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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策划劫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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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金喜月自信地拍了下胸脯,“我肯定能仿出来,阿爷,你信我的技术吗?”
金老爷子眼中满是宠溺:“信,阿爷信。”
“既然信,那还不如现在就把九玄铃给我,反正我早晚都能仿出来。”金喜月大言不惭,手掌一伸。
金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诡辩!你又蹬鼻子上脸了不是?”
金喜月跺了跺脚:“阿爷,反正你早晚要把九玄铃给我,还不如早点给我算了!”
“早点给你,让你去闯祸吗?喜月啊,你早晚要知道一个道理,要在这世上过得肆意潇洒,不是只有力气大才可以。”金老爷子一拂袖子,“此事就这么定了,再议!”
金喜月眼巴巴地看着金老爷子离开院子,又是懊恼又是无奈。爷爷说的话回荡在耳畔,更是加深了这种无力感。
是啊,要过得肆意潇洒,不是只有蛮力才可以。而她,只有蛮力。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姜姨娘带了几个丫鬟来了,假仁假义地要给金喜月添上伺候的人手。金喜月懒得和她周旋,把人都安排到了前院,就让人备了轿子,直奔铁铺而去。
金家铁铺在最繁华的朱雀街上,往东不远就是皇城脚下,这是寸土寸金的地方。铺子前堂摆放着刀剑等各种铁器,不时有小厮在忙碌。见金喜月进来,小厮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向金喜月行礼示意。
金喜月径直穿过前堂,直奔打铁间而去。大牛正在指挥工匠们干活,一张脸被炉火熏得黑红。看到金喜月进来,他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紧接着,他往衣服上蹭了蹭都是黑灰的手,笑得憨憨地看着金喜月。金喜月今日是女装打扮,显得娇俏可人。大牛简直看直了眼。
金喜月一巴掌拍在大牛头上,让他回神:“说正事!收收你的哈喇子!”
“有事你说,愿为娘子肝脑涂地。”大牛擦了擦嘴角,信誓旦旦。
金喜月坐下来,脑袋往大牛那边凑了凑,低声问:“劫婚这事,敢干吗?”
“劫……劫谁的婚?娘子,你要劫哪家小郎君?”大牛惊讶。
“不劫男的,劫……花意的婚!”金喜月白了他一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大牛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半晌才说:“老大,你要劫,我肯定跟你干!反正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咱不差这一桩。”
“你什么意思?”
“你把花意的婚事搅黄,结局只能是让花意做你二哥的妾,然后你二哥落人口实,花意将来要伏低做小,这是不是吃力不讨好?”大牛反问。
金喜月怔愣了半天,赌气道:“那我也要做,我都答应花意了。”
“好,那你跟二哥商量了吗?”
金喜月摇头。
大牛倒抽一口冷气。
“大牛,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几天你负责和兄弟们商量计划,做好准备,到时候听我号令。到时候,咱们只负责把花意劫出来就好。”金喜月语气铿锵地说。十几岁的少女,凭的是一股初生牛犊的意气,还未学会权衡利弊。
大牛无奈地点了点头。
金喜月揣着心思去其他的工房逛了一圈,然后就回了金府。一连数日,金喜月行事规矩,举止有度,让人还以为她收了心,接受了花意外嫁的事实。
直到花意出嫁的前一天。
……
入夜,夜浓如墨。
金喜月睁开眼睛,月光透进来,将架子床的床帐照得透亮,依稀映出些许影影绰绰的黑影,黑影发出微微的鼾声。她知道,那些都是睡在外间的丫鬟婆子,明面上是伺候她,实际上是监视她。
窗户外面,忽儿响起三声布谷鸟的叫声,这是大牛的暗号。
金喜月悄然捏住鼻子,屏住呼吸。只见一根竹管插进窗户纸内,吹出一股白色烟雾。烟雾如同一只虚无缥缈的手,慢慢地抚摸着黑影,降落下来之后,黑影们彻底没了声息,连细微的鼾声都没了。
这黑市刚买的迷烟,新鲜,就是见效快。
金喜月捏着鼻子起身,身上是一身夜行黑衣。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大牛正拿着竹管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大牛忙迎上去:“老大,打听到花意的家了,但是……”
“但说无妨。”
“小爵爷也在。”
金喜月吃惊:“他?他为什么在?”
大牛脸色不佳:“你到地方就知道了……老大,你也和小爵爷交过手,知道赢他的难度,咱还去吗?”
金喜月斩钉截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片刻后,金喜月跟着大牛来到一处陌生的民宅附近。这是一座普通的民家小院,院子内外挂满了原本表示喜庆的红绸布,但在月光的衬托下,反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民宅里,隐有女子的哭声。
“不嫁,我不嫁……”
几声似有还无的哭声逸出,就是呜呜的挣扎的声,显然是被人捂了嘴。
“花意……”金喜月恼了,就要冲进去,结果被大牛一把拉住。
“老大,里头有常家的人守着,常安宁也在,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啊。”大牛低声说。
金喜月火了:“他百密一疏,我不信赢不过他。”
“他是小爵爷,不是一张渔网,专门漏空子给咱们钻。再说了,你不是刚从他手底下逃出来?”
“你还敢说!”金喜月拧了一把大牛的耳朵。
她抬头,看到墙边上有一棵老槐树,身手敏捷地爬到树上。拨开浓密的树叶,她看到院子里,常安宁果然坐在石桌下闭目养神,他身着蓝衣,和这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在他身旁,约莫十个强壮的练家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四周。
寺正大人掌刑名复审之事,如今还帮人看管新娘子,管得可真宽啊。
金喜月观察了下地形,知道要硬来强抢是不可能的了,于是默默地从树上下来。她一声不吭地离开巷子,大牛紧紧跟在她身后。
走到无人的地方,金喜月才说:“大牛,咱们布局,一直都会在附近安排马车、或者船只的吧?”
这是为了逃走,准备的多种出行工具。
大牛惊喜:“是啊,老大,咱们是要坐马车回去吗?”
“不,我要坐马车,堂堂正正地从花家的大门进去。”
“啊?”
金喜月看大牛还不明白,问:“我问你,花意自戕,这件事传到什么程度了?”
“传倒是传出去了,但也只有常安宁知道实际的内情,所以他才带人来此地守着。”
“怎么说?”
“自然是不敢说她自戕,只说她不舍得爹娘,思虑过重,导致身体抱恙。”大牛说,“但瞒谁,也瞒不住小爵爷。小爵爷是奉了常家夫人的命令,来看着这里别出岔子的。再则,那新郎官宋掌柜,曾经是小爵爷的私塾先生。”
金喜月点头:“和我料想得差不多,既然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软刀子,才是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