“姑奶奶,你冷静点,别闹了行不行?”
金喜月哪里听得进去,她心里只有那天在月夜下吃豆沙包的小少年,她一心要为他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阵骚动,人人纷传:“常家小爵爷,回来了!”
金喜月目瞪口呆,僵直了身体。二哥和大牛也顺着人们的目光望去。只见道路尽头,一名蓝衣少年骑在高头大马的背上,披一件皮毛大氅,额头上绑着一根带血的绷带,身边是两名护卫。
那人,正是常安宁。
尽管尚未成年,但他眉宇间的清冷已经十分锐利,两只黑黝黝的眸子里铺满碎冰,唇角还带了一丝没有擦拭完全的血色。
小小年纪,天生一股易碎却锋利的气势。
金喜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推开二哥,往前跑了几步站在路边,可是常安宁没有看她,而是面若冰霜地策马奔来,一勒缰绳,骏马轻嘶一声,就堪堪在门口停下。
他没有看金喜月,而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侍卫们押送的男人,那眼神锐利冰冷。
“小爵爷,这些人胆敢谋害主人,将军命令我等将贼人送往皇城司,即刻行刑!”侍卫跪地对常安宁禀报。
常安宁淡然出声:“不急,这些人背后定有主谋,留条命,好好审。将军那边,我自会知会一声。”
“是,小爵爷!”
护卫们七手八脚地为常安宁牵马。常安宁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大氅翻卷如燕尾,横扫起一股小小的尘雾,又迅速收回垂到他的肩上。他是那样气派,那样锐不可当。
侍卫忙说:“小爵爷快进去吧,将军听说小爵爷尚在,欢喜之余,只顾着清理门户,还没来得及撤了这奠仪呢!”
常安宁点头,一甩袍子,转身就走进了常家大门里。金喜月怔怔地站着,忍不住喊了一声:“常安宁。”
他的脚步只顿了一顿,并未停留,就继续走进了将军府。黑洞洞的府内,尽了他的背影。
金喜月像是明白了什么,手里的手帕松了,山茶花滚落一地,像是流了一地的鲜血。
浓烈而绝望。
“我的傻妹妹,快走吧。”二哥上前拉过金喜月。金喜月这次没挣扎,任由二哥拉自己上车。她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这金家小娘子,小爵爷看都没看她一眼呢。”
“哎呀,小娘子这是担心自己的未婚夫,亲自赶来,却落个这样的对待。”
大牛气不过,扭头斥责:“你们胡说什么!”
二哥拧过大牛耳朵,将他一起拽到马车上去。四个人坐在马车里,心情都是沉甸甸的。
金喜月呆呆地坐了一小会儿,才问:“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马车此时已经粼粼前行,二哥撩开车帘看了看外头,才回头问金喜月:“你说,你那天晚上真的看见,常安宁到咱们家了?”
“是。”
二哥苦笑一声,道:“没想到他居然活着……如果我没猜错,他早就留后手啦。”
“什么意思?”
“那些刺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做事干净得很,压根不会会留下什么线索。就算常安宁全须全尾地回来,他要指控谁里应外合地害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二哥眸光冷锐地分析,“所以常安宁只能先假死,然后制造一些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才能引导家里明白是谁害了他,然后等到家里清除得差不多了,他再杀一个回马枪。”
大牛听完,啧啧道:“那不都是自己的长辈吗?不能直接说谁害了自己?还得这样?”
二哥乜斜了大牛一眼:“那是大将军府,里面波诡云谲的争斗,是你和我都想不到的。再说了,常安宁才几岁,他说的话有人信?”
花意气得脸都白了:“那他也不能一字不漏,害得娘子瘦了一大圈……”
二哥赶紧瞪了花意一眼,花意看了看金喜月的脸色,不敢说话了。
金喜月僵直地坐着,心里涌上一股股的怒火。她的缠绵心思,她的魂不守舍,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就算他常安宁要布局,也不用对她瞒得铁桶一般,害得她吃不好,睡不香,还在他家门口闹了大笑话!她今天要是闯了灵堂,那真的是更没脸!
不用想,明日她的传闻就会传遍京城,无非是说她小小年纪就为情乱智,还没过门,就把那小世子看得比命还重。
“事到如今,就随他去吧……”二哥赶紧去劝慰金喜月。然而金喜月已经恼火地往马车上拍了一掌,车厢顿时裂出了一尺厚的裂痕。
随他去?
这个坎,在她这里是过不去了!
二哥和花意也不敢安慰,只是默默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