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共时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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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易简匆匆赶回家中,老妈已经不在店里。临近傍晚,店里风铃晃动,声音清脆。郭易简抬头看见温叔进门,老妈阴沉着脸跟在后面。
“怎么了这是,伤到哪了?发生什么了?”
“没事儿,就是今天有个年轻患者来看诊,被诊出□□尖锐湿疣,患者家属知道以后气得打起来。我寻思上前劝架拉一把,不小心挨拳头了。”温常的眼角和嘴角青紫,声音却不带怨气。
“你多勇敢呢,人家父子俩干架,你上去劝架。”李寒把手里的冰袋用毛巾包着,轻轻敷在温常的眼角淤青处。
“你没看到两人当时都闹成什么样儿了,再打下去要出事儿啊。”温常语气平淡地说着,眼神带着安慰看向李寒。
“温叔,除了脸上,别的地方没伤到吧。”
“一个嘴角,一个眼角。别的地方都没事儿。”
“奇怪了,好好地看病怎么就打起来了?”郭易简感到疑惑,温常是医院肛肠科的医生,大多数看诊的患者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这种打架闹事儿的倒是头一次听。
“哎~”想起上午的闹剧,温常在无奈之中体会到一丝荒诞的笑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问他话的时候支支吾吾地,我就觉得应该是有同性伴侣,但是人家父亲在那,我也不好多说。”温常喝了口水,继续说,“我想着让家属到外面等。结果他父亲非要听着,小伙子一看他爸这架势也没辙,就坦白了。他爸一听来气了,指着鼻子骂,旁人都插不上话。小伙子刚开始没回嘴,后来越骂越难听。小伙子听不下去了就把他爸偷摸玩圆珠笔,酒瓶子啥的事儿抖搂出来了,还说让肛肠医生查。他爸听这话脸都气红了,直接上手给了那小孩一巴掌。两人越打越激烈......”
“然后你温叔就巴巴地凑上前,给人家当沙袋。要我说,这俩人你都多余搭理!”李寒手下加重,疼得温常往后一缩。李寒手压着温常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前,用冰袋轻敷青紫的嘴角。
“原来是这样啊。”郭易简哭笑不得,“诶,温叔,你在医院里遇到有同性伴侣的多吗?”常泽有多少同性伴侣,或许肛肠科的医生能略知一二。
“一个月能遇到一两个。”温常答。
“噢~”那不算多,郭易简心想,实际人数大约比这多两三倍吧?
手机震动,躺在床上的汤觉摁下空格键,动漫里的反派暂停了絮叨。
武朋跆拳道---羽: 多谢你今天开导龙虎。周三中午吃火锅,你能来吗?
安羽朋发完消息搓了搓脑袋,这条消息反复打了好久,发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聊天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汤觉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回一边,点开动漫,反派继续胜利前的啰嗦。脑袋还没理清,心也乱乱的,这种时候还是什么都不做为好。
根本看不进去。汤觉又暂停了主角的营救,给郭易简发了消息。
饺汤: 干嘛呢。
郭易简正眉飞色舞的视频聊天,赵乾一穿着围裙,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手机。画面不算清晰,再加上暖色系的灯光,整个人显得温顺可亲。
郭易简丝毫不在乎谁发的新消息。寒假能有什么要紧事儿,有急事都打电话了。这样想着,郭易简心安理得继续欣赏居家做饭的田螺大人。
汤觉指望不上见色忘友的发小,翻个身拿起手机,显示有新消息。
武朋跆拳道---羽: 上次是我太冲动,不好意思。你的月卡我帮你续到下个月,你想训练可以随时来店里。
不是太冲动,是情绪太外露了,安羽朋不敢轻易肯定自己的想法,决定再观察一阵。
饺汤: 谢谢。
汤觉回复以后就把手机扔在一旁,想着明天再去一次,再定继续还是收手。
“好吃吗?”郭易简唾液分泌旺盛。
“唔...还行。炸得有点久了。”嘴里的青椒有些蔫软,赵乾一吃了口米饭。
“但是卖相很好啊,看得我都饿了。”
“你晚饭吃了吗?”
“视频前刚吃完,猜猜我吃的什么?”
“地三鲜盖饭。”
“!”郭易简没有说话,用表情回答了赵乾一。
视频里的赵乾一笑着点点头,郭易简不能理解,“你怎么一猜就中?”
“瞎猜的,大概是共时性?”
