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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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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点,周小心睡醒,披着绒被下楼了。
覃燃三心二意,一边抱着电脑处理工作一边看电视上没看完的婚姻调解节目,大多时候很认真地敲电脑,只有等节目上的男女嘉宾吵起来了,才抬头看几分钟。
“醒了?”
周小心点点头坐在沙发一边,发呆。
醒来看到校长给他打了两个电话,曾飞扬发来消息问打不打游戏,班级群里聊得也正热闹,平晖也发来消息打趣宿舍有两个极端,一个全科第一一个全科完蛋。
还在想着什么,就听见电视上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
覃燃果然抬头了,他看得认真,看完还点评道:“月入三四千的赌徒,真是敢嫁。”
周小心挪过去,盘腿坐在覃燃身边,靠得很近,他摸走覃燃的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
奶茶一杯,冰沙一杯。
“饭呢?”覃燃问,又补充,“我也还没吃。”
心情不好时周小心的消费热情会一降再降,于是推覃燃去煮点速食品吃。
覃燃手机又震动一声,周小心点开看,是马至威发来的消息。
马至威:谭厢下个月回国
马至威:做好准备!
周小心抬头看了看覃燃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低头打字:什么准备
马至威:再续前缘的准备(斜眼笑)
“啪!”
覃燃听到动静走出来,看着自己四分五裂的手机,脚步一顿。
当事人躺倒在沙发上,用绒被包裹住自己,只露着一双脚。
万幸,没有竖中趾。
覃燃默默蹲下抽走手机卡,把碎手机扫进了垃圾桶,又返回去煮汤饺。
眼泪不断往绒被里渗,周小心觉得更冷了,丑小鸭挨不过冬天就被冻死了,怎么会变成白天鹅,能做白天鹅的另有其人,总归不是他周小心。
谭厢是海归,是高级律师,能在任何场合高谈阔论,在庄严的法庭上气势逼人,朋友也都是社会精英,外语说得也溜,首都房地产商的儿子,跟覃燃怎么说也是门当户对。
周小心最鲜亮的履历只是国内985的学生,紧张时会变成结巴,一场场的辩论赛并没有锻炼出什么,反而像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夜里回忆起,不仅抓耳挠腮,还会哭半夜,为此也做了许多努力,比如从网上搜助眠音乐,搜怎么快速入睡……
哭得太伤心,周小心觉得呼吸不上来,于是打算捂着被子回房间,刚坐起身,就发现整个别墅黑着,一点光亮都没有。
黑暗原本能放大所有声音,但此时的周小心充耳不闻,他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谭厢会哭吗,会怕黑吗?
如果都不会就正好了,覃燃不喜欢有人哭哭啼啼,睡觉也不喜欢留灯,真是相配。
周小心绷不住,伸脚乱踹了一翻,要闹。
很可惜没能如愿,在即将大哭的前一秒,坠入了一个暖意四溢的怀抱。
一道呼吸声变成了两道,覃燃抱紧了他。
覃燃一手托着他圆滚滚的脑袋,一手轻抚他的背,如此还不够,甚至豁出去了一般左右小幅度地摇晃脑袋蹭他的侧脸,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泪珠掉落在他肩膀上,浸了进去。
周小心愣怔在原地,半边脸开始发烫,他想回抱,却被覃燃放开了。
一个极其短暂的拥抱。
“外卖到了,再哭扔掉。”
周小心抬手抹了眼泪,不禁往门口看。
几分钟后,一口奶茶,一口冰沙,晃着腿坐在餐桌边舀着小饺子吃。
覃燃拿了他的绒被去洗衣间,等走回来发现自己碗里多了几个饺子,于是看向面色绯红的周小心。
周小心:“刚刚……有人抱我。”
“我看见了,”覃燃坐在对面,看着他,一点温情都不见了,“是鬼。”
“……”勺子碰撞在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小心猜,覃燃可能是生气自己摔他手机,于是主动道歉,“对不起,手机我会买了新的赔你。”
又补充,“九月份。”
他也很委屈,本来手机躺在手里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到地上了,还碎成了那副鬼样子。
试想如果周小心最心爱的手机被摔了,一定怒不可遏,要暴起,抓着对方衣领讨说法。
说不准真是鬼,周小心打了个冷颤,身上没有裹的东西,更觉凉飕飕了。
“那我这两个月用?”
周小心无法解决,只能装没听见,实际上有搞小动作,翘着脚尖去蹭覃燃的裤脚,一种示好的姿态。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很低级的X暗示。
覃燃皮笑肉不笑,没再理他,开始吃饭。
暖黄的灯光下,周小心一手抱奶茶,一手抱冰沙,嘬一口这个,吸一口那个,整个人陷入冰火两重天的状态。
“对不起。”他又道歉,尽管不算特别真诚。
覃燃摇头,说:“不可饶恕。”
“那怎么样可以饶恕?我都去做。”
覃燃这才抬眸看向他,“不需要你做什么,解释清楚为什么摔手机就好。”
周小心一哽,盯着覃燃说不出来话。
“说实话就原谅。”
“鬼上身。”
覃燃看他一眼,沉着脸没说话,端起碗往厨房去了。
周小心放下饮料,跟上去,看他收拾餐台,又回头看出冷风的空调风口,觉得凉,慢吞吞说道:“谭厢要回国了,我需要搬出去吧?”
