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仙点绛唇》神浒玄芝

5、碧槐映影案下谜底

　　“安阳按察使先不必如此慌张，连城内详细情况都无法探明，我们也并不能妄言城内变故。不过，陛下，臣也的确以为碧槐城之事须得早日解决，否则会后患无穷啊！”中书令目视元夕帝并弯腰伏首示礼。
　　元夕帝仍然淡然但气势不容置喙，作疑问道：“那依中书令之意，认为我朝英杰中有谁能胜任此事呢？”
　　中书令急急说道：“陛下容我禀明，臣以为在朝廷之中，须得有将领统守好京城以防外敌乘虚而入，而碧槐城局势不明，且依臣以为苏家二小姐苏左副都御史年纪尚轻，与卑职长子顺天府尹尚且有所接触，这次可以由他们共同协助一起历练，也不失为朝廷未来栋梁铺路啊！”顺天府尹本有所话说，但看着中书令警告的眼色便欲言又止了。
　　元夕帝仍然神色如常，说道：“苏副宪，意下如何？可愿以此历练吗？”
　　我早在中书令开口就猜得他的心思了个七七八八，但我还是惊叹他的胆量，不过骑虎难下而已，我却照样能见招拆招啊！我看向元夕帝，微微伏首，开口道：“臣愿意。”纵使中书令所怀之心不明，但我却饶有兴趣去陪陪他演戏，纵使已知他居心叵测，我却更好奇在这一出把戏里他扮演的是旗子呢？还是幕后推手呢？我倒是很想会会。本来以为此事就此揭过的中书令重重呼了一口气，连两鬓的长须都颤了颤。
　　这时，一直对此事作壁上观的楚观钰用着一贯的玉石相坠于水中的清亮悦耳的声音说道：“可是依中书令之言，顺天尹也亦是资历尚浅在碧槐城局势尚且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连自保都无能为力，贸然作为历练的安排，中书令是否太过放心了。”中书令用广袖虚掩着额头，谦卑地问道：“那请问楚太尉有所高见，好为陛下分忧啊！”随即向元夕帝看去。元夕帝却没看中书令，反而将视线悠悠转向我和楚观钰，似乎别有一番意思。
　　楚观钰向前跨一步，拂开了金印紫绶的宽大官服，向元夕帝行礼，沉声说道：“臣愿与副宪共赴碧槐城平乱，恳请陛下允诺。”我看着楚观钰反常的模样却十分不解，但总归感到些许感动。
　　元夕帝扬眉问道：“副宪，孤让你与太尉同去，既可以学习一二，再者说楚太尉也曾是碧槐人士，加之节省了探查时间，你可愿意？”元夕帝看向我，我微颔首答道：“谨遵陛下。”而我微攒紧了身侧的布料，思索着楚观钰的目的。
　　下朝后，官吏渐渐散去。我正欲就近走出，正绕过玉兰花爬满的□□边去，兀自顿首，看到了……楚观钰。身侧玉兰粉黛再不吸引我。我愣愣望着他，看到紫衣仙鹤栩栩如生如同下一瞬幻化成实物，面如冠玉的男子缓步走近，约莫正常交谈的距离。
　　我回了神，先行示礼道：“楚大人。”楚观钰虽面色一僵后又自然回话道：“卿卿，为何如此见外了。”我定了定心神，回道：“楚大人，莫高抬卑职了，卑职还要先去回府打点，恕不能奉陪了。”我狠了狠心，说下这样绝情的话，而手中早就攒紧着早已发麻，我逼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远，任凭心里的旧伤撕开又流血。而这一次，千疮百孔的心早已该碎了，该换了换了，我安慰着自己。却没看到楚观钰在目视我离去后愈发冰冷的模样。
　　我正要经过宫门而出，就见一辆华贵的车撵停在了宫门门口。正待我想着哪家皇亲国戚的如此做派时，面前的鎏金绛红绸缎微微掀开一角，一只素白且骨骼分明的手顺势掀起了一角，再一使劲，一副熟悉的面貌撞入了我的眼中。是喻宴晚，但却是不同的莫名正经的喻宴晚——靛青刻丝腾云祥纹天云绢制成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色烫金腰带，银河般倾泻而出的银发被一顶墨玉冠高束着，玉冠浓黑透着墨绿色的光泽，低调华贵。脸上似乎发着淡淡的光泽，莹玉色的皮肤在春色下更显稚嫩通透。
　　就见绝世蓝颜的小少年向我招了招手，我一靠近，他就急急拉着我上了车撵。待我反应过来，小少年狡黠地笑笑道：“苏苏，好久不见啦！这么想我吗？都呆住了。”言罢，就在我眼前挥了挥手，似真的在探我的情况。我嫌他麻烦，一手很快揪住了他的手，很奇特，是微凉的但放在手心里却舒服，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喻宴晚看着我的样子，像发现了一个秘密一样，故作玄虚地叹道：“哦……，苏苏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怎么变得这么主动了？”
　　我看到他言笑晏晏的模样，在楚观钰那里离开的憋屈劲也散了不少。
　　随即起了调笑的意味，浅笑问道：“喻宴晚，你此番进宫，所为何事啊？”
　　“我是为你而来啊！意欲何为难道你当真不知吗？”喻宴晚顺其自然地答道。我是真佩服喻宴晚的油嘴滑舌，真是让人肉麻却又不觉反感，真是脸好给他的天赋吧！我闷闷想到。喻宴晚就像知晓我的心声，随即讨饶说道：“是为了今日你们在朝堂上争议的碧槐之事，我要去查探，就去和你们的小陛下言明喽。”元夕帝任帝时不长，且元夕帝今年仅二十五岁，实属年轻，但听到喻宴晚直率的发言不觉感到元夕帝被冒犯。便瞪着大眼并挑起秀眉看他。
　　他却讪讪用左手食指弯弯刮了刮高挺好看的鼻梁，别开了和我对视的双眼。说道：“苏苏，别总是这样看我了。”我更加疑惑地歪了歪头，更近地看了看他的不自然的样子。最后，他先认输了，垂了垂头说道：“好了好了，是我言错，那苏苏与我同去吗？”我本想拒绝，但想到如若拒绝，我就要不尴不尬地去和楚观钰相处，心中有所动摇。
　　他看出来了我的犹豫，接着诱惑道：“我会和你们陛下言明的，你大可相信我，我不弱的，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我可以当苏苏的护卫，而且我们可以先行一步到达碧槐城，这样既可以掩人耳目还不必舟车劳顿。北上水路泛舟只有你我相游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