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约》莲沐初光

41、答应让婚

　　“月妹妹，你千万别答应！”三妹气呼呼地道，“我嫁谁，也不会抢你的……啊！”
　　三妹还没说完，就被徐氏狠狠拧了一把。
　　叶氏哀声叹了口气，道：“月主儿，你要是不愿意就罢了。总归我们玉茹是个苦命的，没条路去采选，也没办法上嫁高门。”
　　她抚摸着金玉茹的手，一时间含泪凝噎。
　　金玉茹躲闪着金喜月的目光，想把手从叶氏手里抽出来，叶氏却将她的手抓得紧紧的。
　　一时间，数双眼睛盯着金喜月，她莫名有些紧张。抿了抿唇，她强作镇定地道：“我以前说过我不要嫁，现在也是如此。”
　　“当真？”徐氏和叶氏惊喜，异口同声地道。
　　金老爷子咳嗽一声，徐氏立即清醒，温声道：“月儿，姨娘也不是说要抢你的，万一你三妹妹采选选上了……”
　　“姨娘不用说这些，我说不嫁就不嫁。”金喜月生硬地说，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常安宁对她冷言冷语的神情。
　　是啊，他们终究是不会相爱的，因为从一开始，这桩婚事就是错的。
　　金喜月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个事实，但她的心却一抽一抽地揪痛着。她强忍着，又说了一遍：“我这辈子，就在金家了，哪里也不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徐氏，又快速扫了一眼叶氏。眼下之意是，我这辈子都不会走出金家，铁铺你们谁也别想染指。
　　徐氏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月儿好骨气，只是咱们这头定了，常家那边……”
　　她故意看向李官媒，李官媒坐在圈椅里，缩了缩脑袋：“你们说请我来是谋划谋划，可没说是这么棘手的事啊。”
　　“李官媒，你人热心，再说都是金家的女儿，有什么不可以的？”叶氏讨好地看向李官媒。
　　李官媒挠了挠脑袋，道：“既如此，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
　　“五日后就是七星阁的落成仪式，不仅城中文人墨客和贵家女眷齐聚一堂，而且听闻三皇子也会去。”李官媒说到这京城中的盛世，来劲了，起身踱步道，“到时候各家挥洒文墨，尽谈书画风流。金家的女子不妨盛装打扮，给常家小爵爷一个好印象，然后我再顺着问问他的口风。如何？”
　　叶氏眼神一亮：“这再稳妥不过了！”
　　徐氏不满地盯了叶氏一眼，道：“这法子是好，也不用让人觉得我们金家上赶着。只是不知道爹是什么想法……”
　　她看向金老爷子，金老爷子哼了一声，起身道：“你们都安排完了，还问我做什么？”
　　金喜月再也听不下去了，草草行礼：“阿爷，姨娘，李官媒，两位妹妹，我来请安，既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语毕，她不等金老爷子有所反应，转身就跑了出去。她心里乱麻麻的，像是蕤草疯狂地钻出心头的那片泥土。等到了一片池塘边，她才停下脚步，狠狠地将一块石子踢到河水里。
　　“月妹妹。”身后传来了二姐的声音。
　　金喜月转过身，看到二姐金玉茹红着眼睛望着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跟来了？”
　　二姐微微叹气：“我来是想告诉你，许多事绝非我情愿的，你不要怪我。”
　　方才在阿爷的主屋里，二姐都没说几句话，想必也是不满意母亲叶氏的安排。但她们这些女子，又有什么能耐反抗呢？
　　金喜月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地道：“你莫要在意，反正我也早想结束，不如送给你们。”
　　二姐盯着她，眼神灼热：“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脸色真不好看。月妹妹，你如果喜欢他，我就立即跟我娘说，打死我，我也不会嫁进常家。”
　　金喜月吓了一跳：“谁？谁喜欢小爵爷了？”
　　“既然不是真的，那你激动什么？”二姐试探地问。
　　金喜月慌乱地转过身，望着池水中的锦鲤，心里砰砰乱跳。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自己一想到常安宁，心绪就没法平静。
　　她想反驳，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月妹妹，我也替三妹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二姐幽幽地道，“以前爹就想让三妹去采选，还花钱打点了银子，想要让她选上，结果……”
　　二姐没说下去。
　　金喜月好奇地回头问道：“结果怎么样了？”
　　二姐苦笑：“被骗了，人家根本就没有这个门路。现在想来，那骗子漏洞百出，可是爹就是鬼迷心窍，想要让三妹出人头地。”
　　金喜月冷笑：“嫁进宫当了娘娘，就是出人头地？”
　　“我也如此想，但爹不想放弃，他觉得都被骗过一回了，放弃就等于功亏一篑。”二姐收敛神色，正色道，“月妹妹，现在你明白，你有多好运了吧？”
　　“我？好运？”
　　“你不要的边角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二姐低着头说了这一句，喃喃地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二姐说完，略微点了点头，转身施施然而去。金喜月望着她的背影呆了半天，又是心疼又是哭笑不得。
　　“常安宁……他才不是我不要的边角料。”金喜月捂着心口，心中五味杂陈。她也说不上来常安宁在自己心里究竟算什么角色。
　　她只知道，他可能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