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柠檬》千山华年

2、“谢谢你，周昱之。”

　　许柠在睡梦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迷迷糊糊地转醒，看了眼闹钟发现马上就要到起床的时间，她将闹钟关闭，开始洗漱，收拾好一切便到客厅对赵如兰说：“妈，我上学去了。”陈盼正喂着弟弟，没有看她一眼，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许柠看了一眼便低垂着脑袋出门了，一抬头便看见周昱之打着伞正等着她，周昱之听见声音回头说：“走吧。”他走到她面前把热乎乎的包子拿给她说：“趁热吃。”许柠说：“谢谢你，还有你……替我给赵姨说声谢。”周昱之说：“没事。”两人便一起打着伞去了学校，前几天刚期中考完，今天便出了成绩。林绵拉着许柠便去了成绩榜上了，林绵慌里慌张地去看成绩，一看成绩没退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幸好没退。”然后对许柠说：“柠柠，你找到你的成绩了吗？我替你：找找。”由于来看成绩的人太多了，许柠确实是没有找到，但她依然看到了那排的最高的第一名，依旧是周昱之，正想着林绵的惊呼声便出来了，她激动地说：“柠柠，你这一回直接嘣到第25名了，太厉害了！”许柠猛地一听都没有回过神，她一看确实是，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这个成绩已经可以上985，211的大学了，直到回了教室，许柠才有一丝真实感。回到家，许柠兴奋地拿着自己考得很好的试卷给妈妈，但都被随意搁在一旁，不耐烦地说：“许柠，你能不能懂点事，没看见我在给弟弟喂奶吗？有闲空，你不会把衣服洗了吗？”许柠难过地低下头，“衣服我会洗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可以考得很好，我只是想让你高兴并且在乎我。”“女孩子考得再好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人，你不如看看学校里有没有有钱的同学，快点勾搭上，免得以后就不好勾搭了。”许柠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看，她不知道父母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或许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以前不明显罢了，“我不会这么做，我会好好学习。”许柠坚定地看着她，然而陈秀都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现在都是我养着你，你不应该报答我吗？”听了这些话，许柠再也受不了跑出了门，她坐在离家不选不近的台阶上，只要找到她的话，肯定能找到。许柠心里仍存着一丝希翼。可过了许久，仍然没有动静，她的心一点点冷却下来。天空灰沉沉的，晚上的凉风袭来，许柠打了一个冷颤。不一会儿竟下起了飘盆大雨，许柠心里想雨下得这么大，父母一定会来找她的，可仍然没有，许柠甚至自虐地想，要是自己不见了或者被坏人抓走了呢。许柠刚要走进雨里，身后陡然传出一道声音“许柠，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许柠回头看到周昱之，少年身姿挺拔，眉眼温柔，此时却正拧眉看着她。许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低着头。周昱之没有再问，快步走到她身边，将雨伞打在她头顶，自己的半边身子在雨中被打湿却仿佛浑然不知，“怎么湿这么厉害。”随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许柠身上，许柠看着他，一瞬间眼眶湿润，低头掩饰泪意。许柠来到家门口，周昱之跟在她身后，许柠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开门，许柠知道这是父母故意不开门，是在逼她妥协。周昱之看着她，他也知道许柠父母对她并不太好，可也没想到是这样。他跟她说：“来我家吧。”
　　一阵敲门声响起，赵如兰连忙打开门，说：“都给你说了，雨下这么大，不用给你爸送伞，快赶紧擦擦，别感冒了。”赵如兰看见自己儿子后面跟着一个姑娘，笑着说：“哪里来的小尾巴呀，嗯？”许柠不好意思地从周昱之身后探出头来，“赵姨好！”
　　“你们俩个怎么都淋湿了，也不怕感冒了，都快赶紧拿毛巾擦擦。过来柠柠，把湿衣服脱了，换上赵姨的衣服。”许柠乖巧地跟着赵如兰走了。
　　许柠换上衣服，边拿毛巾擦头边走进客厅，便看到周昱之换上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头发此时已经干了。许柠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周昱之说：“我妈煮的雪梨汤，趁热喝，不要感冒了。”许柠拿起碗，小口地喝着，此时她总觉得好不现实，像是在梦中，触摸到了这似乎永远不可能得到的温暖。一想到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她觉得又悲哀又难堪，自己这种陷在泥潭中的人就不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喝完后，许柠尽可能表现得从容地说：
　　“周昱之，天晚了，我就回家了。”许柠说完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便准备回家。
　　“许柠，我妈已经给你铺好床了，你要是走了，才会辜负我妈的一片心意，我妈连明天做什么早饭都想好了。”许柠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了，对不起啊。”周昱之看着她说：“许柠，你不用总是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也不是你的错。”许柠看着他，心里仿佛有一块伤口正在被填上，她也一直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是仿佛是习惯了说“对不起”。周昱之也正看着她，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许柠率先移开视线，低着头说：“谢谢啊，周昱之。”
　　“柠柠，今晚别走了，阿姨都给你铺好床了，快来睡了。”“好！”许柠应了一声，看着周昱之说：“那我先去了。”周昱之点了点头，许柠便跑过去了。周昱之看着她离去，随后无奈地摇头，他心里知道许柠的这种自卑的心理是不好改变了，她总是那么客气，对他也是如此，即使他们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但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
　　许柠躺在床上，被子又软又暖，心里似乎也被染上了一样，一想到周昱之的话，心里怦怦地跳，像被放在棉花里，让人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