“然后呢?你觉得我会邀请分开快十年的前男友住进来?”覃燃觉得不可理喻,“我没那么开放。”
“马至威说你们会再续前缘。”
“那你明天就搬出去。”
周小心摇头。
“不搬就不要再提那个名字,我不想听。”
“越逃避越爱。”周小心化身为了大情圣,开始站在所谓的上帝视角剖析这一切。
覃燃简直被气笑,“无语。”
周小心一路跟着他上楼,没忘拿上饮料,只是没再提什么谭厢什么马至威,覃燃搬着电脑进了书房处理公务,周小心就盘腿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笑话大全,背对着覃燃掉眼泪。
伤心事太多,都不知道该先哭哪一件,只能轮着哭,哭到最后眼睛肿得快要睁不开,回自己房间了。
覃燃看着他关了门,噼里啪啦地一顿敲键盘,
彼时正在英国谈生意的马至威收到三行辱骂消息:滚你**个傻***靠*……!
低素质人群。
马至威安慰自己不必计较,安慰了一会儿没奏效,顶着一张苦瓜脸跟客户谈了大半天。
覃燃这些年明明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怎么又把他骂成了猪狗不如?
马至威把截图发给了柳洲城,让他客观评判谁对谁错。
柳洲城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马蛋,覃燃都金屋藏娇了,你为什么还执着于让他跟谭厢和好?”
“你再叫我一声马蛋!”
“马蛋,你嚷嚷什么?”
……
一早,覃燃发现周小心不在家。
拿着备用机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快步走到他房间里看东西都在才松了口气。
十点多提着一堆菜回来了。
黑背心黑裤子黑鞋,周小心像是要黑化了一样,以穿衣风格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
覃燃倒觉得他还好,不然早晕倒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了。
他一声不吭,掠过覃燃,把菜提到了厨房。
平常都有生活助理来送菜,有阿姨做饭,覃燃不太懂他要搞什么,总归不会是为了讨好自己,昨天才刚吵了一架。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周小心在笨拙地洗生鸡块。
“鸡落在你手里只会死不瞑目,放着吧。”
周小心回头瞪他。
凶狠得像一只马尔济斯。
覃燃笑笑,“瞪我能如何?”
笑完又看着他肿起的眼皮,再凶狠的表情都显得可怜巴巴。
周小心揪着鸡脖子又回头看他,声音放得很轻,“再凶我试试。”
如果现在还有衙门,覃燃估计就要去击鼓鸣冤了,他真该让周小心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下属和马至威他们的,以矫正他误以为自己太凶的错觉。
“一会儿阿姨就来了。”覃燃说。
“阿姨做阿姨的,我做我的,我们以后分开过。”周小心又低头收拾鸡。
“锅碗瓢盆,洗碗机都是我的,别用,以后周末也少带脏衣服回来,洗衣机,也是我的。”
周小心气得直跺脚,眼看着覃燃要走了,又冲上去拦他。
看上去真的很诚恳,“对不起,我是想说吃了这顿饭,我们就重归于好,可以吗?”
“不够诚恳,再说一遍。”覃燃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指挥他。
周小心双手合十,夹着尾巴,“吃了这顿饭就和好,可以吗?”
“不够。”
周小心双手抱在一起,语气放轻,“对不起,这顿饭我会带着百分百的诚意去做,你原谅我吧?”
覃燃还是要挑刺,“那你抱着菜进门时怎么一脸愤恨?还穿一身黑,不知道的以为刚从教堂祷告回来。”
欺负起来就没够,周小心却全然不知,还往跑上楼,两三分钟后穿着海绵宝宝图案的暖黄色睡衣下来。
“行,判你无罪了。”
“蟹蟹!”
覃燃要忙跟建春解约的事,看周小心又在厨房忙活起来才回书房。
等到将近一点,还等不来周小心叫他吃饭,于是自己下去了。
一桌八个菜,可以说是道道深入人心。
鱼糊茶,炭烤鸡块,岩浆排骨,烂粉丝,羊粪球……
覃燃被惊得说不出话了,突然觉得周小心的道歉真是不够诚恳。
饭做好,厨子却先跑了。
覃燃走过去,发现周小心正蹲在厨房的垃圾桶旁边吃西瓜。
被人抓到有种窘迫感。
“你先填饱肚子,等会儿让我放开了吃?再说自己不饿?给我做一桌呕吐物和排泄物是什么意思?”
周小心擦了擦嘴,又无辜又委屈,以为小声说可以降低心虚感: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