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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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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的汤粉被泡大一圈，白中带着黄的河粉顶着袋子，碎成一小块一小块。
皮肤冒出的汗水将衣服紧紧粘住，叶黄生被热醒，睡梦中，他热得睁开了眼睛，对着身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叶黄生原本睁不开的眼瞬间打开，他坐起身，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腰上横着一条手，束缚着他的动作。艰难的坐起身，叶黄生连忙弯腰去看他的脸。
那么响，没打坏吧！
好在，脸上并没有红多少。
郑念安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困意让他又将眼睛合上。
“快起床了！”
“嗯。”
一碗泡烂的粉实在是影响食欲，但两人捏着鼻子，硬是吃了一天。
他靠在椅子上，有些无聊的翻着面前的书。一杯热水被人推到了他的面前。
叶黄生回过神，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出去？”
快到期末了，两人都很少出门，可今天郑念生居然穿好了鞋，现在不过下午两点多一点，他穿鞋除了出门，还能干嘛？
郑念安点点头，从门后的挂钩上拿下了一条围巾。
他戴上口罩，低头看着那个依旧不放手的人。
“我爸找我，就在学校门口的那个咖啡店，回来给你带炸鸡。”
“行。”
叶黄生点头，对他口中的爸有些好奇，但记忆告诉他，在他很小的时候似乎是见过这个男人的。
等人真的走后，叶黄生看着面前的书，又看不进去了。
他拿起手机，翻看着手机上的软件。
通讯弹出一条信息。
他点进去，是彭毓邀请自己去看篮球赛。他低头看了看面前才刚开始复习的书，在屏幕上打下一个好字。
穿上了棉服后，他有些迷茫的在宿舍开始了找东西。
不是，我的围巾呢？我的手套呢！
大冬天的，硬是给人热出一身汗，最后叶黄生终于在郑念安的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围巾。
两点半约的人，直到三点彭毓才看到他的身影，他将自己身旁的椅子清开，扯着叶黄生坐下。
“你怎么这么慢？”
“找围巾！”室内篮球馆，虽然没有空调，但是密闭的空间中，其实也不算冷。
彭毓拧着眉，上下的看了他几眼，“你啥时候那么不抗冻了？”
“嗯？”
“之前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你有这么保暖？别说围巾手套了，天天穿那破校服，白瞎你这张脸。”
“哦。”叶黄生白了他一眼，还是有些不明白，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还不让我老？以后我穿貂又穿袄，少管我。
“不是，叶子。”彭毓一边看着下面的关键球，还能抽空梗着脑袋和叶黄生拌嘴，“你怎么被念神养得那么娇贵了？”
好好好，还会人身攻击了？
叶黄生看向他，恨不得将他的嘴捂住，他勾住彭毓的脖颈，拽向自己，“你！小声一点。”
“哦，哦。”
叶黄生松开手，看着彭毓小心翼翼的眼色有些好笑，“干什么，有什么说什么！”
“你是不是，被他爹了？”
“嗯？”叶黄生有些呆，是他最近忙着复习，没跟上潮流吗？他又和网络名词脱轨了？
“被他爹了，不是很好理解？你心甘情愿认他当“爸爸”了？又是买饭，又是一起复习，又是亲手戴围巾……”他越说越酸，侧头看着叶黄生，好似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负心汉。
“屁。”叶黄生心虚的回头，朝四周笑了笑。
“他被我爹了还差不多。”
彭毓不信任看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说说他，就差没把饭喂你嘴里了，你还讲这些。”
“哎，我问你，你说两个人谈恋爱和不谈恋爱的区别是什么？”叶黄生打断了他的话，问出了自己忍了很久的疑惑。临近暑假，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和彭毓出来，已经憋了一肚子的话。
他，没谈过，不知道别人的谈恋爱是不是和他一样，和男朋友当兄弟。
不对，那混蛋想当他爸。
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叶黄生等着彭毓的开口。
身旁的人好似有些惊讶，“你谈恋爱了？”
“嗯。”
“怎么样漂不漂亮，我也没谈过，但我的专业告诉我，谈恋爱就两个字。”
“什么？”
“爱。”
他笑着，“这就一个字。”
彭毓看着他，真的有点无语了。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太无知，任何事情都一样，何况还是这种传宗接代的事情，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藏着才是最丢人的。
“爱，yu。”
叶黄生失去语言系统般，无措的张开了嘴，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
“啊，当然在这的一个大前提是爱。后者更像是溢出且无处宣发的爱，最后便以这种方式呈现。”
