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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高手过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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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宁转身进了马车,正看到金喜月已经坐起了身,正在捶打肩膀和胳膊。见他进来,她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好……你这点穴技术可以,我这会儿还酸痛呢!”
“你诈我?你根本就没有被我困住。”常安宁的声线低沉而冰冷。
金喜月笑了笑:“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必要演了。对,其实我可以挣开你的点穴,但我偏不,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调虎离山。”
“花意姑娘呢?”
金喜月歪着头看他:“不知道。”
“昨天只有你见过她,你怎么会不知道?”常安宁上前一步,有些恼火,“快说!”
金喜月忽然变了脸色,一把推开常安宁:“大人,我能做什么?是你亲手把我从花意房间里拎出来的!我能把她藏到哪里?我不是你的罪犯!”
这一下力气很大,常安宁一个趔趄,后退一步。他想起昨天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到马车里的情形,只觉得自己可笑。
是啊,她是从小就力大无穷的女子,怎么那么轻易地被他困住?她不过是拿他当一个不在场证明,撇清新娘失踪这件事罢了。
“真是聪明啊。”常安宁嘲讽了一句。
金喜月微微一笑:“彼此彼此。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金喜月就得意地撩开车帘,施施然下了马车。两名侍卫押着大牛走过来,而大牛已经换上了正常的男装。他跑过来,低声道:“老大,前头都疯了,说新娘子光天化日之下,在轿子里失踪了!”
“知道了,咱们见证了花意的婚事,虽然这婚没结成,也算不留遗憾了。”金喜月淡淡地说。
此时,侍卫将她的马车驱赶了过来。金喜月稳步走向马车,在撩开车帘的时候,忽然心头一股异样。她扭过头,看到常安宁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他已经恢复了平静,那双眸子依旧是深潭一般,黑得不见底,蕴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甚至,他嘴角已经微微弯起,露出一个她读不懂的笑容。
“娘子?”大牛见她没动作,催促。
金喜月皱眉,问:“常安宁笑什么?”
大牛随意回望一眼,不在意地道:“没笑啊,他不甘心吧,毕竟被咱们骗了一晚上。”
真的是她骗了他吗?
金喜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顾不上多想,扭头进了马车。马车粼粼而行,晃动的车厢里,金喜月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大牛看她不对劲,低声安慰道:“老大,别怕,前面兄弟传消息过来了,花意已经逃出来了。”
“当真?”金喜月不放心。
“这还有假?再说咱们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怎么会失败呢?”大牛安慰地说。金喜月这才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刚进门,金喜月就发现金家已经乱作一团了。姜姨娘惊慌失措地冲过来:“喜月,你去哪里了?外头世道多乱,你还乱跑……”
金喜月很想大笑。世道乱是吧?不好意思,正是她搅乱的。
阿爹和大哥在旁边阴沉着脸,想拉住姜姨娘,却没拉住。
“我一大早去你房里,发现你不在,就哭了一早晨了!为娘的好生担心,这颗心啊……”姜姨娘夸张地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到底去哪里了呀……”
话没说完,她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阿爹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你怎么了?醒醒啊!快来人啊!天爷呀,你这是不让我们活啊……孽障啊,都是你惹的事啊……”
金喜月走上前,看到姜姨娘被两个侍女扶着,脸颊旁有两团红晕,还能看见眼皮底下的眼珠骨碌转动了两下。她勾唇邪笑,一把推开侍女,嚎了一嗓子:“姨娘啊!你虽然不是我亲娘,胜似我亲娘啊!”
这一嗓子把阿爹给惊呆了。金喜月向来不喜欢姜姨娘,没想到今天转性了。
金喜月才不管他,伸出大拇指就掐姜姨娘的人中。她力气极大,下手狠重,五个姜姨娘也未必受得了这力气。
果然,姜姨娘疼得睁开眼睛,挣扎着要拨开她的手。金喜月这才松开手,眼瞅着姜姨娘鼻子底下一道深深的红印,像是一条胡子,滑稽得很。
她噗嗤一笑:“阿爹,姨娘,你们真是大惊小怪。我知道花意要出嫁,起了个大早就去观礼了。怎么,你们以为我是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么?”
“你,你……早起出去的?”阿爹平时再混,也知道不能当众说金喜月夜不归宿,“那你也应该知会一声,下不为例啊。”
大哥也说:“就是,小妹,你做得太不妥当了。不过回来就好,去跟你二哥问个安吧。”
“知道了。”金喜月屈膝一礼,回头看到姜姨娘还捂着人中,已经痛出了眼泪,于是笑着说,“姨娘,对不住了,我急着救你,下手没轻重,回头我请个大夫给你瞅瞅。”
姜姨娘还捂着人中,眼角都是痛出的泪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金喜月也不在意,笑了笑,就向二哥的院子走去。
大牛两眼放光地跟在她身后絮叨:“老大,肯定是这个姜姨娘到处嚷嚷你昨天夜不归宿,你刚才反击得漂亮!下次你按塌她的鼻子!”
金喜月顾不上接话,一路到了二哥的院子。二哥正站在玉兰树下,仰着头痴痴地望着那一树雪白的花朵,深色凄哀惆怅。
“相思树底说相思……”二哥摇头叹息,露出苦涩的笑,“花意,今天过后,我连相思都不配了啊……”
金喜月快步上前:“二哥,我观礼回来了。”
二哥一愣,才恍觉她说的观礼,是看花意大婚。他失落:“花意今日还好吗?婚礼热闹吧?没人刁难她吧?她……”
“她失踪了。”
二哥:“……”
金喜月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是我做的。我知道她不想嫁,你不能娶,就设下了一个局……”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实力悬殊,自己不可能把花意从常安宁眼皮子底下带出来。所以,她兵行险招,决定设下另一个骗局!
昨天晚上,金喜月装作劝说花意的样子造访,实际上偷偷把一包东西塞到了花意的被子里。
那个小包袱里,是一枚烟雾弹。
花意冰雪聪明,藏起了那包东西,表面上还配合她演戏。常安宁进来,把金喜月从房间里拎走,但这正中金喜月下怀!
因为这个新骗局的关键,是花意所乘坐的喜轿。那轿子有机关,可以藏一个人。
当花意坐在轿子里的时候,她瞅准时机,放出烟雾弹,然后钻进了花轿的机关里。众人掀开轿帘,错以为花意消失。实际上,她还留在轿子里。
而金喜月早已命人混入迎亲队伍里,瞅准时机,将藏着花意的轿子换成普通的喜轿。等人们反应过来要搜查轿子的时候,压根不会发现任何机关。
金喜月说完,欣喜地说:“二哥,我会让花意换个名字,你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然而,她却没从二哥面上看出什么喜色。相反,他呆呆地看着金喜月,忽然说:“喜月,我不能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