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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朱陵郡深浅逢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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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三年,今日是三月初七。我与喻宴晚自江水畔乘水路自南北上,在到达朱陵郡后因其地势颇为复杂难行,且朱陵素有“七山一水一分田之称”。我与喻宴晚不便乘车,便自步行进郡后,找了个小城中最好的客栈,待安顿好住下后已是深夜,我与喻宴晚就商议道明日再赶路。
今晚我倒并不困乏,回想到此地百姓穿着着实与陵苏城确有大不同之处。为了入乡随俗,朝颜为我备好了绢白丝锦面纱和鸢尾紫绣春桃滚着银丝的上直襟衫下罗裙的装束,这样以便遮人眼目还配着一顶遮蔽风沙的纱斗笠。我吹了吹朱哨,廖文来到我身前,说道:“主上,经影探来报,裴楠的确早早逃到了碧槐城中,其中朱陵郡也藏匿着裴楠的接应人。在主上到来前,我等已探到了具体的地点。”她再一沉声道:“玄烨赌坊。此地藏匿于暗处,并不在街坊中,但我等收买了一个平常的赌徒,寻到了一处简陋的赌坊入口,。主上,是否今晚行动?”
我道:“好啊!我倒是很想知道这赌坊藏了什么不入流的勾当,又这样不防备于平常人又意欲何为呢?”我自着好影卫早早备好的夜行衣的装束,打算独自和影卫走去到赌坊的暗道。正待我想走出房口时,门却自外向内推开了,就见喻宴晚斜倚在门框边,抱臂微歪了歪头,掀开眼皮,一副散漫模样,懒懒说道:“出去办事吗?方便带上我吗?”
我收起了平日一副调笑模样,严肃问道:“此次并非游玩,何况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我的安危尚且不能保证,又怎会轻易让你涉险?”我冷眸微眯,想让他知难而退,我轻眨了眨水灵的眸子问道:“除非,给我一个带你同去的理由。否则也是无用功罢了。”
喻宴晚收回了之前的诘问模样,微勾唇角,朗眉舒目的眉眼间闪着毋庸置疑的光彩,目若悬珠般直直凝视着我,道:“我武功不差,不然让你配侍来试上两招。”言毕就看向我身后的廖文。
我赶着去查案,听他胸有成竹的腔调,遂只心念一动间,廖文便出手直取喻宴晚的右手腕,再一弹指间喻宴晚便以右肘拦下,顺势擒住廖文双腕,甫再变换,攻守之势便转换明晰。随后僵持三秒后,喻宴晚松力,廖文抱拳回道:“属下确不敌国师,请主上恕罪。”我微扬手,示意她退下。再看向喻宴晚的星眸微转,打量着喻宴晚的着装——看来早就准备好了,手中还带着黑色斗笠,看来是料定了我的计划。
我主动靠近了喻宴晚眼前,温和语调如似以往,但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我竟不知国师有如此兴趣插手俗世之事,陪国师逢场作戏的把戏还玩不够吗?温文尔雅的苏落钦,国师不是很喜欢吗?非要把这点事扯出明面上,国师是不想再玩了吗”我轻握住他衣襟前的布料,转而看向他的锁骨间,再一抬眼,对上了喻宴晚的眸子——没有愤怒,没有难堪,多的只是淡淡的怜惜。怜惜?开什么玩笑,是他疯了吗?谁需要这种东西?
喻宴晚猝然抱住我,将右手扣在我后脑,将我的头埋在他颈窝间,以一种不能拒绝的姿态禁锢着我,附耳说道:“谁需要陪你玩,我让你利用我,怎样都行,你可以看做是你在玩我,我不会拒绝,我说到做到。”连我都意想不到的回答,比起之前装作欣喜的模样,此时真实的我却想不到任何应对之策。我偏头道:“该走了,时辰不早了。”喻宴晚在拥我入怀后几秒间松手,同我们一起上路。
谁将真心先投,谁就先遍体鳞伤。真是多谢某人的身教,自此我也不会枉送一颗真心
“此地便是玄黄门,那个人只是个低阶赌徒,玄门自天地玄黄排列阶级,因每一阶并非地位相近,每升一阶至少在赌坊消费下赌千万金,这还只是地生玄阶,传言黄阶尊者屈指可数,且涉及地域之广不可捉摸。”廖文介绍道,她说道:“本在那人身上搜到两个玄黄令用于入内,那人也并非无一技之长,因一双偷手著名,江湖素有“千机手”之称,专门倒卖和赌博为业,但在朱陵郡被仇家追踪,使了个法子捉住了他的行踪,我们的人早一步控制住了他,并搜到了这两个令牌,所以主上,如何分配令牌?”
喻宴晚先行说道:“把你的主上交由我吧!再怎么差,护住你的主上对我来说可是轻而易举极了。”喻宴晚显然并不因为我欺骗他而对我疏远还是一副自信模样,这让我却很棘手,反而将我们的关系远近定义交由我决策。我并不能反驳之前种种情谊,便妥协道:“廖文,玄黄令交由我们吧!你自去安排影卫调息,明早上路。”廖文恭敬道:“是”后就消弭在街巷中。
我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向方前廖文指引的入口。喻宴晚急急追上,我有意无意地放缓了步子,待他追来,我们一起走入入口,拿起了琳琅满目的入口墙上两个面罩,一黑一白,镂空的花雕在面罩上似乎映着真实的花瓣。面罩实际上能遮住鼻梁及以下的大半边脸连上额也遮住小半,仅剩的眉眼在面罩间显得更清晰突出。
我与喻宴晚尽管收敛了存在,还是有络绎不绝的人围在我们身边环伺,就像盯着了落入狼群的羔羊。我何事受过这种恶意的打量,正欲发作,就感觉喻宴晚搂住了我的腰,再一刹那间,就将我转到与他对视的地方,他看着我道:“别这么冲动,我使了个法咒让人看不到我们的真实面貌,障眼法。”
言毕,果真那群人就像失忆般疑惑为何围在一起,随即作鸟兽散去。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有如此神通,怎么不将廖文传来,三人行动不好吗?”
喻宴晚的灼灼目光像是要把我看透,问道:“那苏苏要我怎么做?都听你的。像之前一样,好吗?”
我冷静地看向他,似想凭此避过心灵的悸动,说道:“没什么,不过我也不想太过玩物丧志罢,该做事了,小鬼。”我特意将小鬼喊得缱绻,拉长腔调,像个教训弟弟的姐姐样子。
喻宴晚扶额摆头,浅笑道:“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