他双目无神的点点头，彭毓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当然，也有其它的表达方式。”
“嗯。”
“牵手，拥抱，亲吻……”彭毓挑眉，叶黄生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然后发现，这人之前那话是在跑火车吧？瞎说。
一场球赛，打到最后，两人也没看明白谁赢了，两人分开之时，彭毓将人扯住，“喂，她对你好吗？”
“挺好的。”叶黄生对他摆手，快步跑回了宿舍楼。
叶黄生吃着手中的雪糕，直到楼梯口他的视线才从手机中移开。
抬头与楼梯口的人视线相对，叶黄生先心虚地移开了脸，他走到楼梯旁，靠在那的人握住了他的手。
郑念安的微微扬起头，露出帽檐下的眼睛，“这么冷的天，少吃点。”
“嗯。”叶黄生咬下一大口雪糕，将剩下的大半块巧克力递到他嘴边，“尝尝，我觉得还不错。”
黑着的脸被上方亮起的灯光照亮，融化的白色奶油就快要落下，郑念安张开嘴，一口咬掉剩下的半块。
黑色的巧克力在口腔中快速融化，看着手中只剩下棍子的叶黄生急得差点不会说话了，“呃，你……你就是故意的。”
他将口中的巧克力咬碎，一股甜滋滋的味道从喉咙流到身体各处。被挤压在墙角的心脏，终于被放了出来，急切的喘着气。
郑念安牵着他往上走，“给你买了蛋糕，算赔罪好不好。”
“勉强。”
“我还买了一点烧烤，还有炒米粉，等下吃点。”
“知道了知道了。”叶黄生已经吃过饭了，但今天他和彭毓聊的太投入，忘记给郑念安发消息，害他一直在这里等自己，他抿着嘴，有些不敢说自己吃饱了。
果然，所有的东西，叶黄生只是尝了一口，便不想继续吃下去了。郑念安看了他一眼，拿过了他面前的炒粉，自己夹起来三口下了肚。
“吃慢点，你爸没和你一起吃饭？”
“没。”郑念安看着他，叶黄生连忙揽着他的肩膀安慰，“没事没事，回来和我吃。”
他拍背的手一顿，叶黄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下午彭毓的话，揽兄弟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前倾着身子，双手抱着他。指尖抚过后颈处有些硬的发根，他小声的说:“好哟，下次给我发消息，哥请你吃。”
“嗯。”
发黑的瞳孔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郑念安轻轻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他侧头，将脑袋靠到叶黄生的肩膀上，下垂的手死死的揪住他的衣角，握紧的手，还在不断的颤抖。
“你比我小。”
“啊。”
“喊声哥吗？”
叶黄生很想把赖到自己身上的人推开，不是，你怎么还占便宜呢？
算了，他现在不开心，叶黄生不和你计较，他拍了拍郑念安的肩膀，“哥。”
“嗯，生生乖。”
“得寸进尺的人类。”
郑念安松开了他，他拿起桌面的烧烤，吃着，“过年回爷爷奶奶家？”
“应该是。”
叶黄生在读大学之前，住的都是他爸妈在市中心买的房，到他初中之后，两个家长忙着赚钱，便跑到其它城市定居，于是他的每次长假都会回爷爷奶奶家。
“你呢？”
“我也回我爷爷那里。”
“不过就过年那几天。”
叶黄生点头，抬起脚踩着凳子，有些困顿的把脑袋靠在膝盖上，“那之前呢？”
“回我小时候的那个家。”
“哪里？”
“你家对面。”
他没踩稳，一张脸差点撞到桌子上，叶黄生撑着桌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哟，一个人吗？”
“嗯。”
“要不要和我回老家？”叶黄生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邀请。
他摇摇头，瞳孔有些涣散，“没有玉米了。”
“怎么，去我家是为了干活？那这样好了，包饭包住，你洗碗。”叶黄生伸手，捏着他下巴上下扫了他一眼，“或者，你求我，我开心了勉强帮你洗一次。”
被掐着人没有挣脱他的动作，只是轻轻的抬眼看去，漆黑的瞳孔被远的灯照亮，亮着光的眼眸就这样水灵灵地看着自己，眼中全是他的身影。叶黄生坐在那里，后背僵了半分。
你，怎么还勾引人呢。
脸颊有些发烫，叶黄生松开他的下巴，一把拿过自己的水杯喝下一大口的水，“我先去洗澡了。”
郑念安看着他关上门，看去的视线却过了很久都没有收回。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考那么好，就是为了上那个破学校的吗。”
“人家百年院校，你还不配说人家。”郑念安看着远处的透明的展示柜，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甜品，有些烦恼等下要买那个回去。
对面的男人暴起，一身上好的西装被他的动作弄得皱巴，“郑念安，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我并没有任性。”
“你还敢说没有，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好好的前途被你走的一塌糊涂。”
郑念安靠到椅背上，将头上的帽子往下压去，“所以呢？今天你找我来，是为什么？”
男人坐直身子，“你明年给我出国去留学。”
“说完了？那我先走了，你那么喜欢出国留学，可以自己去。”郑念安站起身，抬脚走了出去。
路过前台时，他指着其中一个蛋糕，对着柜台里面的人说道：“你好，要一个。”
身后的视线并没有消失，但郑念安也没有回头，他接过打包好的蛋糕，转身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