“什么?”一堆物理知识从郭易简脑袋中飘过。
“没有因果关系的事情同时发生了。比如你没来由地产生个念头:乾一会给我打电话,然后没多久我电话就打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对!”赵乾一笑着说。
“那还挺巧的。”郭易简想了想,也许不只是巧合。
“也不一定是巧合。更像各自世界的必然性在某一刻相碰了。”
“命运啊?”郭易简笑了起来。
“或许吧。”赵乾一说。
“那命运能不能把你调到常泽跟我一起打游戏。”郭易简语气随意,手却反复摩挲着水杯。
“我问一下命运之神。”赵乾一闭上眼睛联系神明。
视频里有片刻的无声。郭易简默默看着闭眼的赵乾一。
“怎么说?”郭易简开口问。
赵乾一眼里带笑,“神明太忙,排队连接中,请耐心等候。”
话毕,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室内暖得人发热,窗外的寒风阵阵不停歇。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安羽朋用手拽下门帘。龙虎和安武站在身后。
“天气冷了,来得人也少了。”安武拉上衣服的锁链,声音浑厚。
“那这个月没赔钱吧?”龙虎问。
安武拍了拍龙虎的后脑勺,“傻小子,店里业务多着呢,还不至于赔钱。”
“走吧,锁好了。”安羽朋抬手试了试,确保门帘锁严实了。
“你俩那朋友周三来不来吃火锅。不来的话我叫其他人了。”安武想着小姑娘要是不来,就叫些朋友,人多热闹。
“不一定,明晚再说吧。”安羽朋拿不定主意,想再等等看。
“啊?汤姐还没回话呀。”龙虎原本打算自己问汤觉的,但表哥知道后就把传话的活揽了过去。
“昂。明天我再问问。”一句谢谢后没了下文,汤觉也不说来还是不来。也许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可是哪里出了问题,安羽朋想不出所以然。
“噢。”龙虎很失望的拖长音。
“诶呦呦,小虎啊。那姑娘不来你这么难过,是对人家有意思吧!”安武揶揄道。
“三舅你可别胡说!我和汤姐就是朋友关系,上次在台球馆我都够丢脸了,可给我留条裤子吧。”龙虎想起上次的真心话大冒险,就觉得一阵哆嗦,下次跟那帮孙子出去再不喝那么多酒了。
“什么台球馆,你小子不会又出去打架了吧!”安武语气骤变,兜里的拳头硬了。
“没有没有,就是上次跟同学出去喝完酒去台球馆打球。没干啥事儿......”龙虎说话声音越来越弱。
“没事儿爸,都是小打小闹。”安羽朋出声解围。
“对,我哥也在呢!能有啥事儿。”龙虎可不想再领略三舅的拳腿教育。
安武瞧瞧儿子,又看看侄子,语气又硬又臭,“没事儿最好,你小子要是再惹事看我不收拾你!”
妹妹走了以后,妹夫迅速再婚,就剩下龙虎一个小屁孩,没人愿意照顾。安武就把龙虎接了过来一起养,一晃五年,小崽子都快高考了。
“对了,三舅妈祭日还有一周,咱们还是上午去吗?”龙虎问。
“上午去。你三舅妈喜欢上午,有朝气。”安武答。
“行,那我订花,五朵白菊五朵□□。买瓶葡萄酒,还是这些?”和往年差不多,龙虎想。
“还是这些。”安武应着。
“你零花钱够不够?”安羽朋转头问。
“够,放心吧哥。”
“不够跟你哥说,跟我说也行。别打人家钱包的主意。”安武不放心地嘱咐。
“三舅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什么时候打劫过别人的钱包!”龙虎音量猛地拔高一个度,自觉不算好学生乖孩子,但是抢钱勒索的事儿从来没碰,三舅居然这么看他!
“爸,你想哪去了。”安羽朋看了安武一眼,没戳破亲爹。
安武咳嗽一声,掩饰以己度人的不自在。龙虎这孩子是淘气顽皮了些,可胆子不大心也不坏,估计也做不出自己当年那些浑事儿来。
“谅你也不敢!”安武嘴上气势依旧,“快高三了,有啥事儿多和你哥聊聊。”
“噢。”提到高三,龙虎又变成霜打的茄子,蔫蔫应着。
夜空的云飘远,月亮现在世人眼中,月光洒落世间。三人并排一步一步朝家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共时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