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森林》诸葛闲云

26、第 26 章

　　娉婷出去了一趟又进来，手里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橙汁。
　　“过来。”娉婷牵着小曼让她坐在屏幕前，递给她橙汁，又开了电脑，王菲的音乐便飘了出来。
　　小曼捧着橙汁看屏幕上Winamp的音频指示条在黑色的王菲背景里忽上又忽下。
　　“姐，我觉得很乱。”小曼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
　　娉婷坐在墙边看她的侧面。干净，幸福，迷离。
　　小曼伸出手关了屏幕，房间里便是浅浅的黑。
　　没有人说话。只有王菲在这淡淡的黑里浅吟低唱。
　　娉婷看着小曼模糊的侧脸，一样的乱。
　　曾经深深迷恋的单身生活即将因着这样一个小孩的到来而结束，而事实上是自己盛情邀请她来的，娉婷在心底笑了一声，像是嘲讽自己的不可思议。
　　娉婷突然间就想到了徐鸣。这个最好的朋友，自己却不曾邀她到小屋来过，如今却几乎是哄着的让一个相识不过半年多的小女孩搬来与自己同住，娉婷觉得有那么一些愧疚，对不起徐鸣。
　　还有，骆。
　　想到骆路灯下孤单的身影和那害怕失去自己的浅浅的不安的眼神，娉婷就有些心痛。
　　或许，自己是爱他的，即便不够深，但还是爱的。
　　不知道小曼在想些什么。小屋在王菲的歌声和彼此的不语中突然有一些暧昧的情绪。
　　不管怎样，为着这着小孩的清明和对自己的依赖，娉婷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定要照顾好小曼。

　　并肩躺在床上，谁也没有作声。娉婷知道曼没有睡。
　　彼此的胳膊不经意地碰在一起，暖暖的。
　　多久没有和别人同睡一张床了？娉婷想着。除了小时候和母亲外，好像有十几年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去了吧。
　　“以前在家里我也是和我姐睡的。”小曼在身边说。
　　“哦。”娉婷应了一声。
　　冬日的夜被淡紫的绒窗帘挡在窗外，只留给小屋深深的黑。
　　“你呢？”小曼追问。
　　“十几年没有和别人同睡过了。”娉婷轻轻地答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想表达什么。
　　小曼没说什么。
　　过了很久，又听见小曼问：
　　“姐，你会和他结婚吗？”
　　娉婷愣了一愣。说真的，其实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今被小曼问起，却有些茫然了。
　　“不知道，没有想过。也许不会吧。”
　　“为什么？”
　　“结婚意味着两个人住在一起，而我还没有准备好。在这一点上，他对我而言还是陌生的。”
　　“可是现在我们要住在一起。”小曼很轻地说了一句。
　　娉婷又愣了一下。是的，之前从未想过要和别人同住的，如今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这个认识不过半年多的女孩住在了一起。
　　“你和他是不一样的。”娉婷想了很久才回答小曼这一句。究竟哪里不一样，娉婷也没有答案，幸好小曼也没追问。
　　“那，你爱他吗？”
　　不知怎么，这样的问题由小曼问起总些有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娉婷叹了口气。
　　“也许吧。有时我也在问自己爱不爱他，但总是没有结果。和他在一起我很安静，很舒服。他是第一个说‘爱’的人。”
　　“就为了这个你才和他在一起吗？”小曼突然间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娉婷喃喃地说了一句。不知怎么，在小曼面前她一直想回避自己和骆的话题，如同在骆面前不愿提及小曼。
　　沉默了好久，娉婷说了句：
　　“也许，我也躲不了被爱的虚荣吧。”
　　娉婷听见小曼轻叹了一口气。
　　隔了很久，小曼像是很不愿意地问了一句：
　　“如果，他请求你和他结婚，你会答应吗？”
　　“应该会吧。”娉婷把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莫名地又叹了口气。
　　“即便我不够爱他，别人还是会把我推向他的。我二十五岁了，周围的人更多的关心我的私生活。我有时觉得很烦。想让他们不再烦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嫁出去。这样，他们就放心了。”
　　娉婷笑了起来，带着些心酸。
　　娉婷知道小曼侧过头来看着自己，仍是微笑着。
　　又过了很久，听见小曼说：
　　“好累啊。我要睡了。”便侧过身去。
　　娉婷替她压了压肩头的被，正想好好睡去，听见小曼轻轻的声音，在黑暗里落寞无边。娉婷听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姐，答应我，别